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看吧,”姜映然攏了攏袖子,“靠著也不算多好的歌復寵,又能得意到幾時?”
這是們兩人的恩怨,在春日里正好的時候,本不被誰惦記。妃嬪們過了一個寒冬早就呆的悶了,群結伴地往花園里去逛,而何雨深雖然不不愿,在青梔和翠綃的番勸說下,終于也松口肯出來走走。
門前春風不改舊時波的凝碧池盡收眼底,漸漸洗去了雨深心里的抑郁,從懷孕初時的賓客盈門到如今的門可羅雀,從皇上最開始的殷殷關切到現在的不聞不問,何雨深仿佛走過了大半生,也想清楚了許多事。
這些日子唯有傅青梔還來看看,雖說這個人總說自己是了皇上之托,但雨深心里明白,有皇上囑托,若是青梔不用心,也不會這般認真對待一個不寵的嬪妃。
雨深上不說這些話,到底還是激青梔的善心。畢竟這一份心腸,在宮兩三年的人上,幾乎就再也看不到了。
可這世上偏偏還有一種人,嫉妒心重,從來就瞧不起旁人,不論宮時間的長短,打一開始就不得他人落魄,以襯出自己的優越。故而當何雨深聽到裴婉修聲音的時候,滿心就生出了無盡的厭煩。
“喲,這不是寵冠后宮的雅昭儀娘娘麼?”裴婉修手里的帕子一上一下扇著,顯出一種輕浮的氣息。
何雨深眼皮子都不一下,扶著翠綃就要走,裴婉修卻不肯放過能夠打的機會,攔著路笑地道:“才見到姐姐,怎麼就要走了?”
雨深的聲音如碎玉落盤,冷冰冰的,“如果本宮沒記錯,你比本宮大了三歲左右?這聲‘姐姐’,本宮當不起,還請收回去。”
裴婉修“哼”了一聲,拈著帕子甩了甩,“本宮與昭儀你同級位份,那本宮尊重你,喊一聲‘姐姐’又如何,皇上一向樂見后宮和睦,難不雅昭儀非要挑本宮的刺不可?”頓了頓,又往人家的心窩子上刺弄,“還是說,雅昭儀還沒走出失子之痛,非要把這痛加諸在旁人上?”
雨深臉驟變,別人怎麼說,都能無視而過,偏偏提到孩子,那是越不過的坎,痛不完的心,連翠綃都沒反應過來,就聽一聲極大的“啪”,裴婉修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掌,翠綃大驚,生怕裴婉修回擊,上說著“娘娘仔細手疼”,一面就攔在了兩個人中間。
裴婉修氣的渾發抖,上來就要撕扯打還回去,這時候卻聽見旁邊傅青梔的聲音響起:“參見兩位昭儀娘娘。”
裴婉修愣了愣,一被打斷就錯過了最好的反擊時機。青梔遠遠地看見兩個人的對峙,之后還了手,趕忙走過來解圍,但不知不覺地,心就偏向了何雨深。
“兩位娘娘也在這里賞春景麼?”青梔溫婉一笑。
裴婉修恨到極點,看到何雨深已經被邊的宮人護住,知道自己沒機會再打還回去,惡狠狠地看了何雨深一眼,又低聲罵了青梔,“小蹄子來的真是時候。”轉便往衍慶宮的方向去了。
青梔不在意這些,趕忙上來扶住何雨深,關切地問:“娘娘沒事吧?”
何雨深苦笑一下,卻還是微揚著頭用無所謂的語氣說:“沒事,有翠綃護著,傷不到我。”
翠綃含了淚水,邊拭邊氣道:“主子從來沒過這樣的氣,要是以前,婉昭儀敢來這樣羅唣?”
“要是以前,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皇上那里,裴婉修自然不敢怎樣。”何雨深深吸一口氣,把淚意回去,“可到底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了。”
青梔覺得這語氣太凄涼,想了想把話題轉到別,小聲說:“嬪妾瞧著婉昭儀似要去皇貴妃娘娘那里告狀的模樣。”
何雨深淡然地看著裴氏離開的方向,“讓去告狀吧,大不了被皇貴妃罰一罰,可要是方才忍了,本宮對不住的是那苦命的孩子。”
青梔輕輕嘆氣,一時沒忍住,“其實你心里比誰都明白,若你肯低頭,皇上還會同原來一樣對你。”
雨深見第一次沒用敬語,知道這話出于真心,很有幾分,當下也愿意說出了心里所想,“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就算我真的放下段,我與皇上,也回不到過去了。”
“有些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青梔靜靜地看著雨深,一雙眸子清澈誠懇,見沒有制止,就繼續說下去,“咱們在這后宮里,若是看不開,傷的會是自己。皇上有那麼些人,咱們若是生命里只有皇上,得多痛苦。”
何雨深挽住青梔的手,臉上有無盡的苦意,“道理我都明白,但做不到看不開。青梔你知道嗎,時至今日,我只想知道,若有天皇上真真正正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子。”
青梔暗暗搖頭,好在從一開始就沒指帝王之,不然不曉得自己會不會也像眼前的人一樣心痛輾轉。
裴婉修這一狀告得很快,在皇貴妃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那一掌的委屈可憐,又挑唆道:“娘娘,后宮都是您管著的,縱然貴妃有個協理六宮之權,都不敢與娘娘爭鋒,何雨深卻是個什麼玩意兒,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竟然越過娘娘打同是昭儀的臣妾。退一萬步說,即便臣妾有錯,也不到來管啊。”
盧盈真知道裴婉修肯定在添油加醋,就這些年對脾的了解,多半也是先惹的別人,但裴婉修從來不怎樣得寵,何雨深當年卻寵冠六宮,是衛景昭曾放在心尖上的人,相比之下,盧盈真自然更討厭何雨深。
見皇貴妃這次似乎站在這邊,裴婉修哭得更加厲害,堪比臺上的戲子,一唱三嘆,唱作俱佳,“臣妾了屈辱也就罷了,可那何雨深,這麼囂張跋扈,是想將娘娘您取而代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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