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妹妹快坐吧，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我如今有孕在不方便，才向陛下要了三位妹妹府伺候王爺，既是伺候王爺的，尋常自然不行，我也不藏著掖著，日後王爺的恩寵，全憑各位的本事了。」

三人中，鍾人最是玲瓏心思，試探著開口道：「聽聞還有一位妹妹，怎麼不見人呢？」

「哎，還有一位通房婢寵，乃是我家裡的庶妹，那真是……」

秦如霜聲音一頓，吊足了三人的口味，才惆悵道：「那真是王爺心尖兒上的人，三位妹妹也看到了，王爺這會兒還在側門等著迎呢。」

話說到這裡，三個人換了一個眼神，怎麼還能不明白秦如霜的意思。

看來是姐妹倆爭寵，了他們三個來和那個通房婢寵打擂臺呢。

雖然是當王妃手中的刀，可這白來的機會，們怎麼能放過？

他們幾個出都算不上好，若是王妃有意打，再加上聽王妃的意思，王爺心裡還有個心尖兒上的人，們恐怕這輩子都難出頭。

如今王妃不但不打們，還將話說得如此直白，便是給了們出頭的機會了。

至於往後如何，那便如王妃說的，各憑本事了……

一頓飯吃得是各懷鬼胎，秦如霜有孕在也不想多勞累，見幾人都有了各自的算盤，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等著晚上的一出好戲。

日頭偏西，秦如霜出了院子，還沒有到側門，便聽到外頭的喧嘩，等走過去，果然看到許多百姓圍在王府側門。

「哎呀這是哪家的姑娘啊？通房婢寵還弄這麼大陣仗，那吹拉彈唱的，我本來都要睡了，生生被吵得出來看熱鬧！」

「聽說是將軍府的庶，許是得王爺寵吧？」

「嘁，寵個屁，若是寵，怎的連半分聘禮都不願給？」

「就是就是，這麼大陣仗，我還以為能看到當初王爺娶妻那十里紅妝的盛況呢！」

「那這……難道是這婢寵不得王爺喜，這是……辱呢？」

「不好說咯！」

「稀奇！稀奇！這樣取親的還真沒見過！趕明兒又是京都的一樁奇聞！」

轎子里，秦方好聽著外頭的竊竊私語，原本一日未進米食的臉更加蒼白難看。

從小因為庶出的份，了不知道多白眼，多般籌劃才得了謝洵的喜，本以為可以風風府，秦如霜卻一而再，再而三辱於！

玲瓏本想提醒自家小姐快到了，掀起一簾子卻被扭曲的臉和眼神里的怨恨嚇了一跳。

愣了半晌才緩緩道：「小姐，快到王府了……」

秦方好收起臉上的表，換了一副幽怨哀愁的樣子。

轎子停下，一雙修長的手掀開轎簾，赫然是謝洵。

秦方好淚眼朦朧，小臉慘白：「王爺，我……」

謝洵看的表，眼裡閃過一不忍，連語氣都放了幾分：「走吧。」

說完一把抱起秦方好出了轎子，將攏在懷裡。

而秦方好地驚呼一聲，然後臉上泛起紅暈，接著把臉埋在謝洵懷裡。

那出嫁的小子的憨和害做出了十十。

側門旁的秦如霜看著這一切，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能讓秦方好百般出醜，卻不能阻止謝洵對秦方好的喜。

他抱著的樣子，彷彿在捧著什麼珍寶。

秦如霜回想起大婚時，帶著期待和不安，在新房裡等著的夫君，這一等便是一整天。

直到晚上賓客散盡，謝洵才來。

而當時謝洵做了什麼呢？

好像是說了一句「既然你如此想懷王府，日後便不要後悔」。

然後看也沒有看一眼，任憑獨自在新房坐到了天亮。

最後還是自己揭開的蓋頭，一個人喝完了桌上的合巹酒。

秦如霜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正想轉離去，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王爺！王爺且慢！」一個吹嗩吶的男人突然出聲。

謝洵回頭，臉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那吹嗩吶的男人被嚇了一跳，但還是大著膽子道：「王爺，這秦家二小姐請樂師的錢，還沒給呢！您看著是給，還是您……」

這話一出，百姓皆是一靜，接著又快速討論起來。

「我就說不寵吧？敢弄那麼大陣仗，是給自己臉上金啊？」

「我看王爺也不喜歡，若是真喜歡，怎麼會連取親的樂師都讓姑娘家自己找？」

「真是奇了！」

「要我說這秦府的二小姐也真是不知恥，平常人家的兒迫不得已做妾，也知道不宜聲張，丟不起那個人，這秦二小姐倒是弄得滿城皆知，不要臉！不要臉啊！」

秦方好此時埋在謝洵懷中的臉已經青白扭曲，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秦如霜！秦如霜！

隨著眾人的議論聲，管家忙拿出荷包給錢，生怕晚了這出鬧劇更加難看。

那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慌忙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碎銀子，落了一地，又匆忙撿起一些：「哎！管家！還沒找您錢呢！這價格可是二小姐和我們砍價了許久的！別走啊……」

百姓鬨笑一聲，場面更加難看了。

「哈哈哈哈！」原本要離開的秦如霜終於是笑了出來，心裡頭那點不悅也退得一乾二淨。

「青枝，你沒給錢？」秦如霜揶揄道，這小丫頭辦事是越來越合的心意了。

「怎麼會！按照王妃的吩咐，早就給了的！」

秦如霜一愣，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那個男人。

只見那男人生得機靈，撿起地上的碎銀，還朝著謝洵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小聲罵道：「狗男！有本事暗通曲款還怕丟人？」

秦如霜看得新鮮，笑著對青枝開口道：「那漢子真是個妙人兒，你去打聽打聽，若是沒有正經行當，讓他府來替我辦事吧。」

「好！」青枝替攏了攏大氅：「天黑了，王妃快回吧，早些歇息。」

秦如霜笑夠了，才淡淡道：「睡？還不到睡的時候，今日這齣戲，還沒唱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