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寧雖然子鬧騰了些,可也不傻。
下人們議論的話他也有所耳聞。保寧落水明明郎中都搖了頭,可竟然轉危為安。而同一天,祖父竟然突然撒手人寰。都在說保寧命,克死了祖父。
這話雖然是無稽之談,可這種刀子才最是傷人。
秦海寧之所以應邀而來,心中多也有些在意這事。
可見到了真人,秦海寧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恐怕是多余的。小姑娘眼神清明,哪怕一素也難掩清麗之。再過上幾年,必定是個亭亭玉立的人。
非但沒有自艾自憐,反倒開口承諾能助他進清風書院。
“你要怎麼幫我?”“天機不可泄,下次院考之時,我自然會告訴二哥。”“還玩什麼天機不可泄這一套,祖父不在了,也不知道下次清風書院院考何時才有?”“這點二哥不必擔心。清風書院雖然最初確實是秦家創辦的,可幾代傳下來,已經頗有威了……何況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計,也絕不會讓清風書院就此沉寂的。”
秦海寧挑眉,頗有幾分意外保寧竟然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來。“你個小丫頭,整天不是繡花就是念經的,竟然還懂幾分大道理。就算清風書院不會就此敗落,正是多事之時,也絕不會放寬學資格的。這麼說來,我想要學豈不是難上加難。保寧,你真有法子?”
也難怪秦海寧懷疑,他自詡友遍天下,哪怕邊都是些酒囊飯袋,可所有人集思廣益,也沒能讓他進清風書院的門檻。
一個小小的秦保寧,難道還能有通天之法不!“自然有法子,左右二哥靠自己的本事也進不去,不如就賭上一賭。”保寧提到賭字,秦二公子果然眼睛一亮來了興致。
“也好。就像你說的,左右我也不損失什麼。說吧,找我來做什麼?我可不覺得你無緣無故的會好心幫我。”“二哥通。我想給祖父守靈。”
秦海寧:“……”
他沒聽錯吧。
給祖父守靈這種事,難道不是自己去找母親遂自薦更妥當嗎?還能在母親面前刷刷好度。
“你想給祖父守靈,去求母親便是。你找我?是不是找錯了人?”
保寧搖頭。
“……我怕母親。”
保寧紅著一張小臉,那含帶怯的樣子還真的讓秦海寧一時不知道自己怎麼回應。
“母親一定接大姐回來了。我爭不過大姐的。”秦海寧心道終于說到點子上了。守靈需要嫡長的孫子和孫,出嫁的兒嚴格說起來算是外人了。此時保寧提出來自己去守靈也不是不可能。可壞就壞在這丫頭在親娘眼里是塊木頭,這麼臉的事秦夫人是無論如何不會放心讓保寧來做的。“你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我向來知道自己的斤兩。”上輩子的敗筆,這輩子自然吃一塹長一智。
“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上,二哥便走一趟,替你求求母親。你也知道母親最聽我的話了。”
“嗯,多謝二哥。二哥向來是母親的掌上明珠。”
掌上明珠是什麼鬼?剛覺得保寧機靈了幾分,就滿胡言了。秦海寧嘶了一聲,本來開口說教幾句,可迎上保寧水靈靈的眸子,張了張,卻不知道教導什麼。這丫頭是故意的!一定是。
兄妹盟約結。
親自目送秦海寧甩著袖子離開,香印才挑了簾子進屋。保寧又在發呆,自醒后發呆的時間尤其長。香印眼底難掩憂,開口的語氣卻十分溫和。“姑娘要不要再歇一歇?奴婢看姑娘神有些不濟。”保寧抬眼打量香印,在香印看來不過是落了水昏睡了幾天,可保寧眼中的香印卻早已香消玉隕,是為了護……
“你和胭脂,我會護你們一輩子的。”保寧輕聲道,話語雖可語氣卻十分鄭重。香印不解正想發問,保寧已笑著開口道:“你替我準備幾素些的裳,再備些干糧。”香印本就不是多話的子,只是覺得今天的保寧十分奇怪,才不由得多問了一句,從自家姑娘的話中終于意識到,姑娘不想說的,一字也不會對吐的。
本質上,姑娘還是先前的姑娘。是個萬事憋在心里的子。
香印竟然奇跡般的放心了。
遂點了頭,也不問保寧這般吩咐的原因,當真去準備裳和吃食去了。
保寧懶洋洋的靠在枕上,等著那位好哥哥的“佳音”。
秦海寧去了秦夫人的院子,還未等他開口,瑞冬便挑了簾子,隨后進來的是長姐儀寧,姐弟見面不得一番寒暄。
隨后秦夫人直接開口將守靈之事待給了長儀寧。
秦海寧皺眉,覺得母親的安排有失公允,他雖然和長姐要比和保寧親近些,可長姐早已嫁了人,如今回娘家算是外客,讓來替祖父守靈……不等秦海寧說話,秦夫人已經拉了長的手憂心忡忡開了口。大意是由長出面迎來送往,一番風頭, 讓的婆家能忌諱幾分,知道秦府大小姐不是等閑能欺負的。
秦海寧張了幾次口,都沒能說出保寧所求。
對于保寧想去守靈這件事,院中只有香印和胭脂這兩個大丫頭清楚。
所以晚些時候秦海寧再次面,院中小丫頭們指指點點頭接耳,兩個大丫頭卻是氣定神閑。
秦二公子進了屋,迎上保寧的小眼神,一臉的言又止。他秦海寧什麼時候有過這麼憋屈的時候。他向來是快意恩仇,想罵就張口,想打就手的。可是今天……“二哥知道你膽子小,守靈這種事,還是讓給大姐吧。大姐年長,膽子也最大。”這借口說出去,秦海寧都想扇自己掌。可是保寧竟然認同的點了頭。
秦海寧越發覺得自己心虛了。
明明大言不慚立了誓,可事卻辦砸了。“你如果想盡孝心,守祠堂也是一樣的。”
秦海寧靈機一,覺得自己當真是聰明絕頂。這等資質不進清風書院委實糟蹋。“祠堂?”“是啊,祠堂也要安排子孫去照看。前廳又又吵,不如祠堂清靜。三妹覺得如何?”
保寧眸子閃了閃,真想開口夸秦海寧一句。
不需找借口,他竟然替道明心意。
保寧自知份,以如今在母親心中的份量,委實不會被委以重任。
退而求其次,祠堂才是的目的。“二哥說好,便好。”
秦海寧很高興,覺得自己這哥哥當的很是稱職。保寧也很高興,覺得自己那聲二哥哥也沒有白喊。兄妹兩個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保寧想要盡一番孝心,去照看祠堂。
這事在秦夫人看來雖然有些稀奇,不過此時秦家正是用人之際,這祠堂雖然不比前院靈堂,可也需要人照看打點。
保寧想去正好,省得秦夫人再琢磨人選了,于是痛快點了頭。
活計撈到手,保寧也不遲疑,第二天早早給秦老夫人和秦夫人請了安,便帶著兩個大丫頭從園子小角門而出,上了輛輕便的馬車去了建在山腳的秦氏祠堂。
誦經理佛這些難不倒保寧。此時府中大半人力都在前院,這偏僻的祠堂之所顯得更冷清了。
重新添換了香燭,保寧跪坐在團上,合目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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