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洺冷冷看著他，眼神兇狠。

斯萊德利對他笑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是在幫助你。”

他打開自己帶來的金屬箱子，取出一只注，對葉洺笑了笑：“這些年來，我一直專注於研究染者，我對他們的制造原理非常興趣……當時政府曾花費大量資金讓我們研究治療他們的方式，因此我研制出了一種分離劑，試圖將染者的異部分進行剝離，只可惜失敗了……這種分離劑只會讓他們更快的顯出原本的模樣，本不能將他們變回人類。因為項目的不斷失敗和意外事故發生，政府最後終止了這個項目，他們認為染者沒有治療的價值。真是憾……”

斯萊德利角一勾，綠的眸子中閃著詭譎的芒：“說實話……我不覺得這種分離劑可以治療你，畢竟它對那些低級染者都沒有用，何況是對你這樣的融合完的高級染者呢？但是我在當初治療的過程中，發現這種分離劑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它所帶來的分裂痛苦，遠勝於任何一種刑罰，絕大多數使用過這種分離劑的染者都沒有熬過去，直接在痛苦死去了。”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我擔心效果不足，於是對這種藥劑進行了增強。”斯萊德利對葉洺笑道：“萬一有用的話，那麼恭喜你，你就要變-人類了，如果沒用，也頂多只是痛死而已，反正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讓你開口了。”

葉洺哈哈笑了出來，“那你怎麼還不試？”

斯萊德利聳了聳肩：“因為你太與眾不同了，和那些低等怪不一樣，讓我忍不住想要和你多說幾句。放心，我這就給你使用，你一定不會忘記這個滋味的。”

他說完取出注，-葉洺的靜脈，將分離劑全部注了進去。

藥劑發作的很快，很快葉洺到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灼燒沸騰。

他曾在希克斯那裡承了三年的折磨，又經曆過改頭換面的可怕經曆，任何刑罰對他而言都不會比那更痛苦了，但是這個藥劑進的那一刻，他仿佛再次到了被希克斯所支配的那種來自靈魂深的痛苦恐懼，張開發出淒厲的嘶鳴聲。

科森就站在一旁，握著拳頭，他看著青年被固定在金屬床-上，他的開始痙-攣，閉著眼睛拼命的掙紮著，上的鮮往下-流，皮上的管暴起又陷下去，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紮結在一起……

他曾見過許多比這還要慘烈無數倍的場面，可是當他看著自己深過的人被這般折磨，哪怕有著再強大冷的心髒，也幾乎要看不下去……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懦弱的逃走，而是強迫自己站在這裡，一眨不眨的看著這一切。

告訴自己，你親手懲罰了你所的人，你為了人類，犧牲了你所的人。

告訴自己，不要忘記你所付出的代價。

所以哪怕不惜生命，用盡你餘生的所有時，也要殺死希克斯，驅逐異，保護人類，否則……這一切犧牲又有什麼意義？

斯萊德利興的看著葉洺，口中喃喃自語：“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和哪種異融合的呢？目前人類有記載的異一種有13425種，評級在S以上的有128種，我覺得你應該至是和S級以上異融合的……”

時間過了短短幾分鐘，這幾分鐘裡，所有人都一眨不眨的看著葉洺，直到他的發作終於停止，整個人恢複平靜，躺在那裡一不……可依然是人類的模樣。

斯萊德利眉頭皺起：“不可能，為什麼還沒變形，還是人類的樣子？”

科森聽到這句話，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領，聲音帶著抑的抖，“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是染者嗎？”

斯萊德利連連擺手：“不可能，如果他不是染者，這個分離劑對他本沒有任何作用，等等，你看他——”

科森轉過頭，就看到葉洺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左眼依舊如同紫羅蘭寶石，但是右眼，卻變了金黃的豎瞳，那原本平凡的面容，因為這一金一紫的雙瞳，顯得妖異而麗，仿佛有著蠱人心的力量。

科森的視線落那雙眼睛，連心神都被攝，一時間無法言語。

斯萊德利倒吸一口氣，發出驚歎的聲音，他看著葉洺那只金的眼睛，開始拿著小本本做筆記，“這是什麼異？有著金眼睛的異種類很，而且僅僅只有一只眼睛變化，很難進行準確的判斷……龍溪？天烈？還是……嗯，不論怎麼說，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的染者，他保留著近乎完的人類型，但是又有著異的強大……真是不可思議的傑作……和那些殘次品相比，這才是真正的完融合啊。”

葉洺本以為自己會在那痛苦中死去，可他還是活了下來，就像他曾被希克斯折磨三年，依然還活著一樣，死亡竟是這樣的奢侈。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前方鏡子中的自己，那一瞬間，一種可怕的心悸傳他的心底。

他竟產生了一種覺……

他好像過那只金的眼睛，看到了希克斯……他的眼睛，和希克斯一模一樣。

葉洺痛苦的閉上眼睛。

【葉洺：我有一點點點點點意外……】

【888：意外什麼？】

【葉洺：我一直知道自己很特殊，一看就是主角待遇，從希克斯這麼費心寶貝我就看得出來了，我肯定不是普通人！沒看它把羅伊和其他染者都當炮灰用嗎？我這麼不聽話難馴服，它還耐心的關我三年，又好心把我放出來，這可不是它一貫的作風啊……但是我還是沒想到，它竟然是用自的一部分制造的這個，我忽然對哈維的原有點好奇了呢^_^】

【888：……嗯，你是特殊的。】

【葉洺：哥你是不是知道哈維本來的份啊？】

【888：目前資料不足無法準確檢測。】

【葉洺：啊，先不管這個，說起來，我給那個分離劑想了一句特別切的廣告詞！】

【888：什麼？】

【葉洺：“呔！妖怪！還不給俺老孫現出原形！”】

【888：……】他要送他上西天啊！！！

半晌，斯萊德利停止記筆記，有些苦惱的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連這樣都沒用嗎？那其他的藥劑就更沒用了……”

科森忽然開口道：“夠了。”

斯萊德利問：“您不打算繼續拷問了嗎？”

科森冷冷看著他，緩緩道：“你不是說這就是針對染者而言最可怕的懲罰了嗎？難道你還能想出其他更有用的拷問方式？”

斯萊德利訕笑一聲。

科森說：“你們都離開這裡。”

斯萊德利博士不舍的走了，那些士兵也立刻恭敬的轉頭離開，很快這裡就只剩下葉洺和科森。

科森走到葉洺的跟前，他很想出手輕輕這個人，但遲疑了許久，終歸還是沒有。

事到如今，任何心、猶豫、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科森將右手背在自己的後，他抬頭看著鏡子，鏡子裡是他和葉洺兩個人，像是一幅相框中的畫，只可惜葉洺渾是，看起來太過慘烈，一點都不。

科森掩去眸中的痛苦之，回頭聲音平靜的開口，說：“我其實並沒有那麼恨染者，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無奈以及對自無能為力的絕吧。”

葉洺睫了一下，這句話令他忍不住睜開眼，於是便落科森那雙幽深的雙瞳，四目相對。

科森凝視著他，說：“他們曾經也是人類，在被希克斯改造之前，他們有可能就是我們的親人、朋友、悉的人……他們原本是我們的一員，我們深的人……只要他們還有一拯救的希，我都不願意放棄。”

“可是沒有用，一個個殘酷的事實告訴我，他們已經不再是我們的一員，如果他們還保存著任何一一毫為人類的本……就不會忍心殺死他們的親人，背叛他們的同胞……”科森聲音如同寒鐵般冷：“那些異的嗜心侵占了他們的軀殼，利用他們的，傷害他們曾經著的人……如果他們真的還有意識存活在這個裡的某個角落，被錮著親眼看到這一切，一定會到絕而痛苦吧。”

“所以，殺死他們，是我們唯一能給予他們的解。”

葉洺怔怔的看著科森，眼神悲哀而傷，他大約能理解科森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能同，自己因為為人類的心依然還頑強的存活著，所以才會為自己釀的悲劇而痛苦自責。

為自己曾經的無奈而絕痛苦。

那麼現在，我的人，你能給我解嗎？

科森看著葉洺的眼睛，面前的人，有著一只屬於野的眼睛，但是那其中蘊含的，卻仿佛是屬於人類的，如此的傷細膩，讓他的心底泛著細的疼痛。

科森閉了閉眼睛：“我曾經上一個染者，他看起來和人類一模一樣，我們一起戰鬥，一起為了保護人類而出生死，他是我最的……人，也是我最想要保護的人。可是有一天，他就那樣的離開了……他帶走的不僅僅是我的，還有雷德裡克要塞的機，還有那無數人類生存的希……”

科森的聲音抑而沉重，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我一直在想，如果有生之年我們還有再相見的機會，在我必須殺死他之前，我想把他僅僅當做人類，最後問他一句話。”

葉洺抖了一下，他忽然很想把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可是現在說那些有什麼意義呢，科森又會相信嗎？……錯誤已經釀了，與其讓科森繼續掙紮痛苦，不如就讓自己這樣無聲的死去吧。他畢竟，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了……

科森忽然上前一步，用無比眷的悲哀眼神著葉洺，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這句讓葉洺瞳孔收，因不敢置信而嚨發。

他聽到科森輕輕的在他耳邊道：“我一直想問你，當你看著無數人因你而死的時候……你的心裡後悔痛苦過嗎？哈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