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回屋就給二哥撥去了電話,想問問他到哪了,順便分下好消息。
甭管怎麼說,咱第一步邁出去了。
至于沈叔和對方手后傷的事兒,沒必要聊,沈叔似乎是把底牌給我看了,在我心里他不是個神乎其神的先生了,但間接地,讓我重新認識了一個有有的沈萬通。
乾坤通天圣手,亦是普通人。
我和沈叔的距離,無聲的拉近了許多,同時,我也更加清楚自己的境。
電話撥過去一直沒人接,就在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時,聽筒里終于傳出了斌子哥的聲音,他說二哥的車胎到了大寶縣就扎了,沒辦法只能把車送去修理,倆人聚頭后就找了間賓館休息,結果他睡覺就夢到個長頭發的人坐在床邊梳頭,還讓他管閑事,他嚇醒了,見手機在響,我二哥卻怎麼都推不醒!
“栩栩,怎麼辦啊,用不用把志哥送醫院啊,我們這是被鬼床了吧!”
斌子哥慌得音調都變了!
我也張夠嗆,這才想起來,二哥手包丟了,護符肯定是讓他放手包里一起沒了!
“斌子哥你先別急,我去找沈叔!”
都怪我當時就沉浸在自己的事里,完全忘了護符這茬兒!
二哥能順當就怪了!
好在沈叔沒睡下,接過電話就長線指揮斌子哥,問他手邊有沒有筷子,斌子哥說有吃盒飯剩下的方便筷子,沈叔就讓他用筷子夾我二哥的右手中指,同時讓斌子哥找服務員要來一針,夾住二哥中指的時用針尖破指腹,問斌子哥是什麼。
“發黑的!”
“黑?”
沈叔哦了聲,:“是夢魘,陳斌,你出生年月日多?”
“我是八六年六月……”
斌子哥說了一串數字,沈叔聽著點頭,“屬虎的,可以,你沖梁有志臉上撒潑尿,沖一下,他就會醒了。”
“……”
撒尿?
我懵了兩秒就聽斌子哥挑高聲音,“沈大師!這不好吧!志哥是我老大啊!我要給他尿了回頭他得給我卸了!”
這話不假!
從我有記憶起,斌子就是我二哥的跟班了。
換句話說就算不是跟班,誰被人尿一臉都得急吧。
“有志會理解的,陳斌,夢魘的時間不能長,會在夢里沒命的,你快點吧。”
“那,那……”
斌子在那頭都要哭了,“我這著急忙慌的也尿不出來啊!”
“尿。”
沈叔這倆字說的我很耳,他還把手機朝我送了送,“梁栩栩,你跟陳斌說一下,這件事,你有經驗。”
我張大眼,我有啥經驗,我又沒尿過別人!
心里腹誹,我還是對著手機開口,“斌子哥,麻煩你了,救命要,我二哥不會怪你的……”
快尿吧!
斌子沒靜了。
我憋著口氣,約的聽到嘩嘩水聲,他還給力的——
“咳咳咳!”
二哥傳出嗆咳的聲音,“斌子,怎麼還下雨了。”
醒了!
沒待我驚喜的喊他,二哥就噗!了一聲破口大罵,“臥槽!這個死味兒!陳斌你個犢子活膩了是吧!用尿呲老子!!”
“誤會啊二哥!!”
斌子委屈的不行,“我是為救你啊,這是沈大師代的……你看電話還通著呢,栩栩,栩栩可以作證的!”
“栩栩?”
二哥很懵。
我忙不迭的對著話筒一陣解釋,才算給二哥稍稍安。
后面的事兒就簡單了,沈叔吩咐二哥把屋里燈全部打開,當晚不要在睡覺,天亮后讓他們倆去火車站晃一圈,總之就是去人多的地方,用人氣沖沖氣,等到出來,再在下走走,曬曬后背,養足氣后,把車留在當地,乘坐火車回臨海,日后再找別人回來取車。
當然!
重要的一點是二哥到家前不能洗臉!
斌子哥那屬相能鎮邪氣,如此可保一路平安。
省的回鎮遠山再求護符了!
二哥倒是照做了。
最后也平安回到臨海。
我接到他回家的電話就安心了。
對二哥的心路歷程也沒敢細問。
約莫他頂著張被尿洗禮還得佯裝無事的臉,一路得遭不白眼。
對斌子哥都得有影!
二哥還在電話里跟我抱怨,說不應該斌子來接他,雖然那小子幫了他,但是斌子吃東西是出了名的重油重辣,火氣可重,弄得他回家好幾天還沒有食,洗禿嚕皮了還覺得自己臊氣!
還不忘叮囑我,“栩栩,這事兒爛肚子里,千萬別說奧,不然哥以后沒臉混了。”
我讓他放心。
只要斌子哥不說,就沒人能知道。
我閑的風出門跟人家講我親哥曾被尿呲醒過!
經歷個小小曲,事兒算過去了。
我隨后就跟家人說了要拜師的想法。
二哥是全權支持!
恨不得放鞭炮祝賀,我不但聽了他的話,還能讓沈叔松口,在他看來,我離人生巔峰好像就差大拇指和食指起來中間的那隙一點點了!
只要沈叔一點頭,大拇指和食指就能合上啦!
不過!
我爸媽不同意。
媽媽的態度算模棱兩可,既希我多會點本事,又害怕這行有危險。
爸爸則是很堅決的反對,直問我是不是瘋了!
栩栩
,你忘了方大師了?
他爺,他爸,他那,他家門前那些坑,你全忘了?
就算你忘了方大師那一家三代,那后腦勺被砸的呢?那個掛樹上的呢,你爹我把他從樹上弄下來后,他可是連哭帶嚎的說這輩子都不敢靠這行掙錢啦!嚇破膽啦!
“栩栩,這都是淋淋的例子啊!”
爸爸隔著話筒都要吃了我,“老閨啊!你學個吹拉彈唱的爸都不攔你,這行要命啊!你哥他目短淺,他就看到沈大師怎麼掙錢了,他沒看到沈大師被咬大脖筋的時候啊!你別聽他的,人這輩子,安康是福,學什麼道法,別沒事給自己找事啊!”
“爸,沈叔沒被咬過大脖筋!!”
我據理力爭,“再說沈叔的本事您是看到的,現在不是您同不同意,而是沈叔收不收我!”
“我不會讓沈大師收你的!”
“我主意定啦!!”
我來了脾氣,“爸!我就是要學!哪怕以后被咬了大脖筋我也樂意!!”
“梁栩栩!!”
“我要學!”
我人生第一次抻著脖子和爸爸喊,“我喜歡!爸,我長大了,我能為自己未來拿主意,那個命格的人為什麼能有恃無恐,他就是覺得我太弱了,我好欺負,哪怕我在沈叔的幫助下拿回了命格,你確定以后不會有人在遇到我這種事嗎?我運氣好給了胡姑姑封正能被指點找到了沈叔,其他人呢?遇到就等死嗎?爸,我踏道就能幫助別人啦!”
“栩栩,我知道你這孩子熱心腸,但是呢,各人有各自的福氣,你胳膊不了那麼長。”
爸爸著聲,“聽爸的話,安心住在沈大師那,等你命格拿回來……”
“很難!”
我含著淚,“爸,那士和沈叔了手,我看到了對方的能耐有多大,沈叔他……他需要一個徒弟!而我也想做他徒弟,即使我現在不適合,那我會努力讓沈叔看到我適合,爸,求求你,就讓我試試吧。”
爸爸長嘆一聲,“兒大不由娘啊,這樣栩栩,爸不你,你先試試,要踏道的人我聽說都得有一些神通,規矩很多,如果你不是那塊料,沈大師不收你,你就斷了這個心思,不許再跟家里人來勁了。”
“好。”
我囔著音兒,:“不過爸爸,我覺得我行。”
爸爸沉聲,“栩栩,這一次,爸爸希你不行。”
最后,他還是那句話,孩子,為什麼打打殺殺,福就好了啊。
我無話可說,我也想福,可是老天爺不答應!
大概我前面的十二年的福氣太多了,它一下子就給我全都走了,我現在的決定,僅僅是為了就一個更好的梁栩栩。
令我意外的倒是三姑。
發來信息說很支持我的決定。
當然,的‘支持’并不是無中生有,或是聽了二哥勸說,而是認為沈萬通能在短時間一下抓住我的癥結關鍵,并且迅速安排明朗,是有大本事的人。
穩妥起見,還去廟里找了贈我護符的大師父,咨詢了我這事。
大和尚說,我已絕境,前路茫茫,若是能道門,反倒能劈開一條生路,尋得明。
以此種種,三姑認為,我若能拜沈萬通為師,是造化。
‘栩栩,你父母那邊不用擔心,我去勸他們。’
三姑給我發的信息很長,許是在旁邊打電話不方便,也有可能是現在咬字不清晰,就不愿意說話,跟我的通就習慣發信息,‘記住,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命由己造,相由心生,聽從你自己的心意,只要是對的,善的,你想要的,就去追尋。’
我按著鍵給三姑回信息,‘三姑,現在是我一頭熱,沈叔只是給了我機會看書,還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口號歸口號。
心里還是慌。
畢竟有純良在前,小老哥起點比我高,從小又耳濡目染,他都不行,我這半路出家的,難免犯嘀咕。
‘我的侄我清楚,沒問題的,栩栩可不是會說喪氣話的孩子。’
我對著屏幕扯了扯角,手上按著字,‘三姑,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打你啊!!!’
三姑故意打出幾個嘆號,‘是姑能力不行,輕敵了,這件事,即便不是對你,對任何一個人,姑也會這麼幫忙,換句話說,你這件事給姑提了醒,讓我知道了道行的深淺,不是我念了幾年經,我就有作為了,姑姑還差的遠呢,栩栩,你一定要有大出息,不然,就會像姑這樣栽跟頭了。’
‘三姑,我要是能拜師,一定會好好學,為你報仇,為我自己報仇。’
‘好,姑姑很欣。’
三姑先回了一句,又給我發來了長篇,‘栩栩,我現在陪你在農村,你父母那邊很,風言風語很多,學校那邊,給你辦了休學,若是沈萬通收你為徒了,即便命格拿回來,你也在那邊上學吧,道我明白一些,看書本都是皮,高深的都得口傳心授,你要是拜了師,就得在沈萬通邊,不能離得太遠。’
我對著屏幕點頭,好像三姑就坐我對面聊天。
慶幸的是家里有個懂些講究的,能費我很多口舌。
這就跟我早年學武一樣,因為我學的是套路,爸爸找的是一家武校,我的教練是武校特聘的,他在校外還有一間武館,他說他小時候就跟師父學武,學前和師兄
弟就在師父家住,老一輩兒的傳統,尤其是小眾傳的功夫,出師前都在師父邊守著,得跟沒有緣的親兒子一樣伺候師父。
學道法。
規矩也是大差不差。
換句話說,就算沈叔說不用我在邊,讓我捧著幾本書回臨海自學,那我遇到看不懂的地方,還得打電話問,或是跑回來,效率太低,莫不如就在沈叔邊候著,既能增長見識,又能活學活用。
嗡嗡~
三姑信息進來。
‘栩栩,不練藝了,你不憾嗎?’
我抿了抿,‘不憾,我們隊里有十多名隊員呢,沒有我,還有其他人,可沈叔的徒弟,只收一個了。’
多有點不甘心吧,可如二哥所言,我可以把它當個好去發展麼。
像我喜歡武,也一直沒扔下。
沈叔不一樣,他年紀在這,過了這村兒,真沒這店兒了。
‘栩栩,你能這麼想,姑就放心了,你父母給我,回頭家里的事兒順一順,我會去趟你那,見見這個沈萬通,拜師是個大事兒,不能靠你個小孩兒去說,咱大人得出面,一定要拿出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