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絕大多數雜務都可以用法替代,侍從大大減。李朝歌自己泡了茶,倒了一盞,放到季安面前,順便問:“聽說秦恪的雷劫和我的飛升雷劫重合了。這是怎麼回事?”
季安微嘆,說:“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秦天尊自愿進刑天臺劫,你飛升的時機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機緣巧合罷了。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李朝歌輕輕點頭,眼睛中碎悠悠閃爍,問:“秦恪是自愿接雷劫的?”
“對。”季安說到這里,不由出欽佩之,“蕭天尊幾次想爭取減免,但秦天尊主說法不可廢,他犯了錯,理應與普通仙人同罪。那可是三九雷劫啊,其他人聽了就害怕,他卻能面不改走刑天臺。秦天尊之公允磊落,我十分敬佩。”
主應雷劫,一看就是他的作風。李朝歌又問:“他進刑天臺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季安不知道李朝歌為什麼問起這個,他皺眉,猶豫了一會說道:“他只提出讓人殺了秦惟,除此之外,似乎沒說什麼。”
李朝歌眼神了一下,盯著季安,問:“為什麼要殺秦惟?”
“不知道。”季安同樣搖頭,“據說是秦惟作人間,他怕耽誤下去,生靈戮。這對天庭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七殺星君很快就回來了,秦天尊親眼看到秦惟死了,才走刑天臺。”
茶水上的熱氣氤氳開,靈氣四溢,茶香彌漫,李朝歌的眉眼在水霧后,仿佛模糊起來。李朝歌輕輕抿了口茶,問:“七殺星君是誰?”
“七殺星君名儲熙。”季安嘆了一聲,慨道,“其實,他的能力遠在我之上。但是之前有一次捕殺妖魔,儲熙用的手段激烈了些,秦天尊不喜,回來后好像和蕭天尊說了什麼,之后,蕭天尊就漸漸不再重用儲熙了。我是真的覺得可惜,論起西奎天尊候選人,他遠比我合適。”
李朝歌在天庭待了小半天,已經得知季安造化遠大、即將高升了。李朝歌垂眸停了一會,說:“是可惜的。”
李朝歌如今沒有職務,閑人一個,季安卻忙得很。季安今日來給李朝歌領路已經是強行時間,他坐了一會,必須走了。李朝歌送季安出門,回來時,李朝歌路過花園,聽到有人閑話。
“剛來,就住了清云閣?”
“是啊,有北宸天尊在,誰敢不供著?”
“當仙可真好,什麼都不需要做,撒撒就有天尊為保駕護航。北宸天尊連三九天雷都扛下來了,等以后,有的是前途無量呢。”
李朝歌停下腳步,以為只有凡人才嚼舌,沒想到仙人一樣如此。聽聲音,這還是兩個男仙。
“不久前還是個凡人,這就飛升了,運氣未免太好。”
“有秦天尊在,什麼天材地寶沒有,堆都能堆到飛升。哪像我們,不是人,得不到天尊青睞,只能辛辛苦苦熬資歷。”
李朝歌聽到這里,冷笑一聲,直接走出來,對著那兩個人說道:“你們要是有不滿,那就當著我的面說出來,何必背后做小人?”
那兩個人男仙聽到背后有聲音,都嚇了一跳。他們發現是李朝歌,表都有些尷尬。其中一個穿著藍的男仙氣惱,怒道:“你竟然聽我們說話?”
“你們在花園里公然抹黑同僚和上司,還怕人聽嗎?”李朝歌冷冷看著他們,道,“何況,我明正大站在這里,是你們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說誰鬼鬼祟祟呢?”藍男仙生氣,另一個人攔住他,說,“算了算了,我們惹不起。”
他們一邊說一邊瞥李朝歌,仿佛李朝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他們只能忍辱負重一般。兩人板著臉要離開,被李朝歌住:“站住。詆毀別人,連歉都不道就走,這就是天庭的規矩?”
藍男仙惱了:“你勿要得寸進尺!”
李朝歌看著那兩人跳腳的樣子,笑了一聲:“背后說人壞話時倒是豪氣沖天,見了真人,連氣點承認都不敢?”
藍男仙被激怒,旁邊那個個子有些矮的仙人攔住他,說:“罷了,背后有人,我們哪敢得罪后面那尊大佛,忍忍吧。”
他們一而再再而三攀扯秦恪,李朝歌出奇憤怒了。雙眸烏黑晶亮,聲音擲地有聲:“秦恪辦事從來公平公正,你們哪只眼睛看到我飛升是秦恪開的后門?他為了維護天庭法度自愿領雷劫,而你們這群見不得的老鼠,就這樣在背后詆毀他?”
“你!”這回那兩人都生氣了,作勢要手,李朝歌同樣拔出潛淵劍,目凜然如刀。他們這里的靜引來其他人,許多過路的神仙都往這邊看,很快,巡邏天兵趕過來了,呵斥道:“大膽,誰敢在天庭喧嘩?”
南男仙立刻指著李朝歌,高聲對天兵說:“是尋釁滋事,屢次三番挑釁我們,還口出惡言!”
李朝歌輕嗤一聲:“沒擔當的孬種,除了惡人先告狀,你們還會什麼?”
“苻將軍,你看!”
人群越聚越多,侍衛長昨日剛見過李朝歌,沒想到今日又生事。苻侍衛長頗頭疼,周長庚是個刺頭,他的徒弟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有完沒完了?
苻侍衛長冷著臉,喝道:“都肅靜。”
他們說完,后面忽然傳來一陣靈氣波。天兵和那兩個男仙嚇了一跳,慌忙轉行禮:“參見南極天尊,參見西奎天尊。”
玄墨和蕭陵從玉虛宮出來,剛好路過這一帶。他們在很遠之外就聽到了這里的聲音,不巧,正是人。
眾天兵和看熱鬧的仙人戰戰兢兢行禮,說閑話那兩個男仙更是臉都白了。李朝歌沒學過天庭的禮節,便握著劍,遠遠抱拳,算是打過招呼了。
玄墨看到李朝歌的作,怔了下,一時不知道該說這個子膽大還是心大。蕭陵目掃過眾人,緩緩問:“怎麼了?”
蕭陵話音中含了法力,玄妙清正,威人。挑事那兩個男仙頭顱垂的更低,說:“回稟天尊,我們兩人在這里好好說話,李仙子突然口出不遜,蓄意挑釁。只是些口舌之爭罷了,不敢驚兩位天尊。”
李朝歌握著劍,毫無為自己辯解的意思,諷道:“造謠中傷,胡編造,還敢做不敢當。所謂神仙,不過如此。”
李朝歌這話很不客氣,把很多人都冒犯了。蕭陵和玄墨的臉看不出什麼,那個藍男仙急吼吼罵道:“大膽!天尊面前,豈容你放肆。”
李朝歌冷冷瞥向他們:“剛才你們詆毀秦恪時,不是說的很起勁麼?”
蕭陵和玄墨聽到那個名字,不由對視一眼,哭笑不得。敢鬧了半天,竟然是秦恪引起來的。
以前沒發現秦恪還有當禍水的潛質啊。
苻侍衛長給蕭陵、玄墨行禮,問:“天尊,這三人在天庭忿爭,該做何置?”
“置什麼置。”蕭陵和玄墨還沒發話,后面傳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周長庚踉踉蹌蹌走過來,說,“私人恩怨,私人解決,吵個架都要天尊過問,你們到底是主持蒼生的天尊還是村口老媽子?”
苻侍衛長聽到這些話,臉都氣綠了:“周長庚,不得無禮!”
蕭陵抬手,止住下面的爭吵:“話雖然鄙,但道理不差。私人恩怨我們概不過問,既然是口角,那你們自己解決吧。”
李朝歌冷冷站著不,那兩個男仙見狀,臉越來越難看。苻侍衛長左右看看,說:“爭吵雙方都有錯,你們各退一步,相互道歉,勿要傷了天庭和氣。”
藍男仙聽說要對一個剛飛升的小仙道歉,臉上很不愿。他們正打算委屈自己,結果忽的聽到李朝歌說:“我又沒錯,道什麼歉。”
是可忍孰不可忍,藍男仙臉鐵青,咬牙切齒道:“你勿要得寸進尺。”
“行了。”周長庚在旁邊灌了口酒,說,“既然誰都不肯認錯,那干脆打一架吧。誰打贏了誰是爺爺,總了吧。”
周長庚總是這麼鄙的接地氣。不過話雖然糙,但這個解決辦法誰都沒有意見。蕭陵束手站著,悠然說:“阮柏、樂渝已修煉了五百多年,而李朝歌昨日才飛升。他們幾人手,恐怕不公平吧。”
周長庚渾不在意:“打架沒有公平不公平之說,輸了就是自己菜,沒什麼可怨的。讓他們放開手打,打死了就算我沒教過這個徒弟。”
這話一聽就是親師父。周圍人沉默,而李朝歌習以為常,松了松手腕,說:“天庭應該有專門的演武臺吧。換個地方吧,這里花草種得好,打壞了怪可惜的。”
天庭清貴廣闊,這種地方自然不缺。李朝歌和阮柏、樂渝移步演武臺,天庭寂寥,有熱鬧事,眾仙一聽有人要打架,還有兩位天尊旁觀,立刻一腦圍過來了。
演武臺外很快站滿了人,蕭陵和玄墨坐到上首,才剛坐好,秦恪就來了。
蕭陵含笑,道:“你看我說什麼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
秦恪置若罔聞,他斂著長袖坐到正中,凝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蕭陵說,“有人說你以權謀私,做權易,氣不過,就要和說你閑話的人打架。”
蕭陵說完,促狹地補了一句:“秦恪,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你出頭吧?”
秦恪聽完原委,眉尖微皺,似乎頗為難以理解。他聽到蕭陵的話,無奈嘆了一聲:“沒錯,還真是頭一遭。”
演武臺上,李朝歌已經做好準備。事實上本不需要準備什麼,阮柏、樂渝又是找裝備又是背法訣,就坐在一旁劍。這是阮柏、樂渝第一次在天尊面前臉,高臺上有制,看不清后面的景象,但是聽人說,剛才北宸天尊也來了。
這可了不得,若是他們了一手,引起天尊注意,此后將青云直上,勢不可擋!因此阮柏、樂渝十分認真,服、法都挑了又挑。他們好容易準備好了,回到演武臺前,發現李朝歌竟一直坐在這里,連上的服都沒換。
李朝歌看到他們兩人,站起,道:“你們可算回來了。有這些時間,現生兩個娃娃都能上臺了。”
阮柏就是剛才那個藍男仙,他有些尷尬,但在天尊面前不愿意墜了面子,于是高貴冷然說道:“你一個人要對戰我們兩人,對你不公平。等你打完一場后,可以休息到恢復力,再開始下一場。”
李朝歌聽到,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不必,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