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若愚,他上來了!”徐徒然說著,下意識地往樓道里看,果然看見一個人影,正倒提著斧子,沿著樓道緩步而來——
難怪,自帶的危機預響得那麼厲害。
小張當場變了臉:“那快走啊,現在還待在這兒做什麼?”
“來不及了——他人已經到走道了!”徐徒然說著,干脆拉開了1501室的門,“要麼就往這里面躲——干嘛這麼看著我?有的躲總比沒得躲好吧?”
小張:“可、可這是1501啊?!”
徐徒然:“你都在里面待半天了現在還講究什麼?”
小張:“……”這能一樣嗎!
“按說的,進去!”楊不棄略一思索,還是認同了徐徒然的做法,“不能讓他看到人!”
說完,他將門拉得更開了一些。徐徒然不等他催促,已經泥鰍似地鉆了進去,還沒來得及觀察下部況,就被楊不棄拎到了衛生間。
“這里離門最近。等等有機會,你倆就逃出去。”楊不棄飛快將門關上,轉囑咐后二人,又看向小張,“對了,你剛才怎麼進來的?”
“我、我有開鎖的能力。”小張舉起一手指,指頭尖上眨眼冒出一細細的枝條,“我追著娃娃跑上來,娃娃直接變黑煙溜進來,我沒細想,就直接用手指開門了……”
“誒,失策了。”徐徒然嘖了一聲,搖了搖頭。
小張:“???”
“早知道你能變小樹枝,剛才就該讓你去把鎖眼堵上。”徐徒然道,“這樣他就沒法開門進來了。”
小張:“……”
“啊,不對。”還沒等小張說些什麼,徐徒然又一點下,自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不堵鎖眼,他也未必能開門進來。”
小張:“?”
“他沒鑰匙啊。”徐徒然一本正經,“他不是一見面,還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他鑰匙嗎?”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小張立刻想起當時因為回答了“有”而差點被削腦殼的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而事實證明,徐徒然有點想當然了——就在話音落下不久,外面就響起了鑰匙進鎖芯的聲音。
狹小的衛生間一下安靜下來,眾人屏息聽著外面的聲音,臉皆有些凝重。
鎖芯轉,房門被打開,跟著是有人進屋的東西。最靠近外側的楊不棄屏息凝神,手中已然泛起淡淡綠,心已經做好準備,只要對方一進衛生間,立刻撲上去死搏,為其他人爭取生機。
然而查若愚進門之后,卻沒再發出往里移的聲音。
反而又退了出去。
跟著,“哐”的一聲——房門又關上了。
眾人:?
下一秒,鑰匙嵌鎖芯的聲音再度響起。
眾人:??
門又被打開了——開完不過三秒,又被“哐”的一下關上。
如此重復了三四次,躲在衛生間的幾人越發一腦袋問號。
小張:“他這是……咋了?卡機了?”
楊不棄緩緩搖頭,又總覺得這場景似乎有些眼。思索片刻,忽然轉向徐徒然:“你干的?”
徐徒然正在思索旁的事,沒留神他的問題,反應了一會兒才道:“當然不是,你對我是有什麼誤解?”
楊不棄:……
他聽出徐徒然語氣不是在撒謊,心更是困。余瞥見徐徒然微蹙的眉頭,還以為是在不高興,溫聲道了歉。
“別別別,沒必要。”連忙擺手,大腦仍在飛速轉,下意識地喃喃出聲,“真奇怪啊……那他自己不是有鑰匙嗎?”
楊不棄沒聽明白:“什麼?”
“鑰匙啊。”徐徒然道,“我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不是上來就問,有沒有見到他的鑰匙嗎?可現在看來,鑰匙明明就在他上啊。”
楊不棄細一琢磨,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他略一思索:“會不會他指的鑰匙,并不是他手上這把?”
徐徒然:“可這鑰匙能開門啊?”
楊不棄:“……或許他真正想開的,也不是這扇門?”
這話聽著實在很怪。徐徒然更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流間,外面那種反復開門的聲音終于停下。楊不棄將耳朵在衛生間的通氣窗上,片刻,松了口氣:“他走了。”
“這、這就走了?”小張詫異,“他到底是來干嘛的?”
“覺得失的話,那就再去把他回來咯。”徐徒然無所謂地說著,率先開門走了出去。小張還以為說真的,忙搖著手沖出來,待看到外面空寂幽冷的客廳,又不由打了個寒。
查若愚果然已經走了。那扇被他反復開關過的門此時閉著,客廳的陳設沒有毫變化。看來他果然沒有進過屋。
這個認知讓楊不棄暗暗松了口氣。他轉頭正想徐徒然出去,一定神,卻見人已經優哉游哉地溜達到主臥里去了。
楊不棄:……?!!
“喂!”他忙追到了主臥門口,“現在可不是參觀的時候。”
“我知道。”徐徒然回頭道,“可是——來都來了誒。”
攤開雙手:“你看,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但凡進了十五樓兩間屋子的人,都有失蹤的可能。那我們其實已經被盯上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抓時間探索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破局的方法呢。”
楊不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實際他與徐徒然的想法不謀而合。區別只在于,他是打算將另外兩人送出去,然后獨自完檢查的……
心知這會兒徐徒然是絕不會乖乖離開的了,楊不棄最終也沒再說什麼,轉而也踏進了臥室,四下查看起來。
臥室的布局和十四樓的倒是差不多,就是看上去要更死氣沉沉一些。徐徒然蹲在柜子前看了看,奇怪地“誒”了一聲:“怎麼屜是開著的?”
小張的聲音從后面幽幽地飄了過來:“那個,是我之前找娃娃時翻的……”
徐徒然詫異看他一眼:“你還在啊。”
還以為這家伙會先跑掉。
小張支吾一聲,可憐兮兮地抱手中娃娃:“我一個人不敢出去……”
外面又是復雜的樓梯迷宮。萬一一個不小心,又撞上查若愚了怎麼辦?
楊不棄無語,轉頭繼續檢查臥室。聽見徐徒然的聲音響起:“對了,我之前聽說,他把害者的部件都帶回了家里……指的就是這房子吧?”
“他把東西都藏到了哪兒?冰箱嗎?”
“不,各個房間里都有。”楊不棄道,“是裝在特殊的容里的,按照一定規律,放在了不同的方位。”
“特殊的容?”徐徒然轉頭看他,
“就是玻璃罐。”小張怯怯地接口道,“不過罐子上面用鮮繪著奇特的符號。”
準確來說,是教符號。也因此,這事從一開始就被能力者定為教徒事故,他們堅信,查若愚當時應該是被某個強大的可憎蠱了,殺人以及藏尸,都是為了完專門的儀式。
儀式一旦完,就能生對應的“域”。“域”是可憎的獵食場,然而他們直到現在,都無法找到那個對應的“域”——也不知是因為儀式失敗,還是藏在了某個他們無法及的角落。
徐徒然聽著楊不棄的解釋,想起自己在民宿時經歷的一切,心對所謂的“域”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
“那些失蹤的人,都是進了域嗎?”徐徒然問道。
楊不棄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目前無法確定。”
徐徒然:“?”
“那些失蹤的人,確實都曾到過十五樓,還進過1501和1502——但他們的失蹤地點,卻并非全在這里。”
事實上,這些人的失蹤大多是在梅花公寓外發生的。
“要麼是在家里,要麼是在公司……當然,最多的還是在自己住。但除了這些,以及都進過十五層這個事實,在他們上完全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和共同點。”楊不棄道,“毫無規律可言。”
“一般來說,如果想將獵拉進域,首先需要對方進行一定的儀式,或是接到儀式,這樣對方的上就會被印下晦的印記。可憎就能準確下手……可事到如今,我們都不知道那標記究竟是什麼,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存在。”
既找不到規律,也鎖定不了印記。這樣就無法斷言消失的人都進了域——早先就有人提出了,說不定他們并不是失蹤,而是被其他的教徒私下綁架或是殺死了呢?
楊不棄提起這事就有些憂心,擔憂的目時不時落在徐徒然上,徐徒然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現在正在1501溜達的人不是一樣。
說話間,兩人已經整個1501都走了一遍。小張抱著西裝娃娃,猶猶豫豫地站在客廳里,忽然到口袋里一陣熱意,手進去一,到了那張被自己揭下的規則紙。
只見上面的字又發生了變化。他快速掃了一眼,十分張地抬起頭:“那個,規則提示說高危時段快過去了,不要在十五層滯留……”
“知道了。”楊不棄點了點頭,第一反應就是先把旁邊的徐徒然給拽了。
徐徒然:“……”
“那個,我沒打算留下來。”默了一下,誠懇開口。
又不傻。現在規則提示離開,肯定是因為那些能力者又打算將這里封起來了。腦啊留在這兒,又沒吃又沒喝的。
楊不棄深深看了一眼,確認沒在說謊,方緩緩松開抓著的手。
“抱歉。”他低聲說了一句,徐徒然無所謂地擺手,與他一起快步走出去。小張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幾人才走出十五層的走道,便覺眼前一陣搖晃,等到恢復過來時,人已經回到了平常的樓道。
小張驚魂未定地東張西:“我們這算出來了?這里是哪兒?”
楊不棄快步走到樓道口,探頭看了一眼。
“是十二層。”他朝兩人招了招手,“都出來吧,沒事了。”
他招呼著兩人走出樓道,順便將那張規則紙又要了過來,仔仔細細回電梯門上,轉頭看向徐徒然。
“我正好就借住在樓上。你能不能稍微等我下,我去拿點東西給你,然后送你回十四樓。”
雖然在真正的十五樓里并沒有遇到什麼驚心魄的事,可畢竟先前有那麼多失蹤案例在,保險起見,楊不棄覺得還是先拿點什麼給徐徒然防為好。
徐徒然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跟著楊不棄進了電梯。順口吐槽道:“你剛說十四樓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們也真想得出來,用十四層偽裝十五層……就不怕別人看出來嗎?”
“我不清楚,不過仁心院應該是做了完善的準備的。”楊不棄道,“而且,不是說他們連鑰匙都提前換了?一般只要鑰匙能順利打開門,就沒人會質疑門后房間的真假了吧。”
“這倒也是……”徐徒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有什麼從腦中一閃而過,卻又沒能及時抓住。
說話間電梯已經停下。等到二人再走出電梯時,本該在電梯門外的紅字規則紙,已經徹底不見蹤影。
這意味著屬于梅花公寓的高危時段真正過去了,然而楊不棄卻并沒有因此到半分輕松。
他與徐徒然打聲招呼,轉掏出鑰匙開門,徐徒然看著他將鑰匙捅進鎖眼,突然擰起了眉——
電石火間,猛地意識到,之前那從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東西是什麼了!
——【問題就在于,失蹤的人并不是在這里失蹤的。要麼是在家里,要麼是在公司……當然,最多的還是在自己住。但除了這些,以及都進過十五層這個事實,在他們上完全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和共同點。】
——【可事到如今,我們都不知道那標記究竟是什麼,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存在。】
——【鑰匙明明就在他上啊。】
——【會不會他指的鑰匙,并不是他手上這把?】
——【或許他想開的,也不是這扇門?】
——【一般只要鑰匙能順利打開門,就沒人會質疑門后房間的真假了吧。】
……
似是一道閃在腦中炸開,在徐徒然反應過來之前,人已經沖了上去,一下開了房門前的楊不棄。
正在開門的楊不棄顯然被嚇了一跳,徐徒然飛快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急”,旋即毫不猶豫地轉手中鑰匙,猛地推開房門,一下了進去。
雙腳踏踏落在地面,因為沖勢太猛而晃了一下,定住形后猛然抬頭,目卻是個陌生的客廳。
和1501一樣的房型,不過看著更有煙火氣。客廳的沙發上放著個黑的背包,里面出一角男人的服。
“徐徒然?”后傳來楊不棄詫異的聲音,徐徒然頓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搔了搔臉頰。
“不好意思,看來是我搞錯了。”對后的楊不棄道,邊說邊轉過去,“我還以為被手腳的是鑰匙,只要進門就會……”
著面前陌生的紅墻壁,喃喃地將后半句話說完:“……穿越到另一個空間。”
再沒聽到楊不棄的聲音了。他們之間已被完全隔絕。徐徒然小心地上面前的鮮紅墻壁,看著十分堅實,手卻是略顯的,像是剛剛解凍的塊。
腦中的提示音終于遲緩地響起,接二連三——
【恭喜您,獲得五百點作死值。】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過一千點。解鎖獎勵功能——素質匹配特技X1。】
【恭喜您,獲得素質特技——瘋兔子·不幸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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