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嗤笑一聲︰“所以說這家伙也沒怎麼個堅強,倒是活生生給瘋了。”
徹……他瘋了。
降谷零眼神空地看著屏幕,腦海中盤旋著這一句話。
他被瘋了。
他被……組織瘋了。
在承了常人無法忍的痛苦和神折磨後。
在降谷零不知道的地方。
在他們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
354.
九點十八,艾思羅納號。
想最後幫神索理一理頭發,卻見自己手上滿是鮮和髒污。
千代谷徹直起,毫不留地轉離開,他手中的匕首在指尖繞了一圈,最終沒袖子,而那枚搶奪的U盤被握在手中,像是一枚定時炸彈。
他沒有回頭。
沒有看松田陣平,一眼也沒。
松田陣平在頭暈目眩中緩了三四秒才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踉蹌地朝外跑去,正巧又撞上了急沖沖跑回來看況的江戶川柯南。
小偵探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看著已經一片狼藉的室,瞪大眼楮︰“徹哥他……”
“跑了。”松田陣平臉很差,他順著地上的跡快步追去,空問跟在他旁邊的江戶川柯南,“你一開始就知道格蘭瑪尼是他?”
江戶川柯南深吸一口氣道歉著︰“抱歉……我們沒想到他手會那麼快。”
他現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是催促著道︰“我們必須攔下他!船上還有他的同伙!”
“放屁!”松田陣平吼了一聲,滿是紅的眼楮瞪著遠方,聲音啞到幾乎沒有聲音,“放屁的同伙……”
“他的同伴……是我啊。”
是他媽的松田陣平啊!
卷發警此刻不想思考千代谷徹為什麼會變這樣,為什麼會做出這番舉,他只想抓住他,抱他,將一切的罪孽和怒火收斂在一對一的流中。
他為剛剛自己產生的想法到愧疚。
所以松田陣平又加快了腳步,接著迅速跑起來,像是一陣風。
江戶川柯南終究是被他甩在了後面,那雙藍眸中深深淺淺漂浮著難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發現信號還是若有若無。
接著,他連忙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
江戶川柯南︰“!!!灰原!早織姐姐!”
他迅速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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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千代谷徹迅速朝甲板趕去,路上或許有遇到其他的公安,但都干脆利落地被他放倒,那振匕首始終沒有拿出來過,僅僅是最基礎的敲暈。
他右手傷口滴下來的已經染了半邊子,在紅地毯上滴答著,留下一個又一個可追尋痕跡的點。
但是他卻連用布料止都懶得費力。
沒必要了,他想,一切都快結束了。
他蟄伏得太累,收斂起的力量太低微,可造的傷害確實那麼大,大到後果他承不起。
組織……zero他們一定可以拔除的吧?
“你他媽的在想什麼東西,千代谷徹!”他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一瞬,說出口的話帶著氣急敗壞的意味,可表卻依然平靜,“我沒在想什麼。”
他自語著︰“就這樣吧。”
兩個相互糾纏踫撞的人格以大腦作為戰場,恨不得直接徹底掌控。
劇烈的頭疼的如水一般一波一波襲來,與心髒尖銳的疼痛形照應,像是兩個點形的鋸子,一下又一下切割著上半。
千代谷徹邊走邊咳嗽著,抑的咳嗽中還有格蘭瑪尼時不時溢出的罵聲,與逐漸滴落的紅倒有些相得益彰。
這幾年別的沒學到,罵人的話倒是記住了不。
就像是玩通關游戲一般,沒走多遠,他便又踫到了守關BOSS。
接到指令去疏散了一波群眾的原研二氣吁吁地朝這邊趕來,很快就撞到了當事人。
“toru!”
已經從江戶川柯南那得知了報的原研二警惕地舉著槍,紫的眼楮卻忍不住往千代谷徹手上的傷飄。
男人此刻看著實在是太狼狽了。
上滿是在地上滾出來的灰塵,和漬一起黏在黑的風上,顯得異常沉重;他的臉呈現一種失的蒼白,那黑眸沉著,在看到他到來時沒有任何波;那被劃傷的手沒有包扎,連邊緣都有些泛白。
可是為什麼是被劃傷的?誰干的?
原研二看見他在咳嗽,咳出縷縷的鮮,自邊匯到下頷,在那落未落。
千代谷徹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麼,但容卻含混到無法听清,只能依稀分辨出是沒什麼意義的“安靜一點”“不要這樣”什麼的詞。
是在跟誰說話?
但很快,千代谷徹已經被染紅的手中出了一道匕首,寒冽地閃著清,被紅漸漸覆蓋。
原研二覺得自己的槍在抖。
早上還同桌吃飯的兩人,此刻站在狹窄的走廊中,互相握著武對峙著,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千代谷徹……”原研二的聲音在開口就啞了,他帶著平日里的溫,又掩飾不住抖,“你不要這樣!”
他說︰“你不要這樣做。”
拜托你……不要與我刀劍相對。
那雙安靜的黑眼楮對著他,似乎在問他,可你為什麼還是這個作。
然而原研二絕地發現,他害怕自己收回槍後千代谷徹瞬間逃離。
他還是做不到全然地信任他。
——信任一個代號為“格蘭瑪尼”的組織員。
“研二。”千代谷徹的口慢慢起伏著,他垂著眸,看著那對著他的槍口,喊著平日里不會喊的親昵稱呼。
那聲音太平和了,尾音帶著屬于千代谷徹的上揚,且和煦。
原研二的槍又是一抖,明明連保險栓都沒開,他卻擔心自己一槍走火。
他不由得蜷起手指。
“原研二。”千代谷徹又重復了一次,“你讓開。”
他話音剛落,便下意識咬住了自己的下,在不知不覺間,珠悄然地滲了出來。
“抱歉,我不能。”原研二臉上的一點一點褪去,一點一點地融化在頭頂昏暗的燈中,他也在重復,“我不能。”
“你看,他們不信任你。”黑發男人低低地喃喃一句,帶著似嘲似諷的語調,“一點也不……”
原研二下意識皺著眉︰“toru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千代谷徹的表很平靜,也很安然,帶著很乖的意味,他只需要再略微勾起一角,便有的是人為他這樣貌到心。
“咳,你讓開,我不會把U盤給組織。”他的話語長了許多,帶著耐心,只是細碎的咳聲依舊很難止住,只是被堪堪抑在嚨里。
原研二的手蜷了起來,只有一在緩緩勾著手槍,只需要外力輕輕松松一撞,就可以將槍打掉。
但偏偏是如此,他心中的責任也不允許他全然將罪魁禍首給放過去。
地上躺著的警衛,江戶川柯南跑過來找他時那尖銳恐慌的聲音……
他能相信千代谷徹嗎?
他相信著千代谷徹,卻不相信格蘭瑪尼。
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眸醞釀著極其沉默的,最後化作一聲清淺的話語︰“toru,把U盤給我,跟我回去。”
“回去?”千代谷徹的表瞬間鋒銳了起來,沉的殺氣自他周肆意,足夠讓人明白他是從尸山海中走出來的,他嘲諷地道,“回哪里?回監獄?”
“……我。”原研二被他這陡然的變化嚇了一跳,頓時又一次握了槍。
槍械踫撞時的清脆聲響在此刻听得很明顯,黑發男人眼中的諷刺愈發清晰,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險些沒握住匕首。
一滴滴在劇烈的抖中落到地上,他卻還在鍥而不舍地質問著︰“你說啊!”
原研二說不出來。
原本逃避的事明明白白地攤在了面前,讓他無言以對。
千代谷徹就是格蘭瑪尼,他是黑組織手中的一把刀,殺的人幾乎數不清,這樣的他……落到警察手中,會有什麼後果呢?
原研二能違背法律嗎?
原研二能護他周全嗎?
他……現在能怎麼辦?
手中的槍落到了地上,被地毯包裹沉悶的踫撞聲,原研二微微闔上眼,額上的汗從臉頰旁劃過,像是流淚一般。
“夠了。”
千代谷徹的聲音突然又平靜了下來,他有一下沒一下咳著,走到原研二旁邊,距離他很近。
兩人近得仿佛能到對方的溫。
原研二閉著眼,雙手頹然著垂放著,沒有用任何力氣。
他不想掙扎了。
不管千代谷徹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想掙扎了。
toru……終歸是他們的錯。
明明朝夕相,卻依舊沒有在沉淪前拽住他的手。
但原研二只覺得肩膀上一涼,他睜開眼,發現那振泛著的匕首上,一撮屬于他的發正黏糊著鮮,落不落。
千代谷徹面上一片漠然,他抬著手,干脆利落地也從自己耳邊也割下一縷發。
原研二自匕首清澈的那面,看到了自己帶著絕的表。
黑發男人手將兩人混在一起的發在手中,接著松開手。
兩撮混著鮮的發茬融合在一起,飄飄地落到了地上,低頭看去,就像是一塊污漬一樣。
原研二下意識想抬手抓住他,卻只從千代谷徹冰冷的指尖劃過,抓了個空。
他看著千代谷徹浴向外走去,脊骨得筆直。
他自影走向甲板,可在他走到戶外的那瞬,厚重的雲層恰巧遮住了天,只留給他一片更加深沉的影。
“徹……”原研二的心髒劇烈跳得起來。
他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口,著實分不清這痛苦是因為自己選擇違背守則放過了他,還是因為自己沒有追上去與之同謀。
好難啊。
355.
“懦弱到不願意面對這一切,在劇烈的痛苦中分裂出一個用于保護自己的人格,沉湎在過去不願清醒,這才是千代谷徹。”
琴酒勾了勾,有些滿意地看著格蘭瑪尼,像是在看自己親手打磨的武,繼續說︰“好在格蘭瑪尼的誕生就很強勢,他的存在足夠制那個懦弱的人格。”
降谷零夢囈一般,還在執著著真相,仿佛是想將自己的心都撕開,把所有的信息淋淋地填進去。
“他這樣,怎麼敢放他去臥底?”
都說那麼多了,琴酒也不吝惜這點信息量,他干脆地道︰“之後的一個月,我們發現千代谷徹的人格對電擊還是有著比較強烈的反應,可以通過這個將他刺激出來,格蘭瑪尼要做的只是模仿而已。”
“他們本質上還是一個人,因此記憶是共通的,學習演戲蒙過那群愚蠢的條子,並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