第6章

球場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因為是第三節，沒有跳球爭球階段，直接由江大球員開球。

謝采洲了手腕，微微曲下，做了個起勢作。

配合那張臉，一舉一都賞心悅目、十分漂亮。

“謝采洲加油！”

“江大江大江大！”

“……”

他也不愧為江大校第一男神，人氣極高。下場之后，連場外歡呼分貝都高了八度，且，大多是生聲音。

很快，球傳到謝采洲手上。

“哇！”

又是一陣歡呼。

也不知道在激個什麼勁兒。

人云亦云般。

朱巍也跟著喊了個“YES”，“三分三分三分！老謝三分百發百中的！小嫂子，你仔細看哦！”

應曦笑了笑，敷衍點頭。

但到底還是到影響，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場，科大兩個人已經將謝采洲圍住，幾次意截斷。

謝采洲擰起眉，眼神一黯。

靈活往側邊轉了轉，開始左右手替運球。

似乎在尋找投籃機會、伺機而。

應曦知道，他有點輕微潔癖，那倆球員上大汗淋漓，他大抵是不想和人家有什麼肢接，所以表看著不是很好，整個人頗有點疏離意味。

很快。

謝采洲找到機會，輕巧靈活繞開兩人包圍，跑出三分線外。

他寬闊手掌托起球，十指住。

再高高一跳！

“嘭！——”

籃球重重砸到籃板上，再晃晃悠悠落球框中。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江大這邊進攻策略就變、千方百計將球傳給謝采洲，給他投球機會，其余球員則是全數去防守。

謝采洲也確實如朱巍所言那般，實力出眾。

幾乎算得上百投百中。

功將球場徹底氣氛點燃。

平日里，他整天泡妹打游戲蹲實驗室，讓人完全看不出來，運神經竟然也足夠發達。

應曦余瞟了一眼記分牌。

江大和科分差已經拉回了兩分，一個球距離。

最后一小節。

已經開始比賽結束倒計時。

球傳到宋千禾手中，人又站在一個很適合投三分的位置。

只要這個球投中，剩下這點時間，就絕對不夠江大拉回分差了，大概率科大能獲勝。

最差也是打平手。

宋千禾頓了頓，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眼神微轉，掃到了場外觀眾席。

應曦站在第一排，抱著手臂，表和從前一模一樣，平靜淡然、又事不關己，只是在做個看客罷了。

總歸，完全不像是在看男朋友打球的小生。

宋千禾松了口氣，驀地沉下心來。

瞇起眼睛，起跳——

中了！

……

籃球賽結束。

應曦和陳亞亞一同去老王那兒簽了到，再折返、肩并肩往籃球場中間走去。

這時。

陳亞亞輕輕開口：“曦曦，我一會兒要去圖書館。”

應曦一愣，問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啦？”ωＷＷ.166xs.cc

陳亞亞搖頭，“我就不去了。老社恐了。”

“……那行吧。”

應曦笑了笑，沒強迫。

“你晚上回寢室住嗎？”

“看況吧，到時候給你發消息。”

“好，注意安全。”

兩人就此作別。

只剩下應曦一人，不不慢地走向謝采洲。

謝采洲手上拿了條巾，坐在籃球架底下汗。

春日初臨。

氣溫還沒有徹底回暖，和煦又帶著一點點微涼。

激烈運過后，薄汗蓋在臉上上，要是不干凈，春風一吹，很容易得病。

應曦走到他旁邊，半蹲下.，順手接過巾。

自己上了手，輕地給謝采洲起頭發。

謝采洲聲音難得有點低落，不甚敞亮熱烈。

“寶貝……輸給你老同學了。”

應曦笑起來，隨口應付道：“那有什麼關系。”

本來就是友誼賽。

只是，謝采洲自傲慣了、勝負心太強大，顯然是想上場表現一番。

所以哪怕比分僅僅是一分之差，也顯得有些耿耿于懷。

氣氛沉默一瞬。

片刻后，宋千禾和丁志明走到兩人邊。

丁志明心寬胖，完全沒意識到低氣，興沖沖開口：“小西貝，走唄，和咱們一起慶功喝酒去。”

聞言，宋千禾眼睛亮了亮，也跟著向應曦。

應曦頓了頓。

看似是踟躕數秒。

謝采洲腦袋還在手掌底下，兩人離得又極近，自然能覺到在遲疑猶豫。

他手，牢牢扣住了應曦手腕。

上半張臉被巾蓋住，看不清神，只能聽到聲音含著一抹戾氣。

“曦曦。”

應曦抬起頭，朝著兩人歉意一笑，“今天就算了。下次吧。”

“……”

無聲嘆了口氣，說：“我還得陪男朋友。”

宋千禾沒說話。

丁志明沖著眉弄眼好一陣。

沒得到回應，才敗下陣來，“哦”了一聲，“那行吧，改天有空你到科來，咱們帶你玩。”

“好。回頭見。”

……

球場周圍，人群散去。

最后一批球員也三三兩兩、各自離開，將校園歸還給往日安寧氛圍。

場只剩下他們倆人。

應曦耐心幫謝采洲干汗，巾疊好，放到旁邊。

這才站起，慢慢開口：“謝采洲，走啦。”

謝采洲仰起頭。

一雙桃花眼沖眨了眨。

像是帶著小勾子，攝魂奪魄般，人徹底溺斃在他深潭一樣的眼波里。

“……”

應曦心臟微微一。

不可否認。

是真喜歡謝采洲這張臉。

謝采洲已經恢復了往日那般不可一世，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發散著魅力。

他慢吞吞開口：“曦曦，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輸了嗎？”

“嗯？”

技不如人唄。

難道還能是別的什麼原因嗎。

應曦腹誹。

謝采洲：“主要是因為，你沒有給我的鼓勵。”

說著，他倏地手，從下至上、將應曦往自己這邊重重一拉！

應曦猝不及防，手腕傳來一力量，把扯得一踉蹌。再沒法保持平衡，歪倒下去。

謝采洲將穩穩接住，摟進懷中。

又輕笑一聲，嘟囔：“怎麼輕得跟紙片一樣。”

應曦被他嚇得心驚跳。

尚未來得及說話。

謝采洲手臂往下了，整個人輕輕一翻，干脆把人撲倒在地。

姿勢頃刻變了他手臂撐著地，在上。

這可是在公共場合！

應曦再沒法保持冷靜模樣，重重推他，試圖爬起來。

聲音也有些抖，“謝采洲！你干嘛！”

謝采洲不肯挪，像一塊巨石，得彈不得。

應曦都快哭了，“……這是在外面！”

謝采洲勾了勾，“在外面怎麼了，我還不能親親我朋友啦？哪條法律規定的？”

說著，他整張臉下去。

重重吻住瓣。

研磨幾下，就將人松開了。

他翻坐起來，順手把應曦也拉起來。

這才笑道：“早點親一下，我應該能更加賣力點。”

“……”

-

當晚。

應曦被謝采洲拐回錦洲都府。

地毯一如既往，再次淪為戰場。

謝采洲著瘦弱的小姑娘，殺伐決斷間、仿佛鞭笞著靈魂，力充沛得嚇人。

應曦知道他白天被刺激到了，又想著快樂一時算一時，來一次一次。

總歸，以后也沒什麼機會可以這般負距離。

便任由他去胡鬧了。

……

時至夜深。

謝采洲總算心滿意足。

應曦覺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全一點力氣都沒有，干脆懶洋洋躺在他懷中，任由他去給自己洗洗刷刷、整理后續。

兩人重新躺回床上。

謝采洲好似還沒什麼睡意，攬著應曦脖頸，輕開口道：“今天你那倆同學……”

應曦瞇著眼，有氣無力地應和：“嗯？”

謝采洲笑起來，“寶貝兒，你最近是不是跟我玩擒故縱呢。”

這會兒，他才漸漸有些回過味來。

倒是新鮮。

在應曦之前，謝采洲一直是個玩咖。他家發跡得早，從小就在富貴生活里打滾，加上自己又聰明，做什麼事都好像信手拈來、輕輕松松，難免要尋找些刺激，調劑人生。

能煙、會喝酒。

但又喜歡保持清醒，難以沉迷其中。

只能朋友一個接一個換。

各個都是白貌大長，頂頂好的條件。孩子們爭風吃醋、圍著他打轉，也算樂趣。

要不是那個賭約，應曦這樣的生，他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謝采洲從來沒否認過，他就是個壞男孩。

對應曦，他沒有什麼負罪。

談嘛，你我愿的事，他只是追、又沒騙。既然自己答應，那就不存在什麼欺騙了。

但這般談了一個來月，應曦態度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平淡。

好像熱期過去，他對，就變得有些可有可無了。

特別是這幾天。

謝采洲對生做慣了這種事，但異地之、被孩子冷待，卻非常不習慣。

今天，應曦更是點燃了他的憤怒值。

他都變得有些不像往日那個謝大了。

一直到這時，謝采洲才有些琢磨出味道來——

食堂里那番話，指不定應曦早就看到他來了，故意說給他聽。

“寶貝，是不是耍小心機呢？”

應曦都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聲音黏黏糊糊，像是困頓極了。

“明天再說好不好……我好困……”

黑暗中，謝采洲長指一，住了臉頰，輕輕搖了搖，“曦曦，說你我、說喜歡我。說完就讓你睡覺。”

這下，應曦被他醒了一點。

“……什麼？”

謝采洲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勾魂奪魄的，“喜歡我嗎？”

應曦徹底清醒。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有些好笑。

“謝采洲，我和應橙，誰更漂亮啊？”

謝采洲：“你姐姐？我都快忘記你姐姐長什麼樣了。還用問，當然是我的寶貝更漂亮啊。”

“……”

一個月前，謝采洲抱著一大束玫瑰、站在寢樓下時，好像也這麼說過。

當時，他信誓旦旦：“喜歡這件事就不需要什麼參照，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誰更好的問題。因為是你，曦曦，我喜歡你。我想做你男朋友。”

過往種種。

依舊歷歷在目。

應曦翻過，從床頭柜了手機。

解鎖屏幕，再點開天氣預報。

明日，江城氣溫18度。

是個大晴天。

倒是個適合分手的日子，很有儀式。

應曦放下手機，將整個人埋進被窩里，綿綿開了口：“喜歡啊。”

謝采洲十分滿意。

下一秒。

接上了下一句。

“分手吧。擇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