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遇襲
俞筱晚沐浴之後,初雲和初雪拿了棉帕和熏爐幫烘乾頭髮,盤坐在溫暖的炕上,瞇著眼睛想了一歇,問趙媽媽道:“媽媽可知那求子方的事兒?”
趙媽媽不由尷尬地道:“這事兒老奴還真是不知。”雖然不知小姐這小小的年紀為何想知道這樣的事,趙媽媽還是認真回憶了一下,“不過有一陣子,爵爺和夫人的確是高興的。”
俞筱晚不由得忖道,母親的子不是太好,但也沒差到無法生育的地步,可是生下我後,卻一直沒能再懷上,若真是得了這類的偏方,趙媽媽不可能不知道。趙媽媽可是父親母的兒,比尋常的下人要親近得多的。
“還是回老宅子找一找吧。若真有這種方子,或許吳姐姐可以用上。”俞筱晚思量了一番道。
為吳麗絹打算,趙媽媽沒半分意見,舅夫人張氏總是打俞家財產的主意,如今舅夫人的外甥生下了攝政王的庶長子,對小姐可是一點也不利。
第二日一大早,俞筱晚就吩咐文伯備車,回老宅子的外書房找一找,看父親有沒有將那張方子留下來。剛出了莊子,迎面就遇上騎著高頭駿馬的君逸之主亻}三人。君逸之驚喜地道:“俞總管,你們也逛街啊。”
俞文飆強忍著笑道:“君二公子有禮,我們不是去逛街,是去老宅子。
這樣啊……君逸之啞然,無親無故的,他總不能跟到人家的老宅子裏去,眼眸中就閃過幾失。俞文飆朝他拱了拱手,護著小姐的馬車漸行漸遠。從安小聲地道:“二爺,咱們還是回去吧,外頭怪冷的。”
君逸之蹙起眉頭道:“都要回京了,去老宅子幹什麼?”回了汝卻不住在老宅裏,多半是怕景傷,臨行前忽然要去看看,不見得是為了留念,他心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車大人所說的話,眸微閃,回轉馬頭道:“我們棄馬跟上。”
從安和從文立即調轉了馬頭,將馬匹栓在俞文飆的宅院中,三人換了短打裝,往東南方掠去。
馬車停在老宅前院的正院門口,俞筱晚扶著初雲手下了車,凝眸看著眼前悉的景致,留守在老宅裏的管事俞凡躬上前請安,聲音有些哽咽地道:“小姐回來了。”
一句話令俞筱晚良多,眼眶微微發熱,沉了沉氣息,才輕聲應道:“嗯,回來看看。凡伯辛苦了,你將這裏打理得很好。”
俞凡差點泣不聲,俞文飆忙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別惹小姐傷心,引著小姐到了外書房。這裏是俞父平常下衙後理公務和休閒的地方,桌面乾淨得一塵不染,書籍、筆墨都按原來的樣子放置著,沒分毫。
俞筱晚環顧良久,才輕歎一聲,“文伯凡伯一起幫著找找吧。”
說到那張求子方,俞文飆倒是有些印象,就是幫俞筱晚治瘧疾的那位游方僧人贈送的,夫人用過幾次,還沒出效,爵爺就仙去了。
幾人在書房裏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什麼藥方之類的,俞筱晚便問道:“文伯您知道當初是誰為母親熬藥的嗎?庫房的帳冊裏應該有藥品的出庫記錄。”
俞文飆道:“熬藥的都是婆子,不過是會分辨些藥材,並不懂醫,問了也是白問,您說要看帳冊,可是帳冊裏不可能只有那一張方子的藥材,您又如何知道哪些是求子方,哪些是日常的補藥?”
俞筱晚聽他說得有道理,卻還是堅持道,“看一看總歸是好的。”
俞凡立即差人取來了往年的帳冊,幾人一同查找,選出了連著幾日都配了的藥材和相應份量,記錄下來。
趙媽媽歎口氣道:“依我看,其中不就是平常的補藥,不如到京城後,我去幾家大藥房問一問,他們都是識藥的行家,也許能分得清。”
俞筱晚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便又收拾好帳冊和藥方,打算回莊子,若是順利的話,用過午飯能啟程回京。
臨上馬車前,俞筱晚的腳步忽然頓住,回頭問俞凡道:“凡伯,我記得父親除了這外書房,好象也經常在西暖閣那邊看書吧?”
書房雖然也有火牆可以燒地龍,但因是議事的地方,因而沒有安炕,只有幾張榻,沒有西暖閣的臨窗短炕那般舒服,這藥方是父親臨終前不久得到的,那時已經冬,父親應當會在西暖閣看書,也許藥方就留在了西暖閣
俞凡的眉頭微微一皺,思索了一下道:“老爺過世前,似乎沒有到西暖閣去過吧?”
俞文飆道:“去過,有一回我來府中回事,就是在西暖閣見的爵爺。”
俞凡難為地笑笑,“是嗎?時隔兩年,老奴有些記不清了。”
俞筱晚笑道:“不打,反正已經來了,去看一眼便是。”
說罷便西院走。
俞文飆等人忙跟上。
剛西院,一道人影就從暖閣裏閃了出來,俞文飆大喝一聲,“什麼人!站住!”
說罷便飛上簷去追。
如今的俞府已經不比從前,俞家的爵位被朝廷收回之後,宅院裏就再不能養親兵,主人家也不在,只有大管家俞凡帶著幾個使婆子和護院看著房子,整個宅子裏空的。這種從房屋裏沖出來的人,除了賊不作二想。不過宅子裏雖然沒有人,卻還是有些防盜的機關,那人躍上屋簷之後,隨即又被屋簷上豎起的一排鐵質兒狼牙釘給擊退回地面,俞文飆出腰間劍迎了上去。
俞凡也忙張開雙手,擋在小姐前,裏急急地道:“小姐,快往後退
事發突然,俞筱晚也只是怔了一怔,便立即裹斗篷轉就走。可也沒走兩步,迎面又沖過來一名黑人,長劍一揮,無數雪花暴擊向眾人面門,趙媽媽和初雲初雪等人不由得揮手去擋,再睜開眼看時,俞筱晚已經落了那人的手中,長而鋒利的劍刃架在纖細的脖子上。
是怎麼被這人給抓住的,俞筱晚心裏一點底也沒有,對方先擊出了一浪雪花,混淆了的視線,作又太快了,完全不及反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已經被掐得生疼……還是輸在缺應敵經驗上面,當初蔣大娘只是囫圇吞棗地教了功心法和招式,沒有人與拆招練習,始終是不練,不過看來對方輕視了,也是的機會。
黑人冷冷地道:“住手!否則我殺了!”聲音很沉很悶,顯見是憋著嗓子在說話。
俞筱晚驚慌了一瞬之後,便立即冷靜了下來,妙目轉,打量四周的環境,想借用旁的事回擊一下,離險境。剛瞧上垂花門上垂下的一截柏樹枯枝,後忽覺一寒,寒盡數立起,挾持著的黑人也察覺到了有人襲來,忙回揮劍,鉗制著俞筱晚的手卻不肯鬆開,俞筱晚被他的力道帶著旋了半個圈,一個踉蹌,順勢便往地上倒去。
那黑人又要對付後的襲擊,又要提拉俞筱晚,一心二用,心焦氣躁,側踢向襲擊者,俞筱晚乘機拔下發間的簪子,狠狠刺他的彎,那人站立不穩,單膝跪了下去。
眼見著到手的人要跑了,那黑人一不做二不休,揮劍就刺向俞筱晚,可是抓著俞筱晚肩頭的手腕卻忽然劇痛,不由得鬆了松。就是這一瞬間,一道人影撲將過來,抱著俞筱晚滾到了一邊,離了黑人的掌控。
俞筱晚定睛一看,竟是君逸之。那黑人反應也極快,直朝兩人撲了過來,俞筱晚忙推了推仍抱著的君逸之,示意他回擊,君逸之卻抱著竄上了圍牆,從文和從安擋在二人前對付黑人。俞筱晚被君逸之抱著,幾個飛躍跑到了正院。
“放、放開!”俞筱晚紅著臉推君逸之。
君逸之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哪裡捨得放,裝模作樣四張,一手在的上,小心叮囑,“別出聲,恐怕還有幫手。”
俞筱晚聽著也張了起來,轉著小腦袋四張,君逸之差點笑出聲來,趕抿憋住。
可惜好景不長,從西院那邊傳來了淩的腳步聲,想是趙媽媽帶著丫頭們奔過來了,他只得依依不捨地鬆了手,退開兩步,歪著頭打量了幾眼俞筱晚染上朝霞的小臉,恍惚地問道:“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
俞筱晚咬著搖了搖頭。
趙媽媽等人終於趕到了,忙著將小姐從頭到腳,確認沒有半點傷害,才長舒了一口氣,向君逸之跪下磕了幾個頭,“多謝君二公子相救之恩。
君逸之只是“嗯”了一聲,瞇著那雙極其漂亮的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俞筱晚,他要幾個下人道謝幹什麼,他要說謝謝,最好是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子願以相許。咦,這話好,在哪裡看到過?……哦,對了,小姑姑最看的話本裏,時常有這種句子。
可惜俞筱晚雖然也看話本,卻堅決不會說這種自賤份的話,只是朝他深深一福,訥訥地道:“回京城之後,我請老太太過府道謝。”
君逸之撇了撇角,“不用了,我可不想讓家裏人知道我躲在哪裡。”隨即又問,“你來這幹什麼?”
俞筱晚凝神想了想,才將找藥方的事告訴他。
此時從文從安和俞文飆、俞凡都趕了過來,西院那邊有從文和從安相助,自然是占了上風,但那兩人也是頂尖高手,拋下一陣列煙霧,消失無蹤
君逸之挑眉看向俞筱晚道:“還去找你的藥方嗎?難道他們也是來找藥方的?”
“去,當然去。”俞筱晚擰了眉,商量似的跟君逸之道:“想不通這些人是來幹什麼,若是財,哪會大白天的來?可是家中還有什麼是能讓人覬覦的?父親的公文都已經轉給下任了,那張藥方……也不用吧。”
“先去看看掉了什麼沒有。”君逸之笑了笑,當先往西院走,俞筱晚很自覺地跟在他後,聽他分析道:“那邊屋的品有冊子嗎?東西放在哪裡有印象嗎?看了什麼,或者他們了什麼,咱們再慢慢想。”
到了西暖閣,眾人都驚訝了,完完整整、乾乾淨淨,跟沒來過人是一樣的。君逸之不由得苦笑,“哦,我忘了,訓練有毒的殺手,翻找東西後,是不會讓人看出來的。”
俞筱晚只得讓人再找一找有沒有藥方,每本書都翻了一遍,屜、箱子都打了開來,沒找到半片特別的紙張,只好放棄了。
俞文飆道:“小姐,此不安全,讓俞凡遞張帖子給縣令大人,好好徹查一下,咱們還是回京吧。”
君逸之乘機道:“恐怕他們路上還會糾纏,我看我們還是同路回京為好。”見俞筱晚和俞文飆都是一臉躊躇之,忙拍著脯保證道:“我去請按察使派隊兵護送咱們,到了京城外三十裏地咱們就分開走,保證不會傷了俞小姐的閨譽。”
俞文飆覺得此計甚好,勸著小姐答應下來,一行人當天就啟程返京了。
曹老太太派了曹中敏到十裏亭迎接,此時的京城已經是雪樹銀花,馬車前進困難,到了城門,眾人就換了小轎,抬回了曹府。
老太太早就等在暖閣裏,見到俞筱晚的影,忙招手讓坐到自己邊。俞筱晚堅持行了大禮,捂著手爐暖了手,才坐到老太太邊,老太太一連串地問在汝住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回來的路上可有吃苦。俞筱晚乖順地一一答了,有些擔憂地道:“幾個月沒見,老太太的氣看起來有些不好,是不是天冷涼著了?”
曹老太太笑著咳了幾聲,擺了擺手道:“沒事的,人老了就是這樣,過了冬就會好。”
俞筱晚他看老太太的臉,裝著撒,悄悄幫老太太扶了扶脈,還算好,只是有些氣弱,吃些補氣的食品就好。按前世的經歷,老太太還有一年的壽辰,可是希老太太能長命百歲地活著……
老太太不知的憂思,笑著道:“正要跟你說,吳庶妃已經有三個月的子了,昨日王府才送了喜報過來,我們正打算明日去王府看吳庶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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