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關照的二叔，嗓門大說話刺人卻心好的興叔，心給高凳的松叔，還有眼前的嬸娘，回來短短時間里收獲的善意就已經如此之多，喬雅南心里原本還沒下定決心的念頭此時突然就決定下來。

雙手接過來放到地上，喬雅南握住興嬸娘的手了：“嬸娘心善，謝謝。”

這是一個更不擅表達的年代，更何況興嬸娘還是個膽怯的子，平日里沒被人在背后說閑話，如今得著雅南這般鄭重的道謝一時臉都紅了，頭垂得更低，手卻沒有掙扎。

“應，應該的，你才回來，什麼都不趁手，有事，有事你來找我……找你興叔，他會幫你的。”

“遠親不如近鄰，我們既是親又是鄰，我不找興叔和嬸娘還找誰。”汗從額角下，喬雅南怕妝花了，要拉著人進屋去：“我們去屋里說話。”

“下，下次，我手邊有些事還沒做完。”

興嬸娘抬頭對輕輕笑了笑，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臉也小小的，眼睛圓溜溜的帶著點怯意，眼尾有著淺淺的紋路，哪怕已經不是最好的年華，喬雅南仍覺得像只單純的小兔子，到一點驚嚇就會跑得不見蹤影。

這樣的嬸娘把喬雅南的保護全部激發出來，笑容又溫了幾分：“我最近怕是沒得閑串門，嬸娘你忙完了隨時過來，要是門關著你就拍一拍，府城都是要關門的，我才回來還沒習慣。”

“好。”興嬸娘小聲的應，看得出來很開心：“我回去了。”

目送走遠，喬雅南不期然想起撿拾屋頂時那些人打趣興叔的話，兩人的應該不錯，嬸娘這樣的格也得遇上好男人才能有好日子過，不然不知道得被欺負什麼樣。

好人好命，真好。

喬雅南提著籃子進屋，臉上的笑意都沒有下去。

沈懷信已經又將白米飯的鍋掛上去了，看這樣也跟著笑：“送好東西來了？”

“東西好，人更好。”喬雅南蹲到火塘邊，一臉的笑意盈盈：“懷信。”

“恩？”

“回來桂花里是我這段時間里做得最對的決定。”

這句話沈懷信百般認同，沒有這個決定，他們也不會相遇。

“我突然就信心百倍了。”喬雅南站起來蹦了幾蹦，臉上的笑意怎麼都下不去，突然就有種覺，一定能在這里站穩腳跟。

“懷信，換個地兒燒火，今天我們用大灶炒菜。”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沈懷信滿腔的話沒說得出來，他抿了抿，不甘不愿又聽話的轉換了個位置。

這頓飯幾經波折才總算吃到里，霉豆腐味道只能說還行，差了鹽味，還差著點辣子味。尋常人家要找點辣子不容易，巧得很，喬雅南有不。

打開紙包，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沈懷信后仰遮住口鼻。

“這可是好東西，可做藥，可做菜，還可制武，要是遇上壞人我這一包灑出去他得吃不了兜著走。”灑了一點到霉豆腐碗里，喬雅南不敢用多了，得去醫館才能買到的東西，可見平時有人用，肯定是不適應的。

夾了一點送進里，喬雅南覺得還要加一點才更好吃，想想還是忍住了，又灑了點鹽道：“吃吃看，味道不錯。”

喬修看了一眼，在心底拒絕，筷子向冬瓜。

沈懷信對喬姑娘有種迷之信任，聞言真就夾了一點嘗嘗，眉頭就皺了起來，味道……怪怪的，有點臭，還有點辛，但是好像又不難吃，他又夾了一點送進里。

“你快吃點飯。”喬雅南推了推他的碗，干吃肯定辣的，這辣子很小一個，是沒見過的品種，被當藥材采回來，多半是野生。

沈懷信還就喜歡上了這一口，很快就送下一碗飯。喬修看他吃得歡，猶豫著夾了一點嘗嘗，刺激得他差點沒當場吐掉，連著了好幾口飯才把里那味道去掉，這東西真能吃？

喬雅南被他那五都到一起的模樣逗笑，夾了塊冬瓜到他碗里道：“吃不慣就不吃，不用勉強。”

喬修言又止，如果家里只有這個菜吃，他也可以吃的。

“吃快點，要是這會有人來了又得藏東西。”

飯后照例是沈懷信洗的碗，干手，他道：“我去找二叔幫忙把斧頭弄好。”

“我和你一起去。”

“你忙別的，這點事我去就好了。”

喬雅南想了想也就沒再堅持，懷信不是修，不必那般看顧。

喬昌盛沒想到他會獨自過來，聽他說了后就笑：“你認得的字我不認得，你不會做的這事我倒是會得很，你坐一下，我去削個合適的木頭。”

“族長在嗎？我去問候一聲。”

“在屋里，你進去就是。”

便是住了幾天，沈懷信對這低矮的房子仍不適應，只是不知為何，在喬姑娘家里卻沒有這種覺。

“小子見過族長。”

老族長在他面前半點不擺譜，連連雙手虛扶：“沈公子不必多禮，請坐。”

沈懷信在下首坐了，姿態從容，仿佛他才是坐主位之人。

“小子想和族長打聽點事。”

“你說。”

“喬姑娘家那屋子的位置可適合打水井？”

老族長眼睛睜大了：“打水井？”

“是，我對這事不是很了解，只約知曉不是隨便哪里都可以。”

“是這樣沒錯。”老族長遲疑著問：“是你的意思還是大丫頭的意思？”

“我的意思，喬姑娘子驕傲，自己再難都不愿用我半兩銀子，如今手里沒有多錢，打水井暫時不在的考慮當中，可我得多替想想。”沈懷信一字一句全是對未婚妻的維護：“家里用水的地方多，一個姑娘家要照顧兩個弟弟就已經非常辛苦，若還得時常去提水，那未免太過累。”

老族長聽得連連點頭：“桂花里幾口水井還是前朝時就有的，這些年都沒有人家打，既然有應該就沒有什麼不適合，你要有這心，我便去幫你問問。”

沈懷信客氣有禮：“勞煩族長快著些，到時必有重謝。”

“你倒有心，只是你也說大丫頭驕傲，若到時我把人請來了卻不肯接，那待如何？人家來一趟可不會空手離開。”

“我會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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