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首歌——唱歌——
連清角了,深吸口氣,正看向伏秋蓮,“娘子,爲夫只會背書,習字,做題,從不會唱歌。”
“我不管,我就要聽歌。”伏秋蓮半倚在榻上,對著連清耍賴,反正就是‘我這會心不好,我不好過,我也絕不能讓你好過’的心思,嘟了,掌大的小臉垮下來,烏溜溜的大眼幽怨的瞅著連清,“相公,你不唱歌我睡不著覺。”
我要是唱了歌,我就睡不著覺了!
可這話連清卻是萬萬不能說的,深吸一口氣,他語氣很溫,很溫的看向伏秋蓮,“娘子,爲夫幫你背書,讓咱們的孩兒和你一起聽可好?”
“不好。”伏秋蓮心裡也覺得自己有點矯,連清這段時間真的很好,好到這個穿來的現代人,看著這個潛力都不心生暖意,甚至暗想,如果連清能一輩子這樣對好。穿在這裡,爲伏秋蓮,一輩子和連清攜手過下去,到白頭,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不過想歸想,卻不妨礙心惱火啊。
“娘子,你再換一個!”唱歌這事,打死他也是唱不出來的。似是也知道這事爲難了連清,伏秋蓮眼珠一轉,“相公,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嗯,講個讓我滿意的,我就不讓你唱歌了。”
你滿意的,誰知道你啥時能滿意?
可好不容易伏秋蓮換了個條件,連清可不敢再多說,趕點點頭,“,故事就故事吧。”然後,搜腸刮肚的把以前讀到的那些野史外傳裡的一些軼事略做修改,潤,著頭皮給伏秋蓮不不慢的講了起來……
大半個時辰後。榻上的人終於閉上了眼,連清覺得口乾舌燥,端起面前的茶碗連喝了三大碗,然後,起幫著伏秋蓮把薄被往下拉了拉,這會子太熱,蓋的太嚴實也不好。
直到出了屋子,輕輕的把房門帶上,連清才長鬆了口氣——大半個時辰啊。他覺得要是自家娘子再不睡,他都快講的睡著了!
啪,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疼的連清一咧,滿臉苦笑的轉,對上來人,“大舅兄,你這樣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胡說什麼,你敢死了試試?”想讓他妹妹守寡?你就是到了閻王殿,伏爺也得給你趴出來,好好的守在他妹子邊。
偏廳,兩人依次落坐,丫頭很快上了茶退下,連清也沒啥心思喝什麼茶,一邊著肩頭一邊看向伏展強,“舅兄您有什麼事趕說,我還得回去陪我家娘子呢。”
“我問你,我妹何時學會的醫?”伏秋蓮盯著連清,眼神犀利而鋒銳,若非連清早被這樣的眼神盯視過好幾回,估計就得嚇。這會卻是佔了個‘見怪不怪’,對上伏展強凜冽的氣勢,他竟然還有心思笑笑,“舅兄,娘子說是夢裡學到的。”
“胡說,我妹子打小睡覺極是安穩,從來都是一覺到天明,哪會做什麼夢?”伏展強瞪連清,“我可告訴你啊小白臉,好好待我妹,樂意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不準累到,要是有個什麼差子,看我怎麼饒你。”
伏展強來去匆忙,看的連清一臉狐疑,不過不管怎樣,這個大舅兄離開,沒有再死咬著他不放,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三天流水席過去,鎮子上的人對伏老爺的好又增幾分,不人甚至對著伏家的大門口磕了兩個頭才離開。
第四天,連清便幾次看著伏秋蓮言又止,想了想,中午飯後,伏秋蓮在夫妻兩人回到自己的屋子時幫著連清遞了杯茶,“相公可是有話要和我說?”
“岳父的壽辰也過去幾天,依著爲夫看,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回家了?”雖然他之前和自家老爹說是在岳家小住一段時間,可若非是因爲伏老爺的五十大壽,連清可是寧願另想別的法子,也絕不會在這伏家小住的。
好男兒養家餬口,怎麼能住在岳家?
如今在伏家也住了五六天,李氏母也被伏展強關了這麼些天,想來,應該差不多了吧?再說,家裡那終究是連清的親爹,他可以不顧李氏,但親爹能真的拋開不管?
“好啊,那相公覺得咱們什麼時侯回合適?明個兒,還是今個兒下午就啓程?”看著連清的臉,伏秋蓮笑意盈盈,毫沒有半點不悅,“只是,若是今個兒下午就啓程,怕是要匆忙了些,而且,前頭我爹爹也出門還沒回來——要不,我讓人去外頭找找他,請他馬上回家來?”
“這倒不用,哪裡用得著這麼急?”本來還擔心伏秋蓮會不開心,如今看到伏秋蓮這般痛快的點頭,甚至還提議說要今個兒下午便啓程,連清覺得心裡涌起幾分疚,自己剛纔在心裡差點冤枉了娘子呢,他手扶了要起去收拾行李的伏秋蓮,“娘子不用急,要走也不是今個兒下午啊,待晚上岳父回來,稟了岳父,咱們明個兒再起程也不遲。”
“相公你覺得明個兒回家好?”
“嗯,自然是明個兒好。”在伏秋蓮黝黑黝黑,葡萄似的大眼注視下,連清哪裡還有心想別的?忙不迭的點頭,生怕自己慢了半點伏秋蓮就會生氣似的,“行李也不用娘子收拾,晚上我來收拾好,咱們明個兒只需和岳父告辭就能起程了。娘子你看,這樣可好?”
“我都聽相公你的。”
“……”就這麼一句話,連清頓時極了,手握了伏秋蓮的手,眼裡盡是溫,“娘子,謝謝你嫁給我,不嫌我,我家。”
“相公混說什麼呢,我家相公可是秀才,這十里八鄉的哪個比的上?”伏秋蓮眉一揚,抿了脣,輕輕的笑,“要是我說啊,就是嫌,也是你嫌我纔對。而且,相公這馬上就要是舉人老爺,我卻愈發了黃臉婆,到時侯啊,妾可就希相公您多回頭上妾,還有咱們的孩子一眼,能得相公您不棄,妾就滿足了。”
“胡說,你是我的妻,我若是日後中了舉人,你自然就是舉人娘子,只有人尊敬的份,哪有惹人嫌的理兒?”連清很不悅的看向伏秋蓮,卻又怕嚇到,只是握了的手,對著伏秋蓮發誓般的開口道,“咱們即是夫妻,夫妻一,日後不管我是什麼,自然是我在哪裡,娘子你就在哪裡的。”
“夫君這話可當真?”
“當真。”看著伏秋蓮眉眼裡瞬間散發出來的晶芒,連清也跟著高興起來,他重重點頭,即爾,挑眉看著伏秋蓮,打趣般一笑,“娘子若不信,爲夫和你來個三擊掌如何?”
“好啊,這樣的話,日後相公就不能耍賴嘍。”伏秋蓮明的笑功換來連清的好心,兩人竟真真的在臥房裡啪啪啪的來了個三擊掌,伏秋蓮朝著心疼的看著有些發紅的手心,正在幫著的連清俏皮的吐吐舌,“相公,你真好。”眉眼裡盡是盈盈淺笑,只有伏秋蓮心頭卻是清明如鏡——誓言?
伏秋蓮前後兩輩子,從不信誓言!
“我不待你好,對誰好?”
兩人說了會子話,伏秋蓮有些累,便歪歪的躺在了榻上,連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幫著打扇,雖然伏家也有小丫頭做這些瑣事,可連清卻覺得那小丫頭手腳笨,若是吵到自家娘子就不好了,乾脆就自己來。
而且他也不止是單純打扇的。
坐在這裡,伏秋蓮睡覺,他邊打扇邊可以在腦子裡默默的溫書,把之前悉的,不悉的都過一遍,再把老師給他的幾個論題在腦子裡略的想上一遍,待得提筆時,不就水到渠?
晚上吃完飯,如同往常般,幾個人坐在廳裡說話,伏秋蓮趁著伏老爺和說話的當,略一遲疑,還是把連清和決定明天要回三里屯的事說了出來,這裡再好,是伏家。
而卻是出嫁。
現在的家只能是連家,是連清的家。
雖然這些話想起來很是傷。
但卻是現實。
連清本的自尊心極強,又是個秀才,豈有親之後,夫妻兩人常住在岳家的道理?
這個道理伏秋蓮懂,伏老爺也懂。
可懂歸懂,伏老爺還是難過啊,下意識的看向連清,是婿要求回去的?旁邊,伏展強已經跳起了腳,“小白臉,你要回自己回,我妹妹怎的就不能在孃家多住上些時侯了?”
“哥哥,爹,是我和相公說,要回去的。”伏秋蓮看著伏家兩人,好笑又好氣的把伏展強拉回去,讓他在椅子上坐下,“哥,我和相公已經了親,且孩兒都要出生了,怎的就不能回連家了?那裡纔是我的家啊。”不管這話再不想說,可當著連清的面,該有的立場和尊重伏秋蓮一定給他。至於日後?
沒發生的事,誰知道呢。
“妹子,哥不是不讓你走,可你纔在家裡住了幾天啊,小白臉,要不,你先自己回去,讓妹子再住幾天,過段時間哥哥送你回去。”
“哪裡用這麼麻煩?哥哥你都耽擱好些天了,還是專心去當差吧,我和相公明個兒下午一塊回。”頓了下,伏秋蓮又安伏家的兩個,“爹爹,哥哥,你們若是想我,過幾天可以去看我啊,而且,反正相公過幾個月要考試的,到時侯我一個人在家,可以再回來家裡住嘛。”
“可是——”
伏展強還要再說,卻被伏老爺給開口攔下,“就這樣吧,明個兒下午晚點回,我讓人給你們備好馬車,明個兒下午讓你哥哥送你們回去。”
“爹爹不用的,我和相公自己走就好。”
“這事你聽爹爹的。”伏老爺按下伏秋蓮的話,扭頭看向一臉歉意,站在那裡默不作聲的連清,眼底傷一閃而過,“賢婿,我這兒打小沒娘,我怕苦,又想著是個兒家,一來二去的便讓我寵過了頭,若是做的有何不對的地方,還賢婿多多諒。”
“岳父您說哪裡話,我家娘子很好。待小婿也好。”連清趕上前拱手行禮,一臉的真摯誠懇,“請岳父,舅兄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娘子,不會讓再委屈的。”
“你們兩個好好的,我也能放心了。”伏老爺說是放心,可天下當爹的,只要是真心疼兒,看著兒離家嫁人,哪有真的放心的?
連清和伏展強或者不懂。
可伏秋蓮卻是懂的。
只是懂,也明白,卻是說不得的。
拉拉伏老爺的角,伏秋蓮很是乖巧的笑,“爹爹,您過幾天就去看兒,不然,我和您外孫會很想很想您的。”這個老人家讓想起了前世的院長伯伯,也是這樣的慈祥,和藹,爲了的事碎了一顆心。
可惜,卻跑到了這個鬼地方。
再不能給他養老,送終。
眼底黯一閃而過,扭頭,朝著伏展強微笑,“哥哥,李氏和甜兒,你放回去了吧?”
“嗯,今個兒早上放回去的。”瞪了眼連清,伏展強的聲音帶著幾分不願,“我可沒做啥手腳,你們放心,們倆活的好著呢。”
沒做啥手腳是絕對不可能的,活著應該是真的,但肯定得些磨,伏秋蓮和連清兩人心裡門清兒,甚至在前個兒晚上夫妻兩人說起這個話題時,伏秋蓮就曾明白的告訴過連清,以著伏展強這樣的行事,那母兩人要想完好無缺。
被人丟到牢裡還想著在家裡一樣?
你做夢呢吧。
回到屋子裡,連清扶著伏秋蓮沐浴,幫把裳放好,浴桶放好,水溫試好,把澡豆,胰子等依次擺好,連清不放心的看向伏秋蓮,“要不,我在這裡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