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是唯一清楚看到他長什麼樣子的人,就了唯一的人證。
那頭子,今夜是沖來的,是專門派人來殺的……
家里會怎麼樣?爹和母親會怎麼樣?外邊一地的水,甚至需要潑水洗地,今夜到底來了多死士?
他們還會來的,這是個不死不休的局。
唐荼荼心如麻,畫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的掌背上覆上來一只手。
晏昰:“抖什麼,繼續畫。”
不是虛虛攏著,而是結結實實握了一下,力道不重,是介于年人和青年之間的鋒芒,還有一藏在鋒芒下的溫。
唐荼荼眼睛睜大,心跳滯了好幾拍,才鑼鼓地趕上來。
他手心溫熱,仿佛只是借此給傳達點力量,口中承諾的份量更重。
“只要你畫得出來,三日,挖地三尺,我也能把他找出來。”
唐荼荼喃喃:“他有同黨的,抓了他,同黨也抓不盡的,京城里還有那麼多的倭商,但凡有人放出信兒去……我全家都在這兒,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越想,表越難看:“我全家一點武功都不會,幾個護院拳腳工夫還不如我,今夜來了那麼多人,我家人人都睡得死沉,要是……”
落在掌背上的手又用了些力,攥了一下,止住了未盡的話。
晏昰聲音低平,卻極有力量。
“戌正時刻,理藩院就已經圍起來了,待抓著這人,證據確鑿,便可殺盡倭國使臣,沒一個使臣能活著回去——至于倭商,扣留京城、乃至監|至死都行,多的是讓他們出不去的辦法,沒人能傳出信兒去,懂麼?”
唐荼荼一怔:“使臣是攜著國牒和賀禮,來給太后獻壽的,怎麼能殺盡?殿下別自作主張,這是大事,得跟皇上大臣們商量。”
這擔心,倒是符合他。
晏昰笑了聲:“我自有安排。”
他看唐荼荼把那兩張手稿畫完了,揀過來看了看,見畫得詳細,溫聲道:“回去吧。”
“這幾日不要出坊門了,你府里白天也有人守著,你爹那兒也派了人手,不必擔心。”
安排得周至此,唐荼荼真的不知該怎麼謝他才好,張什麼都說不出,站起半,腦袋著馬車頂,做了個深揖。
“回罷。”
目送爬下馬車,進了唐府后門,那駕馬車神出鬼沒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唐荼荼站在門旁,著馬車拐出巷口。
天朦朧發灰,后院的仆婦都在睡夢中,對門的人家卻已經能聽著開火起灶的靜了。
快到寅正時刻,中城的老爺們要起準備上朝了。
洗刷地面的幾個影衛還沒走,唐荼荼忍不住低下頭,想幾人的面孔,想知道這里邊都有誰,有沒有從火場中撈出來的那個影衛,有沒有昨夜掛在樹上的那個影衛?
想知道二殿下這邊有沒有人……死在這一夜里。
盯得久了,埋頭刷地的影衛們都抬起頭來,各個都是嚴肅面孔,眉眼沉靜,肩膀寬平,膛結實,都跟他家主子一樣的可靠,哪怕板著臉,也各個像好人。
唐荼荼定了定神,福了一禮:“多謝諸位護我周全。”
幾個影衛怔了怔,點頭示意,目送進了后院。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這章足夠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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