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本書,舒雨微是故意擺在最顯眼的地方,又在旁邊留下紙屑,目的不言而喻。而在此之前,也是特意弄了幾張未含重要容的紙條,給了白月。
們二人待在一起,行事自然會更方便。
白月將口中的抹布吐了出去,細聲同舒雨微道:「他們又給我換了繩子,我得重新割開繩子,才能給你解開上的布。」
說著,的手指便開始賣力向從袖中探,半晌終於艱難地出鏡片來,看著似乎比之前更小,大抵是故意打碎,讓常承瀟拿走了另一半,以此保留住剩下的這點。
但那塊鏡片實在太小,兩手又被捆在一起,實在不好割開。
「雨微,你等等啊,這得花點時間。」
一面說著,一面極其認真地磨著手上的繩子,偶爾手酸,停下緩緩,然後繼續用鏡片磨。
直到舒雨微突然站在面前。
面前忽然刷下一片黑影,白月抬起頭來,再看清那人的面容時,不蹙了蹙眉。t.
「你怎麼掙出來的?」
舒雨微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將小悠的事全盤托出,只好敷衍著道:「他們沒捆好,我掙扎了幾下就開了。」
白月還是一臉疑,顯然不信的說辭。
舒雨微只好再出言,轉移話題。一面替白月解繩,一面道:「對了白姐姐,你是怎麼把裏的東西吐出去的?他們總不可能次次都堵不好吧?」
「這個啊……」白月低頭看著的作,默了須臾,才紅著臉言道:「只要在他往口裏塞時,捲起舌頭,不要讓東西著舌頭彈不得,之後就能用舌頭頂出去了。」
「原來如此……」舒雨微看著臉上的紅暈若有所思,片刻,再次言道:「這是大爺教你的辦法吧。」
聞聽此言,白月的臉又紅了一圈。
這丫頭平時落落大方、舉止得,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怯場,唯獨提起晏謫湘來,總是一副於見人的模樣,話都說不出來。
舒雨微在心中暗暗「嘖」了兩聲,便不再繼續調侃白月。盡數解開上的繩子,舒雨微又道:「白姐姐,時間迫,這裏的況和守衛我就長話短說了。」
白月這才抬頭看向,微微點了點頭,神也漸漸歸於嚴肅。
舒雨微將大門口的侍衛、這間屋子的侍衛,以及屋子前的侍衛和前後院連通的侍衛大致跟白月講了一遍,接著又開始分析兩人何時逃走最為有利。
期間白月一直全神貫注地聽著,偶爾說一說自己的意見。直到兩人商量完,才問出了自己這幾日來,一直擱在心裏的疑。
「雨微,這兩年你便一直都在這嗎?」
舒雨微說得口乾舌燥,正打算躺下休息,聽到這句話就又打消了念頭。點了點頭,正想出言解釋,卻又聽到白月說:「等你回去,整個京城,只怕沒有不認識你的人了。」
「啊?」
不等問出什麼話來,白月便已繼續補充道:「這兩年裏,有關你的尋人啟事就沒有斷過,街上一直有人拿著你的畫像詢問路人,尤其北市和東街,兩年前曾有幾人說在見過你一面,晏謫江讓人封了北市和東街,到現在那兒的人出行還得接檢查。」
尋人啟事,竟然不是懸賞或者通緝?
舒雨微不免陷沉默。
兩人後來又將繩子輕輕繫上,舒雨微先將白月綁到房柱上,之後自己又回到另一房柱下,讓小悠在白月看不到的地方給的繩子打了個結,與此同時,自己側過子,假裝是自行打得結扣,白月問起,也只是說天賦異稟。
夜裏,靠在柱子上,看著窗外進來的月,始終難以眠。
越臨近要回去,越不知要如何面對晏謫江。那人疑心病重,難免會將兩年後的回來,當作是新的細作任務,可若是不回去,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去哪。
常承澤給的玉佩還在晏府,子府顯然太困難。至於江桓,白日裏問過白月相關之事,白月卻說也不知道,因為江桓自失蹤之後,便再也沒有過面。
又想到自己的那個醫館來,雖說自己一直沒有在經營,但想來這地方也有白月出的一份力,應該會替自己接管下去的。
「白姐姐。」舒雨微前的布子鬆鬆懈懈,「唔唔」地也能說出話來:「那個醫館你之後有去過嗎?」
白月微微蹙眉,一臉茫然地疑道:「什麼醫館?」
「就是你之前託人給我打聽的那間鋪子,一個月租金只有二十個銅板的那個。」
白月更疑了,「我何時……」
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恍然道:「你失蹤之後,長歡似乎是跟我提過這麼件事兒。不過雨微,那地方可不是我給你找的。」
這下到舒雨微茫然不解了。白月戲笑著看,須臾,才一臉怪異地同道:「長歡說,晏謫江之前把他在京城裏最大的一間醫館給騰空出來,又兜了好大一圈,低價租給你,就只是因為你說你想要一間屬於自己的醫館。」
是……晏謫江?
舒雨微怔然,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晏謫江。
難怪他之前不反自己接近白月,醫館一事之後卻一直讓遠離,顯然是因為白月上帶著不能讓知道的。那會兒也是呆,就算白月和晏謫江發生什麼矛盾,晏謫江也不是那種拉幫結派,非要自己跟他站在統一戰線的稚孩。
而且,其實仔細回想一下兩人從前相的細節,這件事若說是他做的,似乎也不足為奇。
珍珠花鈿也好,醫館也好,晏謫江不止一次地藉由晏長歡的手贈予東西。
知道他向來心,對的好總是藏在背地裏,就算有明面上擺出來的,他也要說些刻薄的話,好像關心都不是他的本意一樣。
也知道晏謫江有錢,這些東西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真正讓複雜心難以平息的,是他能將自己隨口提起的話放在心上,是他兜了那麼大的一個圈子,只是為了把東西送給。
倘若說這世上對最狠的人是晏謫江,那這世上對最好的人,便也只能是晏謫江了。
之前說是孤兒,其實還真的是孤兒,年喪母喪父,從小到大就是個沒人疼沒人的孩子,如果不是穿書過來,在現實里,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有人這麼用心的對。
「雨微?你怎麼了?」
回憶的認真,直到白月出聲輕喚,才回過神來。
舒雨微微揚角,淡淡一笑,出言糊弄道:「沒事,我只是在想逃跑的細節。」
上一秒還聊著醫館,下一秒怎麼可能就去想了別的事。知道白月定然不會相信,可確實不想說自己是在想晏謫江。
雖說是現代人,但這種話多還是於啟齒。
好吧,承認自己有點想念晏謫江,想一出去就見到他,大不了就耐著子哄哄他,哄到他不生氣為止。
心緒繁雜,舒雨微終是一夜難眠。
然而不等兩人展開逃跑計劃,次日清晨,常承瀟忽然再次到來,正當兩人憂心他會不會檢查們上的繩索時,又有一人從屋外進來。
那是個姑娘,不過卻著了一男裝,頭髮高高向後梳起,看著十分神。
「舒姑娘,好久不見。」
那人先是同打了聲招呼,聲音清脆聽,倒是與外表大相徑庭。
舒雨微蹙眉看了半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見過,直到那人悠悠道出「賈老爺」三個字時,才頓時明了。
原來當日奉命來刺殺子的人,是。
常承瀟全然無視二人的對話,他垂著眼看了舒雨微半晌,才對後的那子道:「清容,你確定換臉之後,便能想起從前所有的事麼?」
清容淡笑一聲,聲音悠悠:「殿下還有別的選擇嗎?」
倒是並未因為常承瀟的份而懼怕他,跟他說話也不帶半分小心。不過,令舒雨微沒想到的,還是常承瀟這個一向高傲的人,竟沒有因此怒。
他道:「那你就現在手吧。」
舒雨微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白月,正好與來了個對視。兩人看著彼此,霎時都有些不知所措。
清容隨手開落在肩上的長發,灑非常。沒有立刻手,而是輕緩地吐出一口氣,同常承瀟道:「殿下,這裏是沒辦法進行換臉的,我得帶們去我備好的地方才行。」
常承瀟不假思索:「那就啟程。」
然而清容卻還是不滿意。沖常承瀟搖了搖頭,出言道:「殿下,你不能跟著一同去。」
常承瀟轉看向,不解道:「這是為何?」
「您也知道,換臉殘忍異常,便是在最後合臉皮時,也是令常人無法接,我擔心您去了,會忍不住心疼舒姑娘,到時候,難免會影響到我。」
說的振振有詞,但常承瀟卻始終不肯同意一個人帶著兩人過去,因為他擔心,若是路上舒雨微二人耍起小心思,清容一個人難以招架。
清容略有無奈地聳了聳肩,只好攤手道:「殿下若是不放心,便派遣幾個人隨同我一起去吧,但殿下若堅持要去,那恕我不能完這項換臉的任務。」
常承瀟雖然仍不放心,但顯然他拿清容一點辦法都沒有。猶疑許久,他終是勉強同意了清容的話,命了三位侍衛隨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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