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番外31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一直在搞事，讓這兩個人記憶出問題的幕後黑手出現了。

——

那是在意識的深，靈魂的最深，像是宇宙星空一般無邊無際的地方，如棉絮一般的霧氣地展開，其中微閃。

那被重重霧氣籠罩著的，依稀可見和的微，像是一個巨大的水的泡沫，在這無邊無際的意識的海洋之中沉沉浮浮。

這裏非常的安靜，就像是沒有聲音的世界。一個半明的影蜷在泡沫之中，以抱著雙膝團一團的姿勢。他閉著眼，彷彿是在沉睡，明的泡沫包裹著他，保護著他。年在深深地沉睡，他看起來像是整個兒都浸了水中，周無形的水波推著他，讓他淺黑的發隨著微波浮著，就連那一細長的睫都彷彿在微微抖。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前方，沒有盡頭。

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都彷彿在這個地方停滯、凝固。

這裏的一剎那，或許就是滄海桑田。

在這裏，萬皆寂。

突然之間，這個寂靜的靈魂世界晃了一下。

從外面傳來的聲音撼了此的平靜。

【我會殺死任何阻擾我‘回家’的人。】

那個聲音像是一陣颶風，陡然吹散了重重疊在一起的棉絮般的霧氣，像是一陣巨浪，洶湧而來，拍得這個寂靜的世界微微一晃。自然，連帶著，那靜靜地沉浮在意識海洋之中的明泡沫也跟著晃了一下。

蜷在明泡沫中深深地沉睡著的年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震驚醒，緩緩地睜眼，抬起頭，向上看去。

他似乎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眼中出迷茫。

突然之間，一個黑的影子出現在保護著他的泡沫之前。

黑影出的手輕輕一，那包圍著年的明泡沫瞬間就破碎。年轉頭，看向那個黑影，當那層保護他的脆弱泡沫消失之後，一點點的從年上飛散出來，而他飛散出螢的地方，隨著螢的飛散在緩緩消失。

年彷彿沒有覺到自己的在一點點消失，他仍舊抱著雙膝安靜地坐著，側著頭，神懵懂地看著那個人影。

那個黑影向他出手。

他看了那向他來的手好一會兒，抬起手，似乎是下意識想要握住對方的手，可是剛過去一點，他似乎又猶豫了起來，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猶豫了，可是那個黑影卻再次靠近，一把抓住他的手。

猛然之間，那原本緩緩地、以極慢的速度從他上飛散出來的螢陡然加快，而他的在隨著螢的消散在一點點地融化，從手臂，從腳，從髮梢——

年仰起頭，已經淡化得若若現的黑髮掠過他凝視著那個黑影的眼。

下一秒，螢飛散，他整個人都和那個黑影一起消失在空中。

…………

……………………

一片漆黑的世界，他潛伏於其中，如一頭安靜地伏地的野。

他生於黑暗，長於黑暗，這就是他的世界，他所知道的一切。他只會在黑暗中呼吸，那無邊無際的漆黑之彷彿是與生俱來的融洽，然後一點點地與他融為了一。

他沉溺其中，一點點地向著更深的地方、那無底深淵陷落而去。

突如其來，一隻手從黑暗中來，抓住他的手。

【你是人。】

一個聲音在這樣告訴你。

看不見那個抓住他的人的模樣，可是那只抓住他手腕的手白皙而明亮，彷彿在發著。

他怔了一下，下一刻，記憶洶湧而來。他想起來那是誰，下意識反手去抓那只手。可是在到那只手的一剎那，那只手像是泡沫般碎。

他抓了個空。

陡然間，籠罩著他的黑暗向著四面八方退去，一切都變得明亮了起來。

空氣中傳來沙沙的響聲，風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茂的樹冠在風中晃，那一片片綠葉彷彿在舞，偶爾幾片綠葉被吹落，從他的眼前掠過。

他看著前方，目像是凍結了一瞬。

溪水潺潺流過，發出清亮的流水聲，百花環繞，綠葉展空，織麗的花紋。叮叮咚咚的音樂聲從那被翠葉環繞的雪白鋼琴傳來，黑髮的年端坐那裏，指尖宛如舞蹈般跳躍著。容姿灼人的王倚在他邊，那眼底水波流轉，脈脈似水，笑意盈盈地手，手指覆在年的手上。

悅耳的聲音戛然而止，被握住了手的年側頭看了王一眼，輕輕一笑，目溫。

那兩人安靜地坐在那裏，耳鬢廝磨，輕言笑語，雙手相握，十指纏，宛如一對璧人，好到了極點。

……

不對。

呼吸突如其來變得急促，那微薄的空氣令人難以忍。

那是他的。

漆黑的長靴重重地踩踏在的花朵草上，將它們踐踏到泥土之中，他急速地向前走去，闖花園之中，所到之樹枝斷裂、花朵凋零、青草枯萎。他就像是一頭闖安寧的樂園的野，用利爪撕碎了所有擋在他前的好之。

他毫不客氣地在那副麗的畫布上劃出一道深深的、難看的污痕，撕裂他所看到的一切。

那個人，是屬於他的！

他出手，用力抓住坐在鋼琴之前的年，像是搶奪一般，強地將繆特拽了自己懷中。

可是，就在他把那個纖細的軀摟懷中的一瞬間，繆特卻陡然之間像是泡沫一般消失了。他的雙臂之間空的，連一點余溫都覺不到。

站在他對面的人對他笑，目冷冰，角揚起的笑意像是在嘲諷他一般。

他看著莎樂王就這麼冷笑地看著他，消失在他面前，連同四周那已經凋零的冷寂花園一起。

……

………………

黑暗再一次襲來，無形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向他侵蝕而來。

【我會代替你。】

他猛地抬起頭，有人站在對面，離他僅僅一尺遠的地方。

那人看著他，用那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狹長眼，被墨染黑的藍眸像是看不到盡頭的無底深淵。

那個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那帶著殺意的冰冷目在看向被其擁在懷中的年時，變得無比的。

帶我走。

他聽見那個人溫地對繆特說，繆特仰著頭看著那個人，一開始似有些困，但是很快就笑著點了點頭。

那個人雙手捧著繆特的頰，低著頭，額頭相，極盡溫，極近眷念。

他看到年對那個人笑，笑聲清淺，彷彿就在耳邊回。

強烈的疼痛吞噬著他的心臟，他的心口彷彿有火焰在灼燒。

別他！

他出手。

那是他的。

他將那個有著和他一樣的臉的人踩在腳下，手中的刀刃毫不留地割斷了那個人的嚨，從被割裂的脖子裏噴出的濺了他一臉的。

就像是他此刻嫉妒到發狂的眼的，如一只殺紅了眼的野。

這孩子，從頭到腳，就連一發，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他出手，想要用那雙還滴著的手強行將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一切的年囚懷中。

可是他染的指尖還沒來得及到繆特的前一秒，嘩啦一聲脆響，像是糙的鐵劇烈撞的聲音在周響起。無數漆黑的大鎖鏈突然從四面八方的黑暗中飛出來，纏住他的手腕、他的、他的，將他整個人死死地鎖在了原地。

明明那孩子就在他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出的手被沉重的鎖鏈死死拽住。

不過是數釐米的距離，他卻怎麼都不到。

他被鎖鏈拴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繆特轉，看也不看他，目迷茫地像是在尋找什麼一般，離他越來越遠。

腳很重，像是被無數隻無形的手臂抓住，牢牢地鎖在地上。

突然間，一個悉的影出現在他的前。未老先衰的末代皇帝的蒼白而又瘦弱，可是他看著他的眼神無比的炙熱，那是一種亮到令人骨悚然的詭異目。

那如白骨一般乾枯的手指向他來，像是想要把他一同拽地獄。

【就是你，你是我最完的作品。】

不要忘記，你是怎樣誕生的，你只是千萬試驗品中的一員。

不要忘記，你是扭曲的產，你是以怪的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

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無數明的玻璃皿在閃過，浸泡在其中跳著的醜陋塊、廢棄的殘次品、扭曲的人、異變的怪……那令人從心底裏作嘔的一切，一一在他眼前掠過。

只是，這一切他都視若無睹。

他的眼只是死死地盯著遠方繆特的影，張，想要喊出聲。

可是就在他喊出聲的前一秒，一個影突然出現在像是在尋找著什麼的繆特邊。

驀然間，他看見繆特突然小了一大截，從年變了七八歲的孩子的模樣。年的孩子在看到那個影的時候出了燦爛的笑容，跑過去，練地一把抱住了那個人的大。

孩子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那個黑的影就在前方，頎長影，依稀能看到那張和他相似又有些許不同的側臉。那個人低著頭，一手垂下來，護在那個抱著他大的小孩子的背上。

年的孩子有著一頭絨絨的黑髮，小腦袋仰起來，像是沾了水的黑葡萄似的眼眨眨兩下，然後彎起來，笑得像天使一般，天真無邪，讓人看著就心得不行。

那人出手，將小小的孩子抱起來，孩子嘻嘻地笑出聲來，手摟著那個青年。

彌額爾哥哥。

小孩用清脆的聲音這麼喊著，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臉，臉上儘是依。

他睜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切，攥拳頭，渾繃，拽住他的鎖鏈因為他陡然發出的恐怖的力氣發出哢哢的響聲，劇烈地晃著。

他目猙獰地盯著那個和他有著相似容貌的青年，黑髮的青年本是在溫地著懷中小孩的頭，薄帶著一點笑意，目和到了極點，聽到鎖鏈聲劇烈響著，青年突然轉頭向他看來，目銳利如劍，鋒芒畢。

那人冷冷地看著他，那張和他相似又不相似的臉上的神，冰冷到令人遍生寒。

可他眼中的戾氣毫不輸對方半分，兩人的目在空中彷彿激烈地撞開了火花。

他目冷地看著那個人，向其出手。

“還我。”

他說。

話剛落音，那青年和他相似的狹長眼危險地瞇起。

陡然間，巨大的迫力從天而降，像是有一座無形的巍峨高山重重地在他的上。本就繃到極限的鎖鏈拽他的力道猛然翻了十倍，兇狠地將他向地面拽下去。

那近乎恐怖的力量一下就將他得一彎，單膝半跪在地上。

他死死地撐住半跪的軀，大的鎖鏈死命地將他向下拽去，深深地烙進他的，陷他的深，勒得他的骨骼咯咯作響。

“你怎麼敢用這樣骯髒的手去他？”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他不曾聽過這個聲音，可是他知道這個人是誰。

特爾咬了牙死死地抗住鎖鏈向下的拽力，額頭已是青筋暴出。他半跪在地上，一低頭，就看到了一地的首，層層疊起，堆積如山。

那數不清的堆積了山海，每一，都有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殘肢斷臂，那些死去的人的眼空地張著天空，他們的脖子扭曲著，鮮從他們額頭、眼睛、耳朵裏一點點滲出來，淋淋地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