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胡子自己,要是能用這個條件換小老板親自下廚,那他豈不是相當于跟著同事白蹭一頓飯?想想那滋味兒……怎麼都不算虧。
蘇喬“唔”了一聲,沒怎麼聽懂,不明覺厲道:“這個食名錄很出名嗎?”
他之前沒了解過晉城食協會的信息,也就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食名錄到底是什麼東西。畢竟,只有在某個行業才能清楚中規則。就像蘇家的產業,在罐頭、醬料行業,說出去是如雷貫耳,換到整個食品行業,影響力則沒那麼大,再往外跳到全國的企業里,影響力自然又下跌一個層次。
晉城食協會推出的名錄,在外行人看來可能就是個排名,但實際上業還是很權威的。選Top10之后,會有相應的廣告宣傳,同時連續三屆選Top10的主廚,會晉升為食協會的評委。
小胡子大略給蘇喬解釋了一下,重點落在選之后的福利上。
“食名錄Top10會上本地的報紙和雜志,同時網絡平臺、電視欄目三方宣傳,覆蓋面很廣。”小胡子說。“點評網和團購網,也會把Top10作為下一年度的重點目標,按照用戶習慣進行特定推送,跟其他店鋪相比,曝率非常高。”
蘇喬:“喔。”
他點點頭,暗自琢磨:也就是說,選這個食名錄的前十名,能省很多廣告費。
蘇喬有一點點心了。
這幾天他大略思考了一下,發現靠著一家店賺錢還是太慢了,頌食記的分店那麼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跟他們競爭呀?
繼續開分店的話,前期投又會很大。不算房租水電裝修人力等,后續的宣傳也是一大筆呢。
廣告還是很有用的,從昨天顧客盈門就能看出來。有的甚至是從車程一個多小時的地方專門過來蘇記的,就是因為看到了食在晉城公眾號上的文。
現在餐飲行業競爭很大,即便味道好,可是沒有宣傳,很可能會導致回本變慢,很多小店還沒等到起步,就這樣被熬死了。
如果能選Top10,就能有免費的廣告,怎麼看都很劃算。
小胡子又說:“現在紙沒有原來那麼吃香,所以重點轉到了線上。本地的電視欄目還是有很多市民關注的,基本上過一次,在晉城就會有比較大的知名度了。”
這個蘇喬還是知道的。蘇母偶爾就會看看本地的生活欄目,像是糾紛調解呀,熱線之類,最熱衷的是一檔中老年相親節目,每周必看。蘇喬有空的時候陪著看過幾期,被本地大爺大媽富的生活震撼到了。
就像小胡子說的那樣,本地的電視欄目關注度并不低。蘇記現在主要就是在晉城發展,能上電視節目當然是最好的。
蘇喬答應下來,然后看看小胡子和他的同事,禮貌地說:“那你們點菜嗎?還是我決定做什麼?”
小胡子朝同事道:“你點吧,隨便點。”
同事以不信任的目打量蘇喬。
先前他只覺得蘇記是家小店,價格普通,食材也不名貴,肯定沒什麼好吃的。這會兒看見蘇喬,更是開始懷疑這麼年輕的廚師,手藝能好得了嗎?
他上次去的那家日料店,壽司的師傅可是經過十幾年艱苦的學徒生涯,才能為客人服務。各個晉城有名的餐廳,主廚最小也超過四十了。
面前這個看起來就是個學生,怎麼跟他們比?
這位同事格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疑,看著蘇喬道:“真是你做嗎?你才學了幾年啊,有什麼拿手菜?”
小胡子:“……”
他一時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連聲替同事道歉。
蘇喬這會兒倒沒生氣。他不喜歡和人吵架,看了同事一眼,搖頭說:“我沒學。”
同事:“……?”
“就看過菜譜,網上找的。”蘇喬慢慢地說。“你們要是不點菜的話,我就隨便做了。”
同事:“……”
蘇喬轉往廚房里去,聽見小胡子的同事在背后說:“誆人來著吧?”
他不高興地撇了撇,心想:這人有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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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廚房,里邊有兩三個人正在吃飯。
后廚的用餐時間都不固定,正午時候肯定是吃不著了,只能等用餐高峰期過去,給自己隨便炒點東西。
看到蘇喬進去,吃飯的那幾個紛紛放下碗筷,兩手在圍上了,打招呼道:“小老板,有什麼事兒嗎?”
蘇喬朝他們笑了笑,在擺著食材的架子那兒轉了一圈,又去看廚房里現的東西。
“我做幾道菜。”蘇喬道。“你們繼續吃吧,沒事。”
需要的大部分配菜都是切墩早準備好擺在一邊的,需要蘇喬做前期準備的食材并不多。像九味蹄髈這種招牌大菜,更是一直在大鍋里燜著,只需要炒個芡澆上去就可以了。
他站在灶臺前,開了火,招到的兩個廚師便湊上來,自覺跟著看。
冷油下鍋,蘇喬從旁邊拿過兩瓣剝好的蒜,“嚓嚓”切厚度相等的片,然后再橫刀切碎,直到蒜瓣變蒜末為止。
“小老板,這邊有現的。”其中一個廚師阿文說。
他指的是廚房提前打好備用的蒜蓉,因為怕氧化變綠,里邊擱了香油。
蘇喬切好蒜末,用刀在菜板上一旋,蒜末堆出的雪白小尖尖便完整地轉移到了菜刀上。接著進到油鍋,霎時沸騰起來,冒出異香。
這時,蘇喬才有空說:“那個太碎了,香油也不行,味重。”
機打出來的蒜蓉,口更綿,炒制的時候也更易融化,不如刀切的。現在做的這道菜是金銀玉蘭片,主料,后面會用湯浸,本來就有湯油的鮮香了,再用香油就會發膩。
“這樣……”阿文點了點頭。
這道金銀玉蘭片是預備下次換菜單時更新的菜式,兩個廚師都還在學,先前只看蘇喬做過兩次,記下了用到的材料和步驟,這種細節還沒來得及一一糾正。
蒜末油鍋,炒到金黃卻又沒有發焦時,就撈起來,瀝干油。濾網里只剩下香氣撲鼻的干蒜末,因為炸制過程中失水,形一種人的皺癟。
鍋里倒上水,煮開,掐頭去尾的豆芽在一邊預備。等到水剛剛沸騰,就立即拖家帶口地下去滾過一遍。
生的口消失,豆芽逐漸呈現出半明的狀態。蘇喬估著時間,在豆芽還沒有失去脆爽口時,用爪籬全部撈起來,過一遍冷水。
阿文默默看著,記下焯豆芽的時間。
廚房里備著現的湯,蘇喬拿個小鍋盛了一點,邊煮邊說:“切兩到三百克去骨,越薄越好。”
阿文立即去拿。他刀工扎實,切得比蘇喬之前做示范時還要薄一些,看起來幾可,理纖維像是要散開一般。
湯在鍋里沸騰,蘇喬把切好的下進金黃的湯里,筷子一撥就上下沉浮,立即翻轉出一片雪白。
這道菜的火候極為重要,本來就,還得切得足夠薄,下鍋之后一就撈起,才不至于變老,口會比魚還要。同時,又吸足了湯的油脂和釅香,本還帶著淡淡的甘甜,味道清爽又鮮明。
第42章 神東與輿論風波
浸后, 蘇喬讓阿文去拿了個長的白瓷盤子過來。
的后呈現出一種微帶淺黃的白,湯還聚在分明的理中, 用筷子夾起,便會很快流到最下端,一看就知道飽滿多。
纖薄的片鋪在瓷盤底部,擺出一個漂亮的花型,就像一朵玉蘭綻開。
除此之外,口爽脆的豆芽鋪陳在上,金黃的蒜末被撒在最上層, 整道菜品相清淡,只有金銀兩。
這也是菜品金銀玉蘭片的原因。
阿文這邊剛擺好盤,蘇喬把握著鍋里的火候,看到澆沸騰, 變半明的琥珀彩, 就關火起鍋,把芡澆在瓷盤里。
濃稠的澆順著豆芽橫亙錯間產生的空隙淋漓向下,以自復雜而均衡的滋味包裹住途徑的每一豆芽,將它們變自己領地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