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的話剛落下，一旁賢妃的侍立即就抓住了陳言袖的手腕，眾人也看到了手指甲里那些微的末。

「王妃，這是什麼？」

姜宴問，陳言袖只搖搖頭：「我不知道。」沒有下毒，可手也沒到過什麼，只是方才迎春將葯遞給時，的手指甲好似蹭在了的袖上，可就那麼輕輕一下。

立即朝迎春看去，迎春卻已經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都怪奴婢大意，方才端葯給王妃時，瞧見王妃的指甲浸染到了葯里，還以為王妃只是不小心，卻沒想到……王妃竟是下毒！」

「我沒有……」陳言袖蒼白的解釋，忙看向魏如意：「如意，方才我蹭到過迎春的裳，你看看是不是有毒。」

「好。」魏如意先看了看陳言袖指甲里的藥，確定是毒以後，又立即走到迎春跟前：「抬起手來。」

「是。」迎春雖然哭得滿臉是淚，但毫沒有怯怯之，彷彿真的與毫無關係一般。

所有人都盯著魏如意，只要確定迎春上有這毒，那就說明這毒定是下的。

可魏如意才抓住的袖，迎春便反手抓著了的手，魏如意只覺得手腕好似被什麼扎了一下，還不等垂眸去看，便覺一陣眩暈，而後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倒在了一旁。

「如意……」陳言袖嚇了一跳，立即要去扶，卻被姜宴搶先一步攔住：「傳太醫！」

「王爺，如意……」

「來人，先把迎春抓起來，等太醫過來再說。」姜宴不是不相信陳言袖，可是現在母妃生死一線，他不能不防，還有如意竟也暈過去了，這屋子裏必有比還厲害的用毒高手。

是誰，迎春這個小宮嗎？

陳言袖看著姜宴眼底的猶疑不定，只忍著委屈，安靜的站在一側默默焦急。

嘉貴妃因為急著照顧賢妃，一時間也沒有顧得上，好在沒多會兒太醫便來了。

此番來的太醫姓許，是胡太醫的舊友，雖然醫不如胡太醫，卻是如今太醫院中最為可信的太醫了。

許太醫來后，先給賢妃把了脈，卻是沉沉搖了搖頭。

「若是救不了，那這個屋子裏的人，誰也別想活著出去！」姜宴大怒，陳言袖抬頭，看到他冰冷的目，心微微一，他指的人，也包括自己嗎？

迎春依舊哭得停不下來，姜宴卻只危險的瞇起眼睛，讓許太醫去檢查的袖，可檢查完，卻並沒有他想要的結果。

「這個宮的裳上並沒有什麼毒。」許太醫說完，嘉貴妃為了謹慎起見，又讓他檢查了一下陳言袖指甲里弄出來的末：「你看看這個，可是毒，且是賢妃中毒的這種毒？」

許太醫巍巍的走過來，湊近看了看，又化在水裏聞了聞，才點頭：「此毒名散魂，若是劑量的話，是可以止的，軍營里常會備些這種藥，坊間倒是極見。」

陳言袖手心微，如此說來，那這幕後之人就是沖著自己來的了。

不敢看姜宴失而又冰冷的眼神，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做事素來磊落，絕不會用下毒這樣的卑劣手段，他難道這一點都不信自己嗎？還是說，之前那兩個姨娘的死，他本就沒有釋懷過。

「這件事，在查出真兇之前，你爛在肚子裏！」姜宴冷聲道。

「是，賢妃娘娘不知還能撐幾日，殿下……」許太醫提醒著，姜宴只忍著心中的殺意，讓他退下了。

而後才跟陳言袖道：「你也下去吧，我想單獨跟母妃待一會兒。」

「宴兒，我相信袖兒必是被人算計了。」嘉輕聲道。

「我知道，貴妃娘娘，兒臣現在只想單獨跟母妃坐一會兒。」姜宴沒看陳言袖嗎？怨恨嗎？是怨恨的，若不是，也許幕後之人也不會對母妃下毒不是嗎？

陳言袖了解他，也理解他，想，換做是，也無法接上一刻還在期待自己的母妃馬上醒來，下一刻得到的卻是母妃中毒且無葯可醫的消息。

垂下眼斂，輕輕行了禮。

嘉輕輕嘆了口氣，眼眶微紅著拉著一道到了外間，瞧見迎春和其他宮們都還侯在一側，才道：「先把帶下去吧。」

「是。」

迎春特意看了眼陳言袖失魂落魄的樣子，才由人看守著帶出去了。

待房門啪嗒一聲關上，原本躺在一側暖榻上的魏如意眼睛一睜，都來不及跟嘉和陳言袖說話，扭頭就往裏間去了。

姜宴原本還想跟賢妃做最後告別的，看到魏如意來，都皺了皺眉：「如意，你不是……」

「我被迎春拿毒針扎了，不過沒事，我進宮前服用過解毒丸。」這是的習慣，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雖然解毒丸並不能完全解了這迷藥，但好歹還能讓醒著。

姜宴見這樣說，立即要去派人去把迎春抓過來，魏如意忙拉住他：「先不急。」說完，在賢妃脖子後面拔出一銀針來，這是之前眾人都在懷疑言袖姐姐時，趁人不備扎在賢妃後頸部的位的，為的就是讓許太醫來查看時，確定下賢妃娘娘活不長的假象。

「如意，母妃是不是沒事？」姜宴見早有防備，帶著幾分激的問。

「前段時間我來看賢妃娘娘時，給娘娘吃過一顆護心丹，所以暫時還有救，但不能被外面的人發現，不然們一定還有後續的作。」魏如意快速的解釋完，翻出自己的銀針來，但銀針不夠，這些只是應急備著的，想要解毒，起碼要全套的銀針。

「我去替你拿銀針來。」

跟進來的陳言袖輕聲道。

魏如意有些不放心，畢竟那些人算計了：「言袖姐姐，你現在還懷著子……」

「沒事的，我會武，又有防備，絕不會出事的。」說完，扭頭便出去了，不多會兒外頭就傳來陳言袖摔倒要見太醫的話來。

姜宴拳頭握著，心複雜，嘉在一側看著他，只道：「袖兒是個好孩子，而且被算計，不一定就是的原因，也許是因為你。」

姜宴如重擊，轉頭看著嘉，心裏的悔意涌了出來，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開口。

嘉知道他的格，細膩，重重義，卻因此而多了些優寡斷。

沒多會兒，陳言袖的侍就拿了銀針來了，不過陳言袖沒來，看來是拖著太醫在側殿。

「靜和公主。」侍將銀針給了魏如意，魏如意只道：「你去守著王妃，吃的用的都要小心，別出事了。」

「奴婢明白。」侍重重點點頭，才又跑出去了。

魏如意看了看一側皺著眉頭的姜宴，沒說什麼，只將有限的力全部投到了解毒中來。

那下毒之人也真是歹毒，居然想到用這樣的辦法下手，不僅挑撥了言袖姐姐和姜宴，若是賢妃娘娘真的不在了，皇上怪罪下來，陳家也在劫難逃，若是姜宴再糊塗些，那陳家可真就完了。

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時辰，魏如意看著賢妃那烏青的臉終於恢復正常的，才終於鬆了口氣，只是滿屋子的腥味也熏得快撐不住了。

「貴妃娘娘，不若讓賢妃娘娘……去王府小住吧。」魏如意勉強撐著站起來，跟嘉道。

嘉也是這個意思，如今自己將賢妃的寢宮看守的這樣嚴，居然還被人下了毒手，可見這皇宮裏並不安全了，而且在沒揪出幕後黑手之前，賢妃說不定還會有危險，與其如此，倒不如先送去昭王府，起碼昭王府不大，又是姜宴做主，更好控制一些。

「我去請示皇上，宴兒，你在這兒照顧賢妃……」嘉話未說完，魏如意便一，直接倒了下來。

姜宴眼疾手快，立即將接在了懷裏：「如意，你沒事吧？」

「我沒事，殿下多關心一下言袖姐姐吧。」

魏如意從他懷裏掙扎著出來，看向嘉，嘉會意：「我先送你出宮，迎春背後的人，我會查問出來的。」

「而且最好說賢妃娘娘的毒還未解。」魏如意提醒。

嘉明白，如此一來，幕後之人便不會再設計如今日這般的挑撥大戲。

姜宴看著魏如意對自己疏離又淡漠的樣子，想著方才自己對言袖的態度，只覺得心裏悶堵的厲害。他並不是故意要如此的，他只是……太心急了……

魏如意跟著賢妃離開，他立即安排了人在門口守著，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

「殿下，外頭寒，小心著涼。」

披風蓋在肩上，依舊是溫的聲音，姜宴回過頭，就看到了陳言袖淺淺朝自己笑的樣子。

天有些晚了，白雪又再次落了下來，紛飛的雪花好似舞臺上的幕布，不那麼明亮的日也將的五照得格外和，角帶著的笑意，更是溫暖。

原來言袖……也是這麼……

「乏了嗎？」姜宴抓住收回去的手，輕聲道。

「不曾。」陳言袖看著他眼底的愧疚，垂眸淺淺的笑。他不是不知錯的格，他只是從沒有經歷過這些，即是妻子，應該理解他的。

姜宴輕輕擁著，嗅到上獨有的香氣，不安的心才終於平穩了下來：「袖兒，謝謝你。」

陳言袖眼眸微：「只要殿下還肯信任妾，妾便永遠會站在殿下後，伴著殿下。」

夜悄悄來臨，風雪也漸漸變大，賢妃中毒的事也如這夜裏的風一般吹散開來，宮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灼華倚在暖榻邊，聽著底下宮人的回話，便知道，計劃只功了一半。

「公主，那魏如意已經順利出宮了，走時人還暈著，應該不可能解了賢妃娘娘的毒。」

「皇兄也說過，那毒藥只要喝下去，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解不了，魏如意縱然醒著，也沒法解，賢妃這一出倒是不必擔心了。」灼華一邊說，一邊看著窗外飛雪。又下雪了，這一年，又要過完了。

宮看著著宮外的雪出神，討好道：「公主喜歡雪嗎，奴婢人堆幾個雪人吧。」

「不用，我不希看到雪人。」雪人嘛，以前年時，賢妃總喜歡讓人在宮門前堆幾個，逗開心。如今人都要死了，還要這雪人做什麼。

眼眸微微有些，卻偏過臉去，看著那跳躍的燭火，道：「讓我意外的是，七皇兄居然沒有跟陳言袖反目。」

「迎春現在被扣留了起來，估計已經查到上了。好在迎春也不知幕後之人是您，就算被嚴刑拷打，也絕對供不出您來。」

「那就好。」灼華淡淡說著，只人把門全都關上，默默去裏間歇下了。

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口悶悶的疼，就好似那年跟皇兄一起，親眼看著母妃去世時一般的難。

魏如意出了宮，人仍舊是昏昏沉沉的，木英陪在左右，看著這樣，有些擔心：「小姐，您還帶著什麼葯沒，要不要再吃點兒？」

魏如意勉強一笑：「那解毒丸又不能當飯吃。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這毒過會兒就能解了。」

木英輕輕嘆了口氣，掀開車簾朝外看了看，距離國師府還有一段距離，只能囑咐駕馬車的人速度再快些。

魏如意窩在馬車一角，任由馬車顛簸著，也強行讓自己先不要陷沉睡，還要細細想想，幕後的人怎麼會忽然去算計言袖姐姐，而且那毒又是哪裏來的，許太醫也說了，即是軍營里常用的，坊間又不常有，那些人應該沒那麼容易得到這些葯才是。

「小心——！」

忽然兵相接的聲音傳來，馬車驟然停下。

木英立即出腰間的短劍護在魏如意跟前，才敢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卻見馬車剛好停在了一片無人的巷子裏，而那群手的黑人也應該是早就藏在這附近的。

「木英，駕著馬車穿過這條巷子。」魏如意勉強睜開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