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這話,可謂石破天驚,在場眾人都變了臉。
」翁臻宜,你有沒有把皇室臉面放在眼裏!「太后怒極,捂著口叱罵道。
一個公主,居然自願嫁予臣子做妾,這是要把皇室所有的臉放在地上踩啊。那些已嫁的公主如何在夫家作人?那些未嫁的公主如何再議婚?
皇帝的臉也沉到了極點,不停把玩著手中的佛珠。
翁臻宜知道,自己這句話一出,怕是把宮裏有地位的人得罪了個乾淨,但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不想就此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父皇,您讓哥哥出宮開府,前朝定會猜疑無數,到時候反而惹人非議。不如用兒臣的婚事,去蓋過這場風波。兒臣一直傾慕冠軍侯,這也不是什麼,如今冠軍侯正妻之位已定,兒臣自小驕縱,自甘做妾的行徑旁人或許會議論一二,但也不會過於吃驚。若是擔心牽連其他姐妹,兒臣自請降位為郡主,如此便當父皇母妃皆對兒臣失至極,也不會有損皇家名聲。」
這番話,倒讓皇帝彷彿第一次認識到這個兒一般,若不是和元衡是……這樁婚事倒真有可行的餘地。
姽嫿心裏對傅昀晟的世已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也知道,若皇帝沒瘋,就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但是六公主這一次又一次的針對自己,如今還一副篤定能嫁進來的模樣,還真是讓人不爽啊!
「陛下,臣以為此舉萬萬不妥!」姽嫿跪下,聲說道,「並非臣私心之舉,而是公主下降冠軍侯府,實在弊大於利。公主乃千金之軀,就算降位為郡主,但是皇室脈不可改,在旁人眼中,或許就會以為陛下和娘娘為兒婚事,威臣下,畢竟冠軍侯和公主之間的事坊間早有耳聞,且冠軍侯和臣婚約在前,公主接著府,天下百姓會如何議論?朝臣又會如何爭論?」
還能如何,姽嫿這話,就差把皇家威臣下,強嫁兒,辱正妻這幾個字直白說出來了。
皇帝和太后的臉果然都變了,他們都是聰明人,不過有時太過高高在上,而忽略了底下平民的所想所思,但是忽略不等於不介意,若臣民百姓都以為皇家是以威勢強臣子之人,那百姓還如何信服皇家,臣子還如何效忠?
「此為其一,而其二,正是如公主所說,瑞王已經出宮開府,他的同母妹妹又嫁做他人妾。臣以為,這並不會下瑞王的風波,反而會讓臣民更加好奇,瑞王殿下究竟是犯了何種大錯,讓自己的妹妹淪落到做妾的地步。臣民揣測,恐生大變啊。」
傅昀晟此時也跪了下來,「臣以為靜和縣君說的極是。瑞王殿下既然已經出宮開府,那麼六公主的婚事就應當風風的大辦。如此,才是真正蓋過此事。」
皇帝聽到這裏,也明白傅昀晟這是在向著自己的未婚妻說話,他也沒拆穿,只問道,「那你覺得如何才是風風,公主如此境況,嫁給京都中哪戶名門族合適?」
名門族最是在乎子貞潔,公主失貞,賜婚就不是恩賞,而是辱了。
如此境況下,傅昀晟竟笑了笑,「陛下,您忘了前日朝堂之上,乞部落向我朝提出聯姻之舉,乞部乃是北方新興崛起的部落,與恩南部如今分庭抗禮,陛下的姐姐慧禧長公主殿下便是嫁到了恩南部,如今乞部求娶,自然也是要許嫁一位公主,方能彰顯我朝的重視。臣認為,六公主便是這個最合適的人選。」
傅昀晟開口,便是要把翁臻宜送去和親。
「父皇,我不要!」翁臻宜沒想到傅昀晟竟然會讓自己去和親,的眼淚如斷線一般落下,抓著皇帝的龍袍,苦苦哀求。
忘不了自己十歲那年,慧禧姑姑回朝省親時的模樣,姑姑明明才三十多歲,卻如同一個老嫗,再也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
後來聽母妃說,惠禧姑姑嫁到恩南后,丈夫沒兩年便去世了,又嫁給了繼位的新首領,也就是名義上的兒子,更是從曾經的王妃之尊淪為妾室。
堂堂一個公主,卻過得如此屈辱。自己怎麼能去過這樣的日子呢?
可上首的皇帝卻陷了沉默,和親,這是目前來看最佳的解決方法。而且外族人並不在乎子貞潔,六公主嫁過去后也不會有後續風險。
看著不斷哭求的六公主,姽嫿微不可見地笑了笑,這位金尊玉貴的六公主,怕是還沒明白,上首的那位,不是的父皇,更是天朝的主人,莫說今日是犯下大錯,即使是此事未曾發生,若是天朝需要,六公主一樣會被派往乞和親。
這是這個萬民供養長大的公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和責任。
最關鍵的是,乞部落的首領已經年近不,膝下長子都已經婚,公主嫁過去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傅昀晟這招倒是狠辣,不僅斷了六公主對他的綺念,更斷了六公主日後所有起複的可能。
「來人,宣旨,著禮部為六公主持婚事,三月後,和親乞部落。」皇帝簡短的一句話,定下了六公主的終。
角落中,孫若微強忍著的淚水悄然落。
母親,您看到了麼?兒為您報仇了,即使拼上了婚事,兒也為您報仇了。
孫若微清楚地知道,們這批秀今日目睹了皇家醜事,皇帝絕不會允許們嫁皇室了,皇帝陛下寧願為太子選一位家世略差的太子妃,也不會想讓們其中任何一人主東宮。
旁的溫向投來擔心的一瞥,孫若微忙悄悄去淚水,不讓上首的貴人們瞧出異樣。
重生回來這麼久,第一次,孫若微會到了重生的意義。
重生,是讓回來彌補憾,而不是靠著先知的優勢,去搶奪他人的機緣和命運。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母親為了自己的任搭上了命。
而姽嫿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角落裏孫若微和溫之間的作。
哦?這兩位曾經的死對頭,這一世居然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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