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577.馬家鬧劇（十一更）

此時在清源縣金水鎮，馬明和宋強才剛把宋月芝的棺材放在院子裡的兩個長條凳上。一路從京城回來，拉著一口棺材，走得並不快。

因為希宋月芝早日下葬，他們到清水鎮沒有停留，直接回了金水鎮馬家。

這會兒已經快夜了，奇怪的是，到門口的時候，馬家大門是關著的，從外面上了大鎖，家裡沒有人。

馬明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直接把鎖撬了，先進去再說。

進屋，家什麼都還在，隻被褥細那些都不見了，看著倒像是馬家人都搬走了。

有鄰居聽到靜過來看，見馬明回來了，愣住了：“明子，你不是去京城投奔你大舅哥了嗎？怎麼這會兒回來了？這棺材……”

“是人，得病走了。”馬明皺眉說。

“唉，年紀輕輕的，去京城福，怎麼還……”鄰居老頭歎氣。

“楊伯，我爹娘呢？亮子呢？都去哪兒了？”馬明問楊老頭。

楊老頭聞言，又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他們都搬去清水鎮了呀！就你在清水鎮的買那個宅子！搬走好幾個月了，你爹說，你們全家去京城福，把那房子鋪子都留給他們了。有段日子沒回來了。”

馬明一聽，臉一沉。

楊老頭一看，這裡面有事兒，訕訕一笑說：“你回來，他們興許還不知道。我回了，老婆子喊我吃飯。有啥要幫忙的，你知會一聲啊！”

楊老頭話落，腳步蹣跚地走了。

宋強歎了一口氣，拍拍馬明的肩膀：“別氣，人去喊一聲吧，這你自己也不行。”

“嗯。大哥你先歇著，喝口水，我去去就來。耀慶，給你大舅燒點水。”馬明說完，腳步匆匆地出去了。

馬耀慶去撿了柴，燒火，但他自小也沒怎麼乾過活兒，火沒點起來，被煙嗆住了。

宋強讓他去歇著，他很快把火生起來，燒上水。想點燈，結果發現家裡的燈油都沒了，看樣子馬明的爹娘弟弟是霸佔了他的房子，本不打算回村裡來了。

馬耀慶到鄰居楊家借了燈油，把燈點上。

水開了，只找到了幾個有裂的碗，洗乾淨，舀了熱水，宋強端著送去給秦玥安排的兩個護衛喝。

馬明回來，帶了幾個本家的叔伯長輩和兄弟，馬家族長得知宋月芝過世，回來安葬的，已經讓人立刻去馬明爹娘和馬亮一家回來了。

馬明說喪事好好辦，錢不是問題，得請人幫忙。馬家族長說他那邊安排。先送了幾床舊被褥來，讓馬明宋強他們過夜，的事，明天開始辦。

第二天一大早，幫忙的人陸陸續續上門了。在村子裡借了桌椅條凳，做大鍋菜的家夥事，碗筷。人到金水鎮拉了菜回來，都忙活上了。村子裡辦喪事都是知道規矩的，能幫忙的幾乎都來了，也是知道馬明如今有錢，到時候辛苦費不會。

而馬明的父母跟他弟弟一家，過了正午才終於回來，上都穿著綢緞裳，看著倒像是發財了。尤其馬秀秀，明知道宋月芝過世了，竟然穿了一紅裳。

一進門，馬明的娘就開始扯著嗓子哭嚎，什麼苦命的兒媳啊之類的，馬亮的媳婦兒也跟著哭，一塊回來的馬秀秀哭得更是起勁兒。可明明們原先跟宋月芝關系都不好，也很長時間都沒見了。

馬明聽了，隻覺得煩躁，但也不想當著外人的面跟家裡人鬧得太難看，畢竟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宋月芝的喪事好好辦妥。至於別的事，過後再說。

馬老頭見馬明見面也沒提清水鎮的宅子鋪子的事，松了一口氣，到張羅著，招呼人，倒是很勤快的樣子。馬亮更是跑前跑後，不過他素來懶散慣了，幫了不倒忙。

馬家人見宋強，態度都十分的客氣，都知道馬明到京城是靠著宋家，宋強的兒子當了二品，他們都清楚，一副諂討好的樣子。

為了不讓馬明難做，宋強對馬家二老多還有幾分客氣，對馬亮，是本懶得理會。

馬明不吝出錢，喪事辦得很順利，至在金水鎮這個地方，已經算是很風了。本來馬明是打算一切從簡的，但是到老家之後，又改了主意，決定大辦。

因為宋月芝一輩子就好個面子，喜歡爭強好勝的。馬明要把的後事辦得風一些，讓再被人提起的時候，也有面子。

此外，還有個原因，這小地方，是非可不。村裡人都知道宋月芝的外甥當了大，外甥當了王妃，能理解過世後回馬家祖墳安葬這件事，但肯定不能理解，為什麼宋家馬家都那麼富貴，卻把宋月芝的喪事辦得太寒酸。到時候，定會有人說閑話，編造些莫須有的事來。

過往的恩怨，隨著宋月芝的死，已經都消散了。從頭到尾，馬明跟宋月芝有過矛盾，但他一直都顧念著宋月芝給他生了幾個孩子，努力地維系夫妻關系，在馬耀祖和宋思清死後，也沒有冷待宋月芝，算是仁至義盡了。

如今，最後一件事，宋月芝的後事，馬明好好給辦，希到了地下安息。

喪事辦完，幫忙的人都得了工錢，馬明又給了馬家族長一張銀票，說他不能常回來，請每年幫忙掃掃墓。

外人都走了，本家的人也都走了，馬明坐在堂屋裡，他爹娘，馬亮夫婦，馬秀秀夫婦都在。宋強在院子裡，招呼兩個侍衛吃飯。

“這房子，是我掙的錢蓋的。”馬明張口說。

馬老頭囁嚅著，梗著脖子說：“都是一家人，分什麼你我？明子，我還想說你，你是長子，我跟你娘該跟著你過的，你拍拍屁跑京城賺大錢去了，就不管我們死活了？這回你既然回來了，等你走，我跟你娘都跟你一塊走！”

馬老婆子連連點頭：“是啊！明子，娘可就指你了啊！你宋家那外甥是大，你們在京城住的宅子指定不小，乾脆讓亮子都去，到那兒也能幫你的忙，畢竟親兄弟才能放心，你的生意給外人，萬一被人坑了呢？你說是不是？再說了，你媳婦兒這命苦的，撒手走了，玲玲小著呢，耀祖留下倆孩子，我去帶！”

馬秀秀連忙說：“大哥，讓我也去京城吧，我跟我家那口子都能幫你的忙！”

“是……是啊……大……大哥……乾……乾……幹啥都！”馬秀秀的男人有點結。

馬明仿佛沒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冷著臉說：“這房子是我賺錢蓋的，馬亮的媳婦是我出的聘禮娶的，馬秀秀的嫁妝也是我出的。當初我去京城又回來，你們把我和媳婦兒孩子一起掃地出門，說住不下。我去清水鎮買宅子，買鋪子，到北疆去拉貨，重新開始。這邊的一切都給你們。我又去京城，臨走前說了，清水鎮的鋪子，每個月會有夥計給爹娘送孝敬銀子。你們張口就要一個月五兩，擱別家都夠兩個人吃吃喝喝過半年的了，我給！結果，你們一聲招呼都不打，又跑去霸佔了我在清水鎮的宅子。前段時間，我跟清水鎮鋪子的夥計斷了聯系，是不是人被你們趕走了？你們知道怎麼管鋪子嗎？知道從哪兒進貨嗎？我的什麼東西你們都要霸佔，你們會做生意嗎？我出的本錢買的貨，都被你們賣得差不多了，得了不錢吧？貨賣完了你們賣什麼？賣鋪子？拿了錢吃喝，錢花完接著賣房子？然後就無家可歸，正好跑去京城投奔我？是不是？！”

馬家人都臉難看，不說話了。從他們的穿著上，就能看出來，這些日子，他們霸佔了馬明的財產，鋪子裡賺的錢花著，日子過得可是滋潤。

馬亮騰得一下站了起來：“大哥！你是乾大事的，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沒多長時間又走，這幾年，爹娘可都是跟著我過的！你是長子，憑什麼讓我管爹娘？！我不管了，你要也不管，就讓他們上街要飯去！看被脊梁骨的是誰！”

馬亮話落，拽著他媳婦孩子就要走。

馬明冷笑：“亮子，現在開始跟我玩兒心眼了？好啊，你什麼都不管，限你今日之，收拾你的鋪蓋，帶著你的媳婦孩子，從我的房子滾出去！清水鎮的宅子，這裡的房子，府那兒備案都是我的。爹娘的事再說，你去哪兒去哪兒，上街要飯也行，我不嫌丟人！”

馬亮神一僵，腳步一滯，他媳婦兒剜了他一眼，抱起孩子回娘家去了。

“你說，這幾年爹娘是跟著你過？事實上，是我出的錢，養著爹娘，和你全家！在我面前耍橫？你算老幾？當我不知道你幾斤幾兩？幹啥啥不，好吃懶做，就沒賺到過什麼錢，到現在還在靠我養，跟我翻臉？太好了，你有骨氣，你走啊！”馬明冷聲說。

馬老婆子見勢不對，連忙跑過去把馬亮拽了回來，拍打著他，讓他給馬明認錯，又對馬明說：“明子，亮子小，你跟他計較什麼？你當大哥的，別那麼小心眼兒！亮子，趕的，給你大哥認個錯，你大哥從小最疼你的，咱們一家人，一塊兒到京城去，多好！”

馬亮低著頭說：“大哥，我錯了。”

“你沒錯，你們都沒錯，是我錯了！”馬明冷冷地說，“喂不的白眼狼，都當爹了，還指我養你一輩子，真是可笑！沒臉沒皮的廢！爹，娘，我是長子，該養你們，這個我認，畢竟是你們把我養大的。不過我沒有義務養馬亮和馬秀秀一輩子，別把我當冤大頭！你們聽好了，你們二老要跟我去京城，不是不可以，不過是多兩雙筷子的事兒，我養得起，你們想頓頓吃，我也給你們買！但你們想帶著馬亮馬秀秀都去，讓我養他們兩家廢，沒可能！我當大哥的，對他們早已仁至義盡了，別得寸進尺！”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你發達了，憑什麼不幫襯你兄弟？是人說的話嗎？你心怎麼這麼狠呢？”馬老頭梗著脖子說。

馬明面無表地說：“爹，當年小叔家揭不開鍋，上門來討點糧食回去救急，都被你趕出去了。若不是我去給人賠罪，現在馬家本家怕是沒有叔伯願意理會你了！這些年花著我賺的辛苦錢臭顯擺，充大頭，還能乾活的時候就在家當老太爺，我能乾我活該是吧？你跟我說兄弟要互相幫襯？你給我做的好榜樣，我跟你學，不對嗎？”

馬老頭被氣了個倒仰，瞪著馬明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廢話不多說。馬秀秀你嫁人了，該去哪兒去哪兒，別在我跟前晃。爹娘你們今日之做個決定，要跟我走，可以，我帶你們去京城，給你們養老送終！就一點，不管什麼時候，只要馬亮去了，你們一起滾蛋！舍不得馬亮，你們就都留在老家，你們一家人在一塊兒，想怎麼過怎麼過！清水鎮的宅子和鋪子我要賣了，這兒的房子留給你們二老養老，我每個月給你們二兩銀子孝敬錢，別嫌，在這村子也不會有比我更多的了。你們要是全給馬亮，願意自己著，我也不攔著！我不會再養著這種有手有腳的廢！還有我鋪子裡的貨，被你們吞了多錢你們知道，奉勸你們一句，見好就收，再敢沒完沒了，我有證據，到時候告馬亮一個侵佔罪，還不出錢，就給我坐牢去！我心狠？也是被你們的！”

馬明話落就出去了，馬老婆子撲倒在地上，捶地嚎哭，說馬明沒良心，不孝順雲雲。

宋強並未手馬家的糊塗帳，他知道馬明能理好。這馬家跟曾經的姚家，看起來很不一樣，其實本質上差不多。馬明跟姚大江這對連襟，在這方面的遭遇，還真的有點像，最後也都走到了這一步。不過馬明相對來說，比姚大江曾經過得好很多。有些矛盾，不是單方面想調和就能解決的。有些人，就是喂不，就是吸鬼，不擺，一輩子都會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