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漣漪因考慮到大虎不願離開村子,便趁著縣城酒鋪打樣後將蘇皓喚了回來,著蘇白睡在鋪子裡打更。
漣漪家的院子,燈火通明,還是那張樹下的小桌,圍著四人。
蘇漣漪、初螢、大虎和蘇皓。
桌子上擺著三隻碗,碗裡面盛著水酒,在燈燭下,映著盈盈彩——這酒,便是勝酒。
初螢崛著小,“漣漪,我也想嘗一嘗,只喝一點點,行嗎?”苦苦哀求。
“不行,你有孕在,酒對胎兒不好,別磨了,我是不會讓你喝的。”漣漪道,鐵面無私。
爲什麼蘇漣漪一個現代人也這麼能喝酒,難道的酒量很好?自然不是!這個還要從古代的釀酒工藝說起。
古代更多飲用的是釀造酒,最高十五度,十五度極限的酒品太,一般酒水都是十度左右,其相渾濁,但口香醇,營養含量也比蒸餾酒要富許多。
而現代那種輒五十度的高度酒,卻是蒸餾酒,與釀造酒不同,蒸餾酒靠水蒸氣遇冷化原理,將酒蒸餾出來,雖帶著些許原料的香氣,但與原原味的釀造酒比,簡直便如同直接喝酒一般,了味道。
所以說,釀造酒,其風味口更爲重要!
大虎沒像蘇皓那樣,聞到酒味便讚不絕口,還是那一張食古不化的臉,端起碗飲了一口,卻沒急於嚥下,讓酒水在口中停留,品其味道。
其他三人不吭聲,眼地等著大虎做品酒結論,而大虎則是垂著眼,將口中的第一口酒慢慢嚥下後,又喝了第二口,這第二口並未在口中停留多,而是直接嚥下,當第三口酒喝下後,放下了碗。
“好酒。”大虎道,“此酒屬於一等酒,即便是宮中貢酒也不過如此。”
初螢聞此,更想喝了,趁著蘇漣漪注視大虎的時候,小拇指漣漪的碗中,飛快蘸了一點,而後含在裡品味道,一雙大眼瞇月牙,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大虎的話。
蘇漣漪一顆心都揪起來了,盯著大虎的雙眼很是焦急——還貢酒!你一個鄉佬懂什麼貢酒,你是嫌蘇皓和初螢不知道你份可疑?埋伏就應有個埋伏的樣子嘛,別總暗暗份好嗎?
大虎突然明白過來漣漪的眼神,輕輕一聳肩,也回給一個眼神——是你讓我品酒的,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漣漪趕忙看向一旁的蘇皓,還好,蘇皓這人思想簡單,本沒抓到大虎話裡的把柄,“是啊,它的原料翻兩遍,其酒麴也是上等米,這釀窖的溫度控制的也極好,既不過高致使酒麴停釀,又不會過低造酒勁不足。”剛說完,苦惱再次爬上了面龐。
初螢又滿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大虎一挑濃眉,“蘇家酒,要麼就在原料上下功夫,但勢必要造本提高,要麼便如此,毫無競爭力。”下了斷言。
“要不然……我們降價?”蘇皓猶豫道。
“你降,那人也會跟著降的,幾千兩銀子對於他來說什麼都不是,但幾千兩,能把我們蘇家小酒鋪活活垮。”漣漪冷靜分析。
“那怎麼辦?難道蘇家酒廠就要斷在我蘇皓手裡?百年之後,讓我拿什麼臉面去見爺爺和娘?”蘇皓很痛苦,兩手支在桌子上瘋狂抓頭髮。
漣漪抓住蘇皓的手,制止他的自行爲,“哥,別擔心,我已有了辦法,最近可能要出外考察,而後實施。”
大虎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蘇漣漪,事到如今,已沒了毫退路,那勝酒就是要致蘇家酒於死地,還能有什麼辦法?
蘇皓驚訝地擡頭,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真的?漣漪……你……真的有方法?”
蘇漣漪微笑,眉目和藹,語調溫如水。“哥,漣漪何時騙過你?”
蘇皓抓住蘇漣漪的手,“妹妹,你……哥沒用,什麼事都得靠你,妹妹,辛苦你了。”
漣漪緩緩搖頭,“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哥不是沒用,哥是腳踏實地做事之人,你的優點,我也很欣賞啊。”
初螢沒耐心看兩人兄妹長,十分焦急,抓住漣漪的襟,“漣漪,快告訴我你有什麼方法?漣漪好棒啊,什麼事都難不住你,我最喜歡漣漪了。”
“這個啊,”漣漪明亮的眸子轉了一圈,“天機不可泄,泄了,就不靈了。”
“告訴我嘛。”初螢不依。
大虎無聲地笑了一下,心中暗想,這蘇漣漪想必本沒什麼好方法,此時說來是爲了安蘇皓和初螢。轉念一想,蘇漣漪也是一名弱子,這大事小事都由來定奪,確定難爲了。
試問,蘇漣漪到底有沒有好方法?自然是有的。
蘇漣漪從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只不過現在萬萬不能說。吸取了上一次去仙水潭的教訓,總結了個經驗——若是出門辦重要事,要瞞著初螢,不然一定要跟著去,這孩子越來越任,卻無可奈何,畢竟初螢有孕在,不想讓初螢心中不快。
初螢見磨泡也套不出來漣漪的決定,便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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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大虎和蘇皓的時間,兩人對比勝酒和蘇家酒,反覆品嚐思考,研究方改良方案。
蘇漣漪是不懂釀酒的,也有些乏了,便離了席,不顧初螢反對,將強送回家休息——孕婦必須要保證睡眠。
當漣漪送初螢歸來時,發現蘇皓和大虎兩人還在熱火朝天地研究討論。
漣漪笑了一笑,並未打擾兩人,而是了屋子,收拾起自己的房間。自己的房間收拾完,還是閒來無事,便幫大虎收拾房間。
大虎的房間還是那麼整潔,一塵不染的本不像個男人所住之屋,無論是還是雜,都擺放得井井有條,這擺設,從這房間造好的第一天便是如此,一個多月的時間,竟沒一個件換了位置。
一個人的行爲能反映出那人的格,而從這一點看,大虎是一個極爲自律,又富有原則之人。
漣漪在大虎的房間轉了一圈,竟覺得無從下手,於是便退了出去。
正爭論得熱火朝天的蘇皓一回頭看見了漣漪從屋出來,很是尷尬,“呀,真是抱歉,因爲和大虎實在聊得投機,竟忘了時辰,耽誤你們休息了。”
這是蘇皓第一次與這位妹夫深聊,從前片面接只覺得大虎老實能幹,但如今深聊才發現,這個大虎知識淵博、見識廣闊,雖面貌醜陋了一些,但男人的容貌有何重要?不得不說,自家的妹子撿到寶了。
但轉念一想,也不是這麼回事,大虎雖好,自己妹子也不是個凡人,只能說兩人真是郎才貌、天生一對罷。
“哥,不用,時辰還早,平日裡我和大虎也很這麼早休息,你回一趟村子不容易,再多談一會吧。”漣漪趕忙阻攔。
大虎的臉,通的一下紅了,蘇皓的意思是兩人休息,自然是同牀共枕,而漣漪也沒反駁,說得還自然,爲什麼他就……就……
正說著,院子被人一腳踹開,極爲魯。
大家驚訝,擡頭一看,竟是蔣氏。
自從蘇皓將酒廠搬到了新址,便因太忙,回不了蘇家村的家,後又日日在縣城酒鋪打更看店,更是不能回家。不僅“不能”,更是“不想”。了安寧平靜的日子,蘇皓便再也不想回去面對潑婦一般的蔣氏。
蔣氏日日在家盼著蘇皓歸來,憋著氣,卻日日等不到,這火氣越來越大,直到今日聽說蘇皓回了村。
回了村竟不回家,豈有此理!這不,火冒三丈的蔣氏便直接衝到了蘇漣漪家,準備將那不回家的蘇皓抓回去。
“我說蘇皓,你還要不要家了?自從搬到縣裡就日日不回家,好容易回來一次就貓這個不見的地兒,你這是作死呢?”指著蘇皓便破口大罵,順帶著將蘇漣漪一家子都罵個狗淋頭。
漣漪愣了一下,隨後被氣得哭笑不得,這世間怎麼有如此不講理之人?大哥平日裡就被這潑婦如此欺負?簡直欺人太甚!
但蘇漣漪轉念又一想,外人再憤憤不平又有什麼用,大哥一直未反駁,也許便習慣於這種生活方式。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別人家的事,非但非得已,最好手。
想到這,漣漪便退了回來,靜觀其變。
大虎冷冷地看了一眼蔣氏,那殺氣讓蔣氏下意識退了一步,蔣氏剛想破口大罵,但一看大虎那魁梧的材,比清瘦的蘇皓高上一大頭,上一大圈,便沒敢吭聲。
“說你呢蘇皓,裝什麼死人?平日裡十棒子打不出個屁,知道的人說你沉默寡言,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啞傻子呢。”蔣氏雙手掐腰,指桑罵槐,看似指名道姓罵蘇皓,其實卻是暗損大虎。
大虎豈能聽不出?但好男不與鬥,只能氣得繃,又無可奈何。
“大虎,明兒把我們家院門換了,換個結實的,”漣漪慢悠悠地開口,好像真是夫妻之間的平淡流,但突然話鋒一轉,語調中滿是譏諷,“否則總放進來什麼阿貓阿狗,髒了院子。”
“蘇漣漪,你說誰呢?”蔣氏一下子火了。
“誰承認便是說誰。”漣漪還是那種不溫不火的態度,一扭頭,“聽見了嗎,大虎,就算是瘋狗不咬人,但在那一個勁兒的,也夠噁心人的了。”
即便是不茍言笑的大虎,如今也忍不住想笑起來。白日裡這蘇漣漪可定奪整個蘇家酒廠的命運,運籌帷幄;夜晚卻可以放下段與蔣氏對損,潑婦罵街。不得不說,蘇漣漪是個全才。“恩,知道了。”既然幫他出了頭,他自然也要幫襯著不是?
“你……你……”蔣氏氣壞了,“蘇漣漪,我可是你大嫂!”
漣漪一挑眉,“你哪裡像我大嫂?毫沒有涵養,當著外人面便大罵我哥,你給男人留一點面子嗎?在你眼中,我大哥是什麼?你嫁到我們蘇家,又做了什麼貢獻?日日和那劉氏鬼混,人家劉氏都和你劃清了界限,你還看不清自己的德行?這些話,作爲小姑子的我本不應該說,但蔣氏,你太過分了。”
“你……你……”蔣氏沒想到漣漪這麼指鼻子罵。
“你真以爲我們蘇家好欺負,你以爲我哥除了你就找不到第二個人了?以我蘇家現在的錢財和地位,我哥放話納妾,這方圓幾十裡的大村小寨哪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心?”漣漪狠狠道,“蔣氏,不得不說,你的命好,因你嫁給了我哥,但一個人命運再好也不起作,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早晚有一天要吃到自己的惡果。”
蔣氏見說道理爭不過蘇漣漪,便開始準備痛。“蘇漣漪,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忘了當初去勾引李家二爺……”
“夠了!”蘇皓終於怒了,此時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到了極限,他不是怕蔣氏,而是覺得一個人千里迢迢嫁給他,他便要疼、。若是人任,他可以忍,若是人打他罵他,他也可以忍,但卻不了辱罵自己的家人!
二妹漣漪如今懂事了,可喜可賀,而當初做的那些混賬事便了一道傷疤,他從來不提漣漪從前怎樣,就是不想痛妹妹的傷疤,但這混賬婆娘竟開口便罵。
“蔣玉芬……你……滾!”蘇皓第一次指名道姓地罵蔣氏,結結,但當那聲“滾”吐出後,竟覺得無比痛快,好像這個字他早早就想說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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