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不知道這些人在張什麼,上甚至沒有一把武，要張也是張。

叮鈴鈴——

電話還在響，沒人去接。

祝寧了下腳,旁邊人似乎沒反應,他們的狀態都有點不自然,應該是耳麥里有人跟他們說了什麼新的指令。

祝寧順利打開了電話亭大門，拿起復古的紅電話聽筒，鈴聲戛然而止。

這時候能打電話過來，那四個人沒有意見的，應該只有一個人。

果然。

聽筒那邊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祝小姐,你好。”

對面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跟普羅米修斯的聲音還不一樣，有一種讓人討厭的冷漠。

祝寧很講禮貌：“你好。”

“我姓楚。”

祝寧從善如流：“你好,楚老板。”

祝寧聽著電話，一邊看著電話亭外,那些人連姿勢都沒過，一直盯著祝寧,似乎很忌憚會耍花招。

實驗室，祝寧進電話亭的畫面被投放在大屏幕上。

除了楚教授在跟祝寧通話，技員都顯得很張，他們還記得上次在祝寧手上吃癟，這人有點難以提防。

楚教授本來給的命令是活捉祝寧，把帶回永生藥業,現在看來這個任務也沒那麼好完。

祝寧名氣大的，打響名聲之后帶來的最大的好是，沒有人會低看一眼。

甚至在心中無限想象,把幻想得比本人實力更強。

楚教授看著屏幕上的祝寧，好像在跟面對面對話：“你似乎弄壞了我的一個實驗品。”

說的是777號。

背后說話的應該是實驗品負責人，祝寧猜測大概是個教授或者研究員。

不知道這位跟機械海洋館事件有沒有直接關系，這個好像更專注于實驗，而機械海洋館那個行太詭異了，目前沒到頭緒。

而且他們好像不知道程莫非的員工手環在自己手上。

沒跟永生藥業正面打過道，上次拿到過殺手的攝像頭，跟負責人說過兩句話。

可惜對方很玩不起，一句話都沒回直接切斷了通訊。

祝寧立即說：“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普羅米修斯讓我干的。”

技員：“……”

楚教授那邊短暫地沉默了，似乎完全沒想到祝寧是這種事風格，干這行太久了，見識了太多骨頭，他以為對方會放狠話，堅持不肯松口。

沒想到道歉出賣普羅米修斯是一條龍服務。

祝寧問：“你要讓我給你當臥底嗎？我愿意。”

“可真……熱啊。”技員看到這一幕有點匪夷所思，怎麼會有這種人上趕著過來當臥底嗎？

不是普羅米修斯的王牌嗎？那邊給的待遇這麼差？

忠誠者叛逃才有幾率忠誠于你，聽說祝寧只錢，今日可以為了金錢出賣普羅米修斯，明天就能向清潔中心出賣永生藥業。

劣跡者。

技員心想，祝寧在他心中的估值下降了兩個點。

并不是頂級的優質產品，永生藥業無法利用這種人。

但楚教授對的興趣依然不減，他出了一個微笑，讓技員覺有點骨悚然。

他出這種表通常都意味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是那種真正的不好的事。

楚教授：“我沒有那個意思。”

祝寧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不然我就能賺兩份錢了。”

技員：“……”

難怪超高神值，第一軍區沒有招攬的打算，這種人太難控制了。

祝寧：“你現在什麼打算？”

說實話跟永生藥業沒有什麼你死我活的仇恨，還沒到那個份兒上。

程莫非犧牲那是他的事，現在永生藥業沒有專門針對祝寧的清除計劃。

永生藥業也沒有不惜一切代價非要把弄死，每個機構培養人才都不容易，投產出比太低的時候，這件事就顯得沒必要。

一切都還有和談的余地。

楚教授那邊頓了頓：“黃雅若失蹤了。”

黃雅若？

祝寧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以為黃雅若被永生藥業的人抓捕了，聽這個意思永生藥業沒找到。

黃雅若如果是777號實驗的共生伙伴，那就算是實驗品的一部分，找到黃雅若可以挽回一部分損失。

原來黃雅若還沒死。

祝寧啊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說：“你想讓我幫忙找？但你得給我付錢吧。”

技員：“……”

他快聽不下去了，祝寧真是毫無風骨。

楚教授：“我只想找個人負責我的損失。”

祝寧：“合理的。”

畢竟人家養實驗品也耗盡了心力，被祝寧了一把廢墟，確實需要有人負責。

楚教授一邊通訊一邊放大了祝寧的臉，很仔細地觀察的五。

之前祝寧都是戴著頭盔，哪怕他后來發現了祝寧的份看到的也是照片信息。

這次他看到的是一張非常生的臉，對方神態自如，扎了個高馬尾，額角有一些凌的碎發。

祝寧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不是很致的那種裝扮，也不是什麼過良好教育的淑，如果只是眼看，就像個剛夜跑結束的普通人。

但讓他覺有些眼。

“我不缺手下，也不缺臥底。”

那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消耗品，就算是再厲害的異能者也只是一種消耗品。

楚教授：“我需要一個新的實驗品。”

祝寧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祝寧毀掉了他的實驗，所以楚教授需要祝寧歸還那部分。

他不要錢，也不用祝寧出力，他想要一個新的實驗品。

楚教授那邊手指點在桌面上，“祝小姐，我很想觀察你。”

祝寧：“……”

變態？

楚教授的聲音不疾不徐，好像只是說我很想跟你約會那樣普通。

祝寧這次沒那麼輕松，有點被他惹了，做臥底或者開戰都不怕。

厭惡的是對方的語氣，高高在上，好像祝寧僅僅是一只小白鼠。

不會讓人工智能接管自己的，同樣也不會為一家藥業的實驗。

楚教授：“你的各方面數據應該很有趣。”

殘次品超高神值絕對不是意外，楚教授想到了上次使用的能力，是展現出來的異能就有兩種。

上附帶著各種污染道，可能藏著自己一部分實力，這甚至不是全部的能力。

楚教授出于科研的目，很想把祝寧打開看看。

不太像自然人類，本很像實驗產。

如果最初是777號實驗被摧毀，讓他有些惱怒，現在他很謝普羅米修斯。

不然他可能無法認識這麼有趣的人。

祝寧目沉了沉，“如果我拒絕呢？”

楚教授的目在祝寧上游走，好像擁有實質，像是一把鋒利的手刀，視線落腳便是下刀。

在他腦海中已經把解剖無數次了，“你無法拒絕被觀察。”

祝寧可以惱怒殺了眼前的四位殺手，但無法拒絕潛在的被觀察。

那不是擺在明面上的主攻擊，而是一種更的東西。

永生藥業有無數只眼睛，他們可觀測的攝像頭有無數個，祝寧可以提防敵人，但無法提防眼睛。

視線。

103區的攝像頭數不勝數，使用污染制的眼睛甚至不會被人察覺。

祝寧可以找個房子住在里面，那樣很安全，但能躲在安全屋一輩子嗎

總要走進人群中，無法分辨出哪些路人是真正的路人，而哪些人是藏在其中的觀察員。

只要被楚教授盯上，觀察的目就如同跗骨之蛆，黏糊糊的，的，永遠粘在自己上，哪怕暫時擺上都留著冰冷目的痕跡。

祝寧一直到死可能都無法擺。

死亡之后，會被人解剖，研究每一管的走向，研究心臟的結構，打開大腦看看其中的玄機。

生是活的實驗，死是死的實驗。

無法除視線。

我并沒有囚你，也沒有殺掉你，我只是在觀察你。

這就是一種神污染。

不只是污染區域里才有神污染，就算是普通人的生活中，同樣可以對另外一個人施加神污染。

或者這個行為本就是實驗的一部分，看一個人在持續不斷的神污染下能不能存活。

會永遠去尋找窺視的眼睛，睡覺的時候想要翻去看床底。

走路的時候不自覺想要回頭看看后。

吃飯的時候總覺得對面大樓有人觀察。

永遠都沒有安全，永遠都覺得有個影子在跟著自己。

睡覺的時候在后，洗澡的時候就在通風口探出一只眼睛。

久而久之，甚至無法分辨出這些視線是真實的還是幻想出來的。

沒有人在這種持續而集的觀察下保持理智，遲早會發瘋，楚教授在猜測這個時間是多久。

一周？一個月？一年？

他希那一天快點到來。

祝寧：“你是想摧毀我的神值嗎？”

現在已經不是剛進廢土世界的新手，對于污染了解越深，就能反推對方的邏輯。

人在被觀察狀態下很難保持理智，這個過程就是摧毀神值的過程，讓祝寧一步步走向瘋癲，然后發出污染區域。

就像他們曾經對黃雅若做的那樣。

楚教授沉默了。

技員跟了他這麼久很見到他出這種表，皺著眉看著祝寧，像是在看一道難題。

楚教授看上的實驗品很有人能掙。

人會害怕未知的東西，但這東西一旦知道謎底就失去了效果。

就像是祝寧面試工作的時候房盈問怕不怕，只要不怕就不會被污染。

祝寧笑了下，找到了電話亭里的攝像頭，“你想觀察隨便你，我不在乎。”

為什麼要在乎目？目只是目，目沒有實質，說是眼神如刀，但那充其量只是個輕飄飄的眼神而已。

會害怕怪、槍械、武，但不會害怕目。

最多覺有點惡心而已。

對付目最好的辦法是忽視，或者看回去。

他可以觀察他的。

祝寧也可以活自己的。

如果楚教授能觀察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祝寧不介意他跟自己分。

很巧，祝寧現在也想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是，假設這位變態真的某天一個不湊巧，暴了自己的實驗室，從幕后走向臺前。

祝寧敢保證會把這些東西統統報復回來。

會讓他知道永遠被人盯著無法逃離是什麼滋味。

祝寧沒說話，只是抬頭看向了攝像頭，的眼神中沒有威懾，沒有惱怒。

只有平靜。

祝寧在這個時候都沒有被激怒，太穩定了。

楚教授那邊皺了皺眉，神值過高，竟然無法被摧毀，甚至沒辦法因為自己的窺視而撼半分。

他們之間沒有進行真正的火力鋒，但他這局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