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四下靜寂。
魏卿蹙眉坐在屋子裏,輕拍著懷裏的玉,哄他睡覺,可自己卻心下擔憂,毫無睡意。終於,在亥時末,外麵約響起了刀劍的撞擊聲與馬蹄的嘶鳴聲。魏卿臉沉重,知道這是開始了。
如果安王想要奪位,僅僅宮顯然是不夠的,若是能抓住重臣家眷,牽住他們的肋,定然事半功倍,基於這些想法,魏卿心裏也約有了猜測。果然,過了有一刻鍾時間,外麵的打鬥聲越來越清晰,魏卿知道,那些人已經攻進府裏了。
此時屋裏隻有魏卿邊的幾個大丫鬟和玉的嬤嬤,這時,有敲門聲響起,兩個嬤嬤抖了抖,外麵胡銘鏗鏘有力的聲音隨之傳來:“啟稟王妃,有賊人府,屬下奉王爺之命保護王妃和小世子。還請王妃稍安勿躁,有屬下在,定殲滅賊人,誓死護得王妃與小世子安然無虞!”
胡銘雖然平時看起來腦子不大好使,可關鍵時刻還是很能頂得住事兒的,這會兒聽著他沉穩的聲音,連幾個丫頭都看起來安心了不。
魏卿抱著玉站起,高聲回道:“本王妃無事,胡侍衛盡可放心,殲滅賊人之事,便有勞諸位侍衛兄弟了!”胡銘到底是外男,不好他進來,魏卿隻能隔著門與他說話了。
而外頭胡銘聞言,忙道:“王妃言重了,此乃屬下們分之事!芙蓉院外有一眾暗衛把守,定不賊人進得半步,王妃且安心等消息便是!”
簡單涉完,胡銘就出去繼續幫忙了,玉被方才的靜給鬧醒了,現下正哭著,魏卿忙著哄他,方才的擔憂也去了幾分。
好不容易哄好了玉,魏卿也不坐了,就抱著玉來回在屋子裏走著。含墨見狀,上前溫聲勸道:“王妃切莫著急,王爺既如此安排,定然有十足把握,一定不會出事的,您先坐下來歇會罷!”
魏卿深深蹙眉:“不隻是王爺,還有父親母親和姐姐那邊,也不知如何了……”雖說他們應該心裏也有數,可沒見到人,到底放不下心來。
安王如此大手筆,被侵襲的定然不隻祁王府一家,定國公手裏有神機營,紀明暄掌著軍……安王但凡有點腦子,就不會放過他們,還有外祖家,外祖父年老,舅舅又不會武功,府裏怕是隻有些府衛和暗衛,萬一安王人手夠多,他們怕是也不能幸免……
魏卿閉了閉眼,順著幾個丫頭的勸說坐了下來,心裏擔憂至極,可麵上卻波瀾不驚的模樣,如今府裏就隻一個主子,要是連也咋咋呼呼、驚慌失措,怕是不等安王來,他們就自己部瓦解了!所以這個時候,一定要穩得住,安人心!
所幸這時候也沒人說話,大家都靜靜在屋子裏等著消息,終於,過了大概有兩個時辰,外麵的打鬥聲才慢慢小了。這時胡銘才在門外稟報:“稟王妃,賊人已全部殲滅,下半夜王妃好生歇息,不會再有人打擾了!”
看著屋裏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魏卿轉頭問胡銘:“辛苦諸位了……胡侍衛可知宮裏現下如何了?”紀明熙進了宮就沒了消息,也不知皇後和嘉隆帝怎麽樣了?
胡銘明顯遲疑了一下:“屬下一直在府裏,如今外麵,消息也傳不出去,王妃且再等等,王爺定然無恙!”
魏卿聞言,也不再難為他,道:“今夜有勞諸位了,外麵也勞煩胡侍衛多照看些,今日之事,且等王爺回來後,論功行賞!”
胡銘忙道不敢,應了魏卿的話,便下去了。魏卿也丫鬟嬤嬤們下去歇息,兩個嬤嬤依言下去了,可含墨四人卻是一副遲疑擔憂的模樣。魏卿知道們擔心自己,們安心,且下去先養養神,自己也抱著玉躺在了床上,不過心裏著事兒,毫無睡意,也隻勉強閉著眼養神!
昨夜外麵很是,百姓們單是聽著連續不斷的馬蹄聲與打鬥聲,就已經惶惶不安,每家每戶門都鎖的死。所以直到第二天,安王謀反的消息才傳開。
“陳留王?”此時魏卿正草草用了早膳,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聽著含真從外頭聽來的消息,聽到陳留王夥同安王謀反時,眼含思量。
陳留王並非天裕皇室中人,而是一位異姓王,因為祖上有功,被先祖爺賜封世襲親王爵位,因封地是陳留,故稱陳留王。不過如今任上的這位陳留王已經年過半百,常年留在封地,存在並不強烈,倒是不想竟會夥同安王一起宮造反。
一個藩王所據有的軍隊,數量頗為可觀,再加上離京都近,也難怪他敢起事。隻要出其不意,宮功,坐穩了皇位,拉攏到了朝臣,誰又能奈他何?
魏卿腦中一閃,想到半個月前魏錦突發風寒,紀明暄請假回府的事,心裏有了猜測。恐怕風寒是假,想要支開紀明暄是真,畢竟沒了紀明暄,施延才有地兒發揮不是?
想到那時滿含擔憂的自己,魏卿心裏就發堵,這事說紀明熙不知道誰信?哪兒搞事哪兒就有他!也虧了他竟就能瞞的那麽死?!沒一個人告訴!
得知這些事,竟然完全靠自己猜?!
就在魏卿臉微微發黑時,胡銘又來了,他也注意到了魏卿難看的麵,不敢廢話,忙行禮道:“稟王妃,方才宮裏傳來消息,陳留王引安王謀反,其罪可誅,故褫奪爵位,抄家滅族,族親皆斬首示眾。安王誤信佞,以下犯上,著削為郡王爵,幽於宗人府,終不得出!”
聽到這樣的結果,魏卿也不奇怪,安王再混,那也是嘉隆帝親生的,兒子不能殺,那鍋就隻能陳留王背了,反正他也不冤枉!可估計嘉隆帝到底被兒子傷到了,先前被圈在別莊,好歹是好吃好喝的,那麽大的皇莊,行也沒限製,如今的宗人府,可就真的是牢獄了!
至於削爵……估計也是顧及著安王世子,一個稚齡兒,嘉隆帝大抵也不忍心孫子了庶人,安王妃是個明理安分的,該是知道該怎麽教兒子才對他最好!
隻是魏卿說,還不如了庶人,換了份從頭來過。不然……一個罪王之後,在慣會捧高踩低的京都真的能好過?看著旁的皇室子孫眾星捧月,他真的能守住本心?
魏卿有些慨,看著胡銘言又止的神,問他道:“還有?”
胡銘拱手:“王妃英明,寧王在昨夜安王之中,被寧王妃刺傷雙,據太醫所說……大概痊愈的可能很小了,還有綾郡主……昨夜不甚被誤傷,還沒等到太醫來,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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