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雖然這意思是沈聽瀾自己領會的。
但是真實意思應當也八九……四五不離吧。
正牌夫君都出現了,太子自然沒有理由繼續送沈聽瀾回府。他俊朗玉面上笑容和善,說話意味深長,字字珠璣:“來日,孤再去白府好好拜訪。”
別啊,白府鎮不住你這種妖魔鬼怪。沈聽瀾在心默喊。
……
沈聽瀾與白遠濯坐馬車一同回府,你坐東一頭,我坐西一頭。
彼此相對,相顧無言。
下了馬車,各自回院子去,除了最基礎的告安應答外再無其他流。
今天的刺激遭遇讓沈思思難得話多,伺候沈聽瀾沐浴時提起太子,觀還不錯:“原來那就是太子啊!太子殿下愿意和白家一起幫扶難民,將來一定是個賢君。”
賢君?沈聽瀾差點沒被洗澡水嗆到。
先不說太子以后沒能當上大楚的皇帝,就是這個賢字吧,和太子本人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關系的!
“思思,看人不能看表象,你得用心去看。”沈聽瀾三思后嚴肅的告誡沈思思。
沈思思歪了歪頭,“奴婢用心看了啊!”
沈聽瀾頭痛的眉心,手上都是水,將臉上也弄得噠噠的,沈思思見狀遞干面巾過來,沈聽瀾一邊臉一邊道:“有些人的人設看起來很完,但是實際上他可能是條臭蟲。”
“您是在說太子殿下?”沈思思一臉難以言喻的表,用臭蟲來形容太子,也太……冒犯了吧?
誰知沈聽瀾直接搖頭:“不是。”
沈思思笑了起來,剛想為太子說好話。
“我呸,他連臭蟲都不如。”沈聽瀾憤而慨。
沈思思“……”
不敢講話。
穿服的時候沈聽瀾同沈思思打包票:“你且看著吧,賑糧的時候你就能看出他的品如何了。”
沈思思還是不敢講話。
皎月高升,耳房里的沈思思都已睡去,沈聽瀾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半天,一點睡意也沒有。
嘆息一聲,爬起來換上服出了院子去。
天上那月盤皎潔無暇,可朝廷中的齷齪卻無不是。
沈聽瀾看著月亮嘆氣。
前世是白夫人,卻從未走進過白遠濯的生活里,以為他永遠鮮亮麗,風無限。今生參與其中,才發覺宦海浮沉,諸多不易。
真要想想,白遠濯也不比大幾歲,卻要與那麼多老狐貍虛與委蛇。
沈聽瀾又嘆了一口氣。
在灑遠的月下看見一道竹影靠近,竟是白遠濯。
四目相接,沈聽瀾率先開口:“爺,這麼晚了還不睡?”
一開口就知道是老客套人了。
白遠濯看著,聲音低沉似漸落的夕:“你不也沒睡?”
“睡不著。”
“我也是。”
“……”
“……”
上輩子不。
這輩子聊不。
人間好真實啊。
就在沈聽瀾打算要找個借口溜掉的時候,白遠濯突然開口:“一起走走?”
“嗯。”沈聽瀾了腳趾。
兩人一前一后行在花廊下,藤蘿蔓枝緩緩垂落出安逸香甜的氣氛,沈聽瀾落后白遠濯半步,抬眸追逐前面的影,開口:“爺……”
正巧白遠濯也說:“你……”
兩人的聲音織在一起,又渙散于涼夜之中。
“你先說。”沈聽瀾聽到一聲輕呵,那是白遠濯在笑,他側過半個子來,做出了傾聽的姿勢,再一次重復:“你先說。”
群星在白遠濯的眸子里閃爍,沈聽瀾了上,緩緩的道:“我今日先是向陛下許出三十萬兩,又允諾糧鋪存糧賑難民……我所允諾的,我自會將事解決,不給你添麻煩。”
舌尖翻滾的歉意,被沈聽瀾咽下。
白遠濯眸黯了黯,他徑自搖搖頭:“若不許出那三十萬兩,白家要出的就不止三十萬兩了。”至于賑糧一事……
白遠濯吸了一口氣,字字認真:“便是我出面,事態也不會更好。”
沈聽瀾揣揣的心忽然安定,吁出一口氣,整個人散發著輕松歡愉的氣息。
“爺要說什麼?”看著白遠濯的眼睛問。
白遠濯頓了頓,說道:“我想將白家的生意給你管,你意下如何?”
剛剛平復下去的心跳,又一次雜無章起來。
沈聽瀾知道, 白遠濯口中所說的生意,是指白家四大支柱型產業,食住行四柱。
除此之外,白家還有一項最核心的生意。
那就是鏢,這是白家發家之本,也是白遠濯唯一親自在運營的產業。
而哪怕只是食住行這四大支型產業所能帶來的利潤,也足以堆一座金山。此等權利,予沈聽瀾手中,將獲得無上的底氣。
這是沈聽瀾上輩子夢寐以求,這輩子也心的存在。可沈聽瀾猶疑再三,還是搖頭拒絕了,“妾無能,怕是擔不得如此重擔。”
早已決定,將今生年歲盡付仇,白家,呆不久。
既然呆不久,求那高權作甚?不若將心思全都放在經營自己的勢力上,為日后報仇雪恨做準備。
誠然,這會是一條更難的道路。但是要讓沈聽瀾拿著白家營生得來的錢給自己報仇,沈聽瀾做不到。說清高也好,不知變通也罷,雄鷹栽倒于深潭之中,傲骨是折不去的。
沈聽瀾的拒絕,并沒有讓白遠濯有什麼覺。
只是在沈聽瀾看來是這樣的,難以從白遠濯那張清冷出塵的俊臉上捕捉到任何的緒。
“妾倦了,就先退下了。”沈聽瀾行了禮,匆匆告退。
白遠濯平視前方,心中想的卻是溜走的沈聽瀾。
平時行禮敷衍,張的時候倒是禮數周全。
他帶著微風中的霧,轉去了祠堂。堂中燭火永不停歇,照亮這一方世界。
奉香,磕頭,燒經。以往白遠濯只給白尚武做這些,可今日他猶豫片刻,也給劉氏做全了禮數。
白遠濯一樁一樁事做下來,天邊顯出魚肚白的來。
他盯著劉氏那墨紅底金描字的牌位,輕喃:“母親,今年京城的春天,似乎格外的暖和。”言罷,眼角繾綣而出的些許緒隨轉甩起的角,一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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