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永子瞄著元平帝,心中萬分忐忑。

陛下從青玉宮回來后便一臉黑沉，批閱奏折時火氣也不小,甚至還責罵了奉茶的宮人一番,說是宮人擱下茶杯時聲音太大。小永子對天發誓，乾和殿里的宮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莫要說擱茶杯，連摔跤也能摔得毫無聲息。

小永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皇帝心不妙。

為皇帝的近侍,讓皇帝高興也是他的職責。小永子沒遇到過這種況，也不是該如何是好，左思右想，最后悄悄地去請教了萬海全。回來時，他的手里多了一碗冰糖雪梨水。

小永子說道,“方才的宮人笨手笨腳的,惹得陛下生氣。陛下喝碗冰糖雪梨水吧，潤潤嗓子。良妃娘娘和奴才說，照顧好陛下的子是奴才的本分，陛下龍安康，我們這些做奴才也方能安康。”

元平帝本是不耐煩的，可聽到小永子提起葉凝，眉頭卻是一挑。

“哦？良妃說的？”

小永子連忙點頭，這話良妃的確說過，不過這是許久以前的事。

元平帝擱下奏折，問：“良妃還說了什麼？”

小永子道：“良妃娘娘還說陛下英明神武，大周國在陛下的治理下歌舞升平，也是前所未有的繁榮。”

元平帝皺的眉頭有所舒展，他喝了口冰糖雪梨水，微甜的滋味漫上心頭，之前的火氣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元平帝的變化，小永子也察覺到了，他在心底松了口氣。

陛下果然和良妃鬧別扭了呀。

小永子問說：“陛下今夜還過去青玉宮嗎？”

元平帝“嗯”了聲。

小永子退到一旁。元平帝低頭批了會奏折，又抬起頭來，道：“小永子。”

“奴才在。”

元平帝著下，似是在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半晌，他才幽幽地說道：“你說朕該如何讓良妃高興高興？良妃的生辰也快到了……”元平帝本想說討好二字的，但轉眼一想，哪有皇帝去討好妃嬪的，委實有損龍。

小永子斟酌了下，方道：“只要陛下能陪著良妃娘娘，良妃娘娘就會高興了。”

是呀，這后宮里哪個妃嬪不是盼著這樣的？可偏偏就與眾不同。他陪，也不見得有多高興。或者說，沒他想象中那麼高興。

元平帝與葉凝較上勁了。

本來他也無需顧及的想法，就像是宮那會，在他心目中，便是一盆開得艷的花兒，謝了后便能移走。可自從他也在戲臺上唱了回戲后，他反倒是對上了心，總想著像以前那樣，一見到自己眼中便有憧憬慕。簡而言之，他要的不是良妃高興，而是葉凝的心。

小永子又道：“陛下送良妃娘娘奇珍異寶，娘娘也定會高興。”

元平帝想起一事。

想討葉凝歡心的話，送金子是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往青玉宮賞幾箱金子的話，難免有幾分庸俗之氣。不過葉凝本就是個喜歡金子的，連養的白兔也要金錁子。

元平帝似是想到什麼，他低聲吩咐了小永子數句。

小永子應聲離去。

“陛下有賞——”

隨著侍的呼聲，若干侍衛抬進十九個紅木寶箱，整整齊齊地擱了滿地。葉凝瞅向侍，依照慣例，皇帝有賞賜時，侍都會一一清點，可是這回侍卻是笑容可掬地說道：“娘娘，陛下吩咐了，這些寶箱都由娘娘親自揭開。奴才們先告退了。”

素紅欣喜地道：“娘娘，剛好是十九個，陛下這是賀娘娘十九歲芳辰呢。”

葉凝道：“陛下有心了。”

“娘娘不打開來看看嗎？”素紅相當好奇里面會是什麼，寶箱并不大，可方才見侍衛抬起時似乎頗費力氣。葉凝倒不怎麼好奇，橫豎來來去去的也就是那幾樣東西，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不過皇帝吩咐了要親自打開，葉凝也只好照辦。

一一打開寶箱，頓時整個廳堂都被照亮得金燦燦，險些就要亮花了的眼。

十九個寶箱里竟是都裝了黃金打造的，第一個寶箱里裝的就是之前葉凝在狩獵場上救來的長耳兔子，做得十分真，兩只黑寶石似的眼珠子像極了金錁子，第二個寶箱的是波斯貓，第三個寶箱里的是只小鹿……

無論哪一只抱起來都是沉甸甸，不使出吃的勁兒也抱不起來。

素紅很是驚喜，正想看看自家主子的表時，卻是發現元平帝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后。

元平帝對使了個眼。

素紅屈膝一禮，悄悄地退下了。

葉凝一轉，就撞了元平帝含有笑意的眼神。元平帝問：“可喜歡？”瞅著葉凝雙眼亮晶晶的，角也微微揚起，元平帝的腔里止不住地愉悅。

葉凝點頭。

“多謝陛下，臣妾很喜歡。”皇帝能有這份心已經不錯了。只是皇帝又開始待自己這麼好了，難免不能不多想。

元平帝眸微凝。

還是不對，仍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高興。

元平帝遣人去了素紅過來，他問素紅有關葉凝的喜好。素紅答得事無巨細。元平帝聽罷，又依照素紅所說的給葉凝賞賜了不東西。

可葉凝高興歸高興，元平帝依然找不到之前的覺。

元平帝苦惱之余，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本想干脆就這樣算了，何苦去討一個人歡心？可一想到之前葉凝雙眼驟亮的神，元平帝倒也舍不得了。也罷也罷，再想想，橫豎時日長著，是他的妃嬪，即便不像以前那樣待他，那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思及此，元平帝也安心了，繼續翻閱奏折。

書架子后的墻忽然抖了抖，元平帝這才想起今夜十六。

阿一自墻后緩緩地踏出。

“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元平帝繼續翻閱奏折，頭也未抬便問道：“之前讓你辦的事都辦妥了？”

“都辦妥了。”

元平帝抬起頭來，說道：“還是用著你順手。”他笑了笑，似是想起什麼，他擱下奏折，問：“還是沒有消息？”

阿一道：“微臣無能。”

元平帝倒也不似前幾次那麼失落，他低嘆了聲：“繼續找吧，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阿一回道。之后阿一又向元平帝稟報了不事，完畢后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阿一將要退下時，元平帝忽然住了他。

他問：“后宮里的妃嬪最想要什麼賞賜？”

阿一不曾想到元平帝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他難得出怔楞的表。

元平帝說道：“你也見過良妃，也與相過，你說朕賞賜什麼給良妃，才會高興？”

阿一的腦子里頓時浮起葉凝的臉。

每次和他說多謝時，眼里都會有別樣的彩，一閃一閃的，像是湖面上的粼粼波，耀眼得讓他幾乎睜不開眼來，可是明知刺眼，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多看幾次。

阿一微不可見地咽了口唾沫。

良妃想要什麼，要什麼才能讓高興……

他想起葉凝提起自己兄長時的焦急和擔憂，也想起葉舟說起葉凝時眼中的關心。兩張相似的臉慢慢地在阿一心里重合。

阿一輕聲道：“娘娘也許想家了。”

“想家……”元平帝琢磨了會，道：“這個倒是不錯。”

葉凝簡直是不敢置信！皇帝竟是愿意讓歸寧！

當親耳從皇帝口中聽到這話時，葉凝的面上是狂喜不已。這宮里頭盼著歸寧的妃嬪多如牛，甚至有妃嬪終其一生也沒能與其家人再次相見。而宮不過剛到一年，竟得到如此殊榮！

葉凝高興得眉眼都在笑，跪下來，說道：“陛下恩典，臣妾不勝欣喜。”

元平帝瞅瞅葉凝的神。

嗯，這回倒是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是差了一點點，比不得以前，但是覺對了。

元平帝道：“朕也不能陪你回去，待來日你生下太子時，朕再陪你回家省親。”

葉凝這時有幾分信元平帝的真心了。

元平帝出手，葉凝搭了上去，頭一回心里是充滿激的。元平帝將拉到懷中，說道：“這回真的高興了？”

葉凝笑地道：“臣妾哪敢欺騙陛下呀，陛下對臣妾的好，臣妾都謹記于心。”

元平帝含笑。

這回的確是真的高興了。

過幾日葉凝歸寧，看來得暗中派多些人護著，不然他也不放心。元平帝想了想，這事還是得讓阿一去辦。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是存稿君~~~

蛋大去廣州啦~~~揮揮手~~~~

蛋大告訴存稿君，14年會爭取當一個勤雙更的好作者~~~也沒幾天啦~~快到14年了~~【好**的波浪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