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的鮮緩緩地流過來,環繞住跪在地上的他,像是有生命一般侵蝕過來,一點點浸了他的鞋、他的角。
死死地拽住他的漆黑鎖鏈被這樣的鮮浸泡著,一點點地被染了詭異的紅。那紅鎖鏈深深地陷進去,像是嵌他的之中——
“還……我。”
無形的力道如巍峨高山死死地在他上,此時的他連說話都極為艱難。
“你上流著我的,你上有著我的基因,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面容和他極為相似的黑髮青年俯視著他,居高臨下,神森冷,目凜然。
“你心深的黑暗,是比這個宇宙的黑暗都還要可怕的東西。”
那人說,眼底忽然出幾分複雜而又滄桑的神,他的聲音在下一刻彷彿是在歎息。
“……就像當初的我一樣,總有一天,你會傷害到這孩子。”
像是本沒聽到那人說的話,拼盡全部的力氣和迫他的力道對抗著,特爾緩緩地、艱難地抬頭。
他沒有看那個人,只是看著那個小小的孩子。
“把他……”
那是從最深發出的,彷彿撕裂嚨一般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
“……還我!”
小小的孩子被青年抱在懷中,歪著小腦袋,疑地看著他。
“彌額爾哥哥,那個大哥哥是誰?”
彌額爾笑了一下,了孩子的頭。
“你不認識的人。”
他說,“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孩子乖乖地哦了一聲,被彌額爾放下來,被牽著手向前走去。
紅的鎖鏈劇烈地晃了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孩子被那個人牽著離他而去,孩子頻頻回頭看他,卻終究還是被牽著離開。而他被鎖鏈死死地束縛在原地,被一個人留在黑暗之中。
……還我。
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出手,卻被鎖鏈死死扯住。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牽著繆特的手,漸漸離他遠去。
他大口大口地著氣,雙眼通紅,如一頭被到絕境的野,瘋狂的,絕的。重的紅鎖鏈在劇烈地晃,發出響亮地撞聲,卻依然將他牢牢地鎖在地上——
還給我!
…………
……………………
在那寂靜的無邊無際的世界裏,被牽著手的孩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繆特?”
“……我得回去。”
黑髮的青年在孩子前蹲下來,和其平視。
“不是說好了嗎?”像是哄孩子一般,彌額爾輕聲說,“我帶你回家,回地球……繆特,你不想回地球了嗎?那不是你最重要的東西嗎?”
孩子歪著頭想了想。
“我不知道。”孩子這樣說,他或許自己也搞不明白,可是他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是清亮的風聲,他的眼睛很亮,裏面沒有毫的猶豫,“可是我就是覺得,我得回去。”
他很想回家,想回地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會想起那個被鎖住的大哥哥看著他的眼神,他就是覺得,他得回去找他,那比回地球更重要。
黑髮青年沉默了一瞬,他的神在這一刻很複雜。
“你決定了?”他問,“不回地球,要去找那個人?”
“嗯!”
“……我明白了。”
青年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聲。
我知道那個人的可怕,我知道那個人藏在心深的黑暗的深淵,就如同曾經的我。
我擔心他會在未來傷害你,所以我想讓你忘記他,回去你最的地球。
……可是你選擇了他。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會尊重你的意志。
我此刻的這一抹執念越萬年的時殘留到了現在,不是為了再犯兩萬年前的錯誤。
彌額爾半蹲在那孩子前,握住孩子小小的手,那只手很小,被他一手就握在手心,而又溫暖。
那是他失去了很久很久的東西。
他注視著孩子漆黑的眼眸。
時流逝,萬年一瞬,只有這孩子明亮的眼不曾改變。如果那個時候,他能相信這孩子看向他的目……
事沒有如果。
覆水難收。
一切已難以挽回。
他低聲一笑。
他說:“對不起。”
那是在得知一切真相之後,在漫長的時和悔恨中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跡的初代帝王遲到了數萬年的道歉。
對不起。
我沒能保護你。
對不起。
我答應要保護你,卻了傷害你最深的人。
而現在,你已不需要我。
從此之後,會有另一個人,那個有著我的脈的人,代替我保護你。
………………
對不起。
還有,再見。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