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那個井伊直弼嗎？

青登不控制地掃視線，打量著井伊直弼。

在場的幾乎所有此前從未見過井伊直弼的人，此時都像青登那樣，止不住地朝井伊直弼投去帶著幾分好奇的目。

井伊直弼給青登帶來的第一印象，就是——普通。

剃著個整潔的月代頭，材不胖不瘦，五不丑不帥。

面容并不威嚴，角和眼中掛著一淡淡的笑意。

咋一看，完全就是個普通的中年人。

既沒有什麼不怒自威的氣場，也沒有什麼儒雅的氣質、武者的氣概。

青登覺如果井伊直弼換上一件平民的服、走到江戶的街頭，一定能和街頭的人群完融在一起。

在青登等人仍在端量著井伊直弼時……井伊直弼說話了——

“想必……你們也知道我是誰了吧？所以我也就不花時間做自我介紹了。”

井伊直弼的語氣很緩，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和你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相見呢。”

“如何？大名鼎鼎的井伊直弼，是不是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有威嚴？”

井伊直弼張開雙手，擺出一副“大鵬展翅”的架勢，似乎是想讓周圍人都能將他看得更清楚。

“我常聽說：外頭總有人謠傳我是個面容很威嚴、不怒自威的人。”

井伊直弼一邊莞爾笑著，一邊抬手了自己下上的短須。

“半年前，我很認真地考慮過：要不要配合這則謠言，讓自己變得更有威嚴一點，若是真能功讓我的面容變得更有威嚴的話，那在做起很多事時都能變方便不呢。”

“所以我試著將我下上的胡須留長了一些。”

“結果在留長胡須后，威嚴沒加強，老態倒是增加了，害我被子嘲笑了一通。”

井伊直弼這風趣的話語，逗得廳的不人發笑。

青登的角也忍不住微微向上翹起。

議事廳，原本因井伊直弼的現而稍有些張的氛圍霎時舒緩了不。

“我這人不怎麼講那種空的場面話，而且我的時間也不是很充裕，所以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井伊直弼輕輕地清了清嗓子，其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郁了幾分。

“我已經親自將你們近段時間所立之政績都過目一遍了。”

“你們中的不人的功績，讓我都不眼前一亮。”

“更有個別人的功績……亮眼得讓我在初次聽聞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話說到這，井伊直弼仰起腦袋，換上更加響亮的話音：

“不知何人是橘青登？”

井伊直弼的話音剛落，場中眾人紛紛將腦袋一偏，將視線集中在了青登的上。

“喔……”井伊直弼看向因個子高，所以即便是跪坐在地也仍是鶴立群的橘青登，“你就是橘青登啊……”

話說到這，井伊直弼將子稍稍坐直了些，接著向著他的跟前一比：“橘青登，上前。”

聽見井伊直弼讓他走上前來，青登連忙高聲應了道“是”，然后起出列，快步奔到井伊直弼的跟前后重新跪坐在地。

“橘君，我老早就想見你一面了。”井伊直弼向青登微微一笑，“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英俊不呢。”

“當初在聽聞了你‘雪夜勝強敵’的壯舉時，我可是跟前來向我匯報這則消息的人反復核實了數遍后，才總算確定下來我沒有聽錯。”

“呵呵……我已經沒有聽到這麼讓人揚眉吐氣的好消息了。”

“幕府絕不虧待任何立下顯著功績的人。”

說這句話時，井伊直弼特地仰起頭，快速地掃了一眼前的以薄井、厚川為首的其余人。

“只要你能立下顯著的功績，那該給你的賞賜，就絕不會。”

語畢，井伊直弼轉過頭，看了一眼跪坐在他左面的某名青年。

青年收到井伊直弼的眼神示意后，略一頷首，接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封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

將這張紙鋪展開后，青年抓著這張紙的左右兩端，朗聲誦讀著紙張上所寫的字樣。

他先是用晦的語句說了一大堆繁雜的開場白。

然后開始通報著青登都在那場“雪夜戰”中做出了什麼貢獻、立下了何樣的貢獻。

此刻，青登的眼瞳中約可見幾分期待之。

還真讓有馬于數天前說對了，井伊直弼真要在這場“大老考核”上親自給予他賞賜。

聽青年目前所念的這些容便可知：其手中的那張紙，是用來宣布該給予青登什麼賞賜的府文書。

因為是最正式的府文書，所以這封文書里都是用青登最正式的名字：“橘源盛晴”來稱呼青登。

廳眾人現在也都豎起著耳朵，認真聽著。

他們都很好奇。

好奇著幕府究竟會給予青登什麼樣的賞賜。

在念完了一堆冗長的、沒啥人會認真去聽的容后，那名青年總算是念到了最后，念到了所有人一直期待著的容——

“……鑒于橘源盛晴之功績，賜金50兩及寶刀一柄！”

——寶刀？

青登的眉頭猛地一跳。

場上的其余人也紛紛面訝異。

這時，井伊直弼站起。

他向單膝跪于他側后方的那名年輕人招了招手。

年輕人連忙將他一直舉在手中的那名刀柄和刀鞘皆為紅黑相間的打刀以雙手呈遞給井伊直弼。

“橘君，此刀乃由名匠：四季崎季寄鑄。”

“名喚：定鬼神！”

說罷，井伊直弼抬手抓住定鬼神的刀柄——

嗆啷啷啷啷……

刀刃一寸寸地從鞘中拔出，發出如泉水流淌般的清冽聲響。

此刀的刀很長。

一般的打刀的刀，其長度一般在65cm上下，而這柄定鬼神的刀長度據青登的目測，已近70cm。

刀面較窄，弧度很大，配上這紅、黑相間的刀柄，看起來豪壯大氣。

細致端量的話，能發現刀的紋理相當細致。

沸點紋排布。

刃紋是不規則的、跳躍的山峰狀。

一束早晨的清澈、和的恰好過旁邊的窗戶，打在定鬼神的刀上。

刃鋒在的照下，閃著刺眼的藍。

青登并不懂得品鑒刀劍。

但即使是對刀劍的品鑒一竅不通，青登也能一眼看出——此刀乃千里挑一的品。

廳的部分人，看著井伊直弼手中的這把定鬼神，眼睛都發綠了。極個別人甚至用著較夸張的作用力吞咽著唾沫。

名貴的好刀——這對于那些刀、劍的武士們來說，有著極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況這柄寶刀還是府下賜的，都能當作家寶來代代傳承。

用發綠的目盯著定鬼神好一會兒后，這些人紛紛將視線一轉，看向青登。

視線里，滿是羨慕、嫉妒。

“寶刀配名主。”向青登展示過定鬼神的“全貌”后，井伊直弼微笑著將刀收回鞘中，然后用雙手捧著定鬼神，遞到青登的頭頂上方，“橘君，希你日后的作為能不辱此刀。”

“還你日后能再接再厲。”

“繼續立下能夠再獲得如此厚賞的功績。”

－－－－－－題外話－－－－－－

我知道可能會有一部分書友在看完本章后認為：

哎呀呀，作者你這章好水啊，干嘛花那麼多筆墨來介紹什麼上巳節和井伊直弼的生平，水死了水死了，我只想看青登裝，不是青登在裝的劇都是水字數，略略略~

對此……我只能說——

【你們看到后面就知道我什麼要這麼寫了】

我相信某些了解日本幕末史的人，在看到我在描寫上巳節為何時已經出了會心一笑并十分了解我為什麼要在本章著重介紹江戶時代的上巳節的過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