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松田陣平!你他媽的!松田陣平啊!!]
[你他媽一你聰明的小腦瓜, 以前不是猜對一次了嗎?你不是猜到他是DID多重人格了嗎!為什麼還沒看出來——!!這是toru啊嗚嗚嗚,這是深著你們的toru啊……]
[為什麼要用那麼難過那麼恐懼的眼神看他……嗚嗚嗚為什麼!]
[我雖然知道松田沒想錯,但是還是好難過好難過,好想罵人啊giao, 他媽的格蘭干的破事真的不是toru的錯啊!他已經很堅強了……]
[松田可能以為toru要對姐姐下手吧……可是對已經做出選擇的toru來說, 這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早織了, 這個額頭吻(哽咽)我真的哭]
[我的姐弟糖了嗚嗚嗚, 他媽的, 醒著見一次面怎麼就那麼難啊!]
[等下,等下?!toru選擇啥了?啥選擇了!!]
[#圖︰千代谷徹靠近神索時拿走報警# toru把有定位功能的報警帶走了, 肯定不是給自己用的啊,那還能給誰?給接應的朗姆啊!他這是想死之前拉個組織員下水了啊!]
[???為什麼就要死了!(瞳孔地震)]
[千代谷徹盜取U盤份暴, 怎麼也不可能瞞過去, 他再也不可能回到搜查一課、回到大家邊,這對已經失去所有的toru來說是毀滅的打擊。
更別說他在他們邊的時候, 格蘭很可能傷害同伴……在這種況下, 他可能已經萬念俱灰了吧]
[還有一點,U盤肯定不能給組織, 不如帶著一起死]
[我為什麼會覺得他會在最後一刻將U盤給公安,因為他知道他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在為此努力……只有這樣, 千代谷徹才算沒有白來這個世界上一遭——他想要被記住]
[NO——toru你還記得自己的無期徒刑嗎!!組織還沒死!我不允許你死刑啊嗚嗚嗚]
[我他媽!我不信嗚嗚嗚, toru我不能沒有你啊——]
353.
八點四十五, 組織。
降谷零覺得自己的靈魂與似乎有些不餃接, 像是運轉過度了的機, 齒一不小心就了軌, 接不上去, 只能傻傻地追著, 狼狽地行。
他第一次看到了組織的洗腦吐真劑的模樣,熒藍的,像是大海一般麗;可一旦注進人的,瞬息間就變可以拍碎礁石的波濤。
千代谷徹手中還揪著反撲時拽下來的琴酒的一縷銀發,但很快,那縷頭發也被紅浸染,在他的口,
他抓著自己的領,垂著頭,激烈的咳嗽仿佛是想將五髒六腑都傾倒出來一般,又恰巧將琴酒的一個個問題全都回避。
滾燙的槍管被塞到他的手中,一聲聲命令撞擊著鼓,黑發青年的手臂升起又落下,還在痙攣的手指卻執著地不肯扣下扳機。
琴酒顯然是沒有那麼多耐心,貓戲耗子的時間已經結束,剩下的只有足夠殘忍腥的吞食腹的手段。
降谷零眼睜睜地看著第二支藥劑注進青的管,千代谷徹瘦削到咯手的脊背徹底彎下,仿佛能看見順著啃噬著,一點一點地將僅存的生機帶走。
他想要死死地忍住疼痛,卻依舊出了一氣音。
那黑發被汗水浸,黏著皮,愈發顯得他瘦弱可憐,像是在暴雨中無躲避的流浪。
而呈現出安靜的黑眸像是被剝奪了神智一般,空得嚇人,千代谷徹依舊握著槍,卻在抬手後又一次摔下,努力將自己調整至坐姿筆直的狀態,以此保留最後的傲骨。
這姿勢降谷零太悉了。
坐在警校第一排位置的同學,上課時永遠都是直著腰板認真地坐著筆記,從未有任何地松懈。
他還在堅持啊……
“格蘭瑪尼對疼痛的耐度倒是一如往昔的高,放過去給那些條子太虧了。”
琴酒的聲音還時不時傳來,哪怕是冷漠如他,在面對這錄像的時候,也不由得聒噪了幾分︰“一般人甚至承不住一支的疼痛,活活痛死的也不是沒有。”
因此,能一而再再而三堅持下來的千代谷徹,在琴酒眼中,也有了一份獨特的位置。
降谷零吸了一口氣,刺鼻的煙味涌鼻腔,卻化作一粒粒冰碴子,直直地往骨頭里鑽,疼痛和麻一齊傳來,讓他眼前甚至有些發黑。
神索也承過這個,徹與早織有共。
也就是說,他整整在短時間承了三次足夠將普通人疼死的劇痛。
甚至在這種況下,他還在堅持著,堅持著他作為警察最後的尊嚴……
toru...
降谷零咬牙關,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心中的問責卻隆隆的,將他的腦海直接覆蓋住,連琴酒討人厭的歹毒話語都消失了。
降谷零憑什麼……能揣測他的意志力不堅定?
降谷零憑什麼……覺得他會為了私開槍?
他到底……先前都在想什麼啊……
‘我答應過早織,要帶著的夢想走下去。’千代谷徹有些靦腆地笑著,‘後來發現,當警察很好。’
‘我喜歡這個職業。’
‘一切為了公眾的利益!’窗明幾淨的食堂,他們六個人的手疊著,意氣風發地喊著。
千代谷徹的聲音很清晰響亮,他一直在踐行著這條道路。
天,天啊……
向來以科學和唯主義為標準的降谷零,在此刻終究還是升起了不實際的想法。
如果真的有神靈,求求救一救他吧……
求求重新來過吧……
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什麼都行。
但是沒有如果。
他只能看著那眼眸越來越空,像是被掏空的殼子,而那純粹的靈魂,在疼痛和威脅的雙重碾下,已經變作了一片又一片的亮片,好像已經四散在空中。
他被琴酒拽起來,摔到通了電的牆壁上,像是無聲無息的電玩偶,在通電後產生了抖和痙攣,卻沒有任何主觀的想法。
那把被傳遞了許久的伯萊塔又一次塞到了千代谷徹的手中,琴酒惡劣的聲音帶著勝利的得意。
他迫使著那抖的手臂抬起,瞄準了臥底,迸發出火星。
千代谷徹至此發出了作為他自己的最後一聲悲鳴︰“我……拒絕!”
“不要……”
那子彈終究是離了槍械,了垮人的最後一稻草。
它不容置疑、毫無回旋余地地收割了一條命,也將手的人的靈魂送到了惡魔的手下。
最後的反抗中,有什麼東西悄然誕生,佔據了這在藥劑和電流下已經崩潰的,迫使著手指扣下扳機。
那黑眸中最後的芒徹底湮滅,變作了磨砂質的霧蒙蒙的一片。
降谷零心中莫名有了種終于落定的茫然。
千代谷徹本應有著最好的未來,他本應該為公安,本應該與作為C的姐姐對接,在意外中獲得重逢的驚喜。
他會有許多朋友,許多他的、尊敬他的人。
而不是差錯地爛在組織中,為一毫無靈魂的木偶。
可本應該,本就是個假設,已經發生過的悲劇明擺著撕碎給他看,降谷零卻沒有任何躲避的機會。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沉淪黑暗的全過程,卻又覺得如此荒誕。
命運向來任到恐怖的地步。
對——荒誕。
已經徹底為組織手中一把刀的格蘭瑪尼,卻依舊將波本是降谷零的報瞞得嚴嚴實實。
他甚至回到了他們的邊,在無可挽回的余地下,失聲痛哭。
接著,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從警校畢業,進搜查一課,為萬眾睹目的“正義之星”,而在黑夜中卻拿著雙槍掃著無辜群眾。
瘋狂與理智替,悲憫和殘忍共舞。
如此……荒誕。
降谷零看著屏幕。
已經一槍落定的黑發青年並沒有松開手中的槍,他堅定不移地扣扳機,連著幾槍穿了牆上掛著的神索的投影,而剩下的子彈則是代給了琴酒。
險些被背刺的琴酒臉上並沒什麼表,或者說他早就從神索的反應中提前料到了這一切,他只是看著青年打空子彈,摁著他的手臂,冷冷地喊他︰“千代谷徹。”
“我不喜歡你喊我這個名字。”在片刻沉默後,黑發青年開口,用平靜且沙啞的聲音說。
那表太過于死寂了,像是機被格式化後的空白,甚至說已經超過了一開始所記錄的後續反應。
本著想將臥底送回警校的想法,銀發殺手皺了皺眉︰“你笑一笑。”
黑發青年听話地扯了扯角,但也就僅僅是扯了扯角。
別說千代谷徹那鮮活的、令人到溫暖的笑容,就連說是個笑都很勉強——看著就讓人覺得假。
琴酒顯然是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他問︰“你還記得什麼嗎?”
青年的表空白了一瞬,猶如生銹機一般地艱難地道︰“……全部。”
琴酒的眉頭皺得更了,他又喊了一聲︰“千代谷徹。”
黑發青年只是看著他,對這個名字毫無反應,半晌,他道︰“我不是他。”
“我應該什麼。”
這時候,就連組織的top killer臉上都不由得出現了一瞬的茫然。
“你不是他?”琴酒重復了一遍,問,“那他呢?”
黑發青年的雙腳還被固定在椅子上,他坐了下去,低頭蘸了些自己傷口流出來的,放在指尖著,平靜地道︰“我不出來,通俗一點講,應該是自閉了吧。”
畫面中的琴酒陷了沉默。
坐在降谷零一旁的琴酒“嘖”了一聲,對降谷零道︰“所以你一開始的直覺倒也準確,從某些方面來看,格蘭瑪尼確實不算是千代谷徹。”
降谷零的頭腦早在看到這一幕時陷了空白。
或許說,今天早上他所經歷的空白已經太多了,多到這巨大的信息量沖擊也只讓他短路了一瞬,千代谷徹的臉在眼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一邊是眉眼彎彎笑起來格外親近的他;一邊是勉強勾著笑卻令人不由得覺到恐怖谷效應的虛假的他。
這是什麼意思……
他說,他不是千代谷徹。
他說,他不出來。
他說,千代谷徹自我封閉了。
他是……
“格蘭瑪尼。”屏幕里外的琴酒一起開口,里面的繼續說,“這個代號就先給你用吧。”
那個有著悉的臉,渾污的青年平靜地點點頭,他說︰“好。”
錄像里的他說︰“我就是格蘭瑪尼。”
錄像外的琴酒說︰“這才是格蘭瑪尼。”
“……不是千代谷徹。”降谷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開口的,他听見自己看似平靜地慨,“原來格蘭瑪尼不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