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臺調查工部尚書姚毅意外發現兵部文書。史臺很聰明，直接將公文送到與莫久臣好的兵部侍郎華小侯爺手里。華當寧可是咬到就不松口的人，姚毅是高相國的人，他肯定不會放過必然深查，這一查就查到了戶部的問題。”

“戶部同樣是高相國的勢力，戶部尚書謝金是高謙庸的表哥，關系非常切，肯定能查到很多很多東西，所以私鹽賬本就被從戶部里查出來。”

“更彩的是，監尉司同時收到各地鹽況有異的線報，直接走莫久臣的渠道。”

“前有華當寧盯死戶部，后有莫久臣收到私鹽和鹽線報。很難不猜到，這其中絕非巧合。”

“還很彩的是，莫久臣直接看到賬本，奏折和收來的線報推斷出其會發展私鹽大案，牽涉太后娘娘母族。他不可能站在風口浪尖上，于是立刻稱病休朝，遠離此案。”

“現在私鹽案發，朝中沒了莫久臣，東宮為了避嫌是不會接手此案，那麼案子自然落在高家手里。這可涉及到陛下的舅舅家，這麼燙手的山芋無人敢接。”

“這個時候，發現端倪的華當寧竟然推舉了中書令高束來借此案，既沒有讓高家完全擺這件會涉及到韓家的案子，又能夠讓高相國全而退將麻煩丟給高束。”

“華小侯爺這招就是不弄死你，但我也要惡心死你。”

“不過，這里面最全而退的還是莫久臣。就憑他高瞻遠矚的判斷，更加確定他就是我要抱的大。”

穆長縈將自己聽來的所有消息整合到一起，一腦的說給桃溪聽，末了還不忘夸贊莫久臣一番，是相當的佩服。

桃溪勉強聽完王妃所說，大聽了個明白：“就是說，王爺因為私鹽案對戶部和側妃的父親手嘍。”

穆長縈：“······”

好像總結下來是這樣。

穆長縈著桃溪的腦袋：“行啊，小桃溪，總結到位。”

桃溪任由王妃著，說：“我只是不懂又不是傻，你說了這麼詳細，我不可能聽不明白。”

也是哦。

桃溪問道：“話說王爺稱病，王妃不過去看看嗎？”

穆長縈扯了扯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和莫久臣的關系冷淡的很，我過去他只能更生氣。再說，他是稱病又不是真病，我才不去討人嫌。”

“前段日子，你和王爺不是好的嗎？”

“那是合作關系。我蹭馬車，他蹭點香的下人，各取所需。”

桃溪覺得王妃這話說的冰冷了，可是仔細一想道理是這個道理，那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轉換話題說：“如王妃所說，私鹽案是燙手的山芋。小侯爺主張讓側妃的父親接手此案，是不是有點太針對了。”

穆長縈同樣注意到這一點。前腳高令惹莫久臣不悅，后腳莫久臣就拿的父親下手，這當中很難不說有莫久臣的報復行為。

“麗玉軒是有點安靜。”穆長縈說了一句。

桃溪繼續把手里的豆子，說：“只是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那麼做。”

“······”穆長縈是絕對不會告訴桃溪高令是拔了莫久臣這只老虎的胡須。一是這件事必須保以免造不良的影響，二是桃溪還小，聽不得這些。

不過一會兒，丁家走進來：“王妃，柳小姐過來看您？”

穆長縈回頭問：“哪個柳小姐？”

丁午道：“柳大小小姐。”

“柳盈月？”穆長縈愣一下：“來做什麼？”

丁午微笑著搖頭，表示不知。

穆長縈哦一聲對桃溪說：“我去去就來，好豆子直接送去廚房，晚上我們喝紅豆湯。”

桃溪抬頭：“不用我陪著嗎？”

柳盈月過來肯定不會說柳扶月的好話。穆長縈可舍不得讓桃溪再因為柳盈月生氣，笑著說：“丁家陪我。”

被點名的丁午：“······”

“走吧。”穆長縈上丁午，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朱雀榭。

丁午將人請到的是湖心的茶室。

穆長縈臨進去前拉著丁午問道：“阿亭呢？”

南舊亭在莫念珠出嫁的前一日就回來了，可是他剛回來就腳不沾地的理監尉司的公務。莫久臣稱病之后，他便更加繁忙。穆長縈已經很久沒有見他了。

丁午回：“南侍衛在王爺的書房。”

穆長縈出可惜的表：“萬一柳盈月要是打我怎麼辦？丁管家能幫我打回去嗎？”

丁午哭笑不得：“王妃，這里是煦王府，誰敢打您。就算是離開煦王府，誰又敢欺負您。”

穆長縈嘆息道：“丁管家是忘了兩個月前我在柳家的遭遇了。”

穆長縈在柳家可是差點沒被欺負死，要不是莫久臣去了，穆長縈都有可能與柳家魚死網破。

丁午聽出王妃語氣里的埋怨，道：“王妃請放心，老奴會一直陪在王妃左右。”

現在柳盈月的份今非昔比，以得志就狂妄的子，現在做了東宮未過門的良娣尾都能翹到天上去。穆長縈不怕柳盈月，只是擔心自己掌握不好應對的火候。現在又丁午在旁邊陪自己，反而更加放心。

兩人走進茶室。

“姐姐怎麼想著過來了？”穆長縈直接繞過柳盈月坐在茶幾的后面。

柳盈月今日可是細心滿滿的過來。自從一躍為東宮良娣之后，在柳家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就連親父親見到都要多擁護幾聲，更別提其他家的夫人小姐，更是將和的生母錢氏捧得天花墜。

母倆一時得意忘形，虎虎生威。

柳盈月挑眉：“父親讓我送來請帖給你。”

說著柳盈月拿出一份請帖放在桌上。丁午眼尖，拿起請帖攤開放在王妃的桌前。

穆長縈一看，笑出了聲：“原來是夫人的生辰呀。父親還有勞姐姐親自送來，怎麼？是準備大大辦？”

柳盈月笑著：“母親是柳家的主母，五十壽辰自然是要辦一下的。”

“想必這個壽辰一定會非常風。我嫁來王府兩年多，還是第一次邀娘家的喜事呢。”

柳盈月心頭一沉，明顯聽出“柳扶月”是在埋怨。瞟了一眼旁邊的管家丁午，沒想到“柳扶月”會帶他來，這話要是被丁午傳回給煦王爺，柳家不免又要被煦王爺明里暗里擺一通了。

“妹妹說笑了。”柳盈月說：“咱們柳家本就沒什麼喜事，這不一有熱鬧就立刻來請妹妹了。”

穆長縈輕笑一聲：“妹妹收下了。不過，我應該去不了。”

“為什麼？”

“夫人是你的母親，不是我的生母。我無需過去吃這頓飯。”

柳盈月來煦王府之前被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柳扶月”來參加。是當家主母，又是太子未來的親岳母是十分要面子的。柳家的各位兒不如果都捧的生辰場子的話，更是能夠在眾位面前抬起頭來，顯示自己這個當家主母做的有多功。

所以，“柳扶月”必須要回去。

柳盈月想起母親的囑托，說：“都是一家人，妹妹常回家看看是好的。”

穆長縈樂了：“現在拿我當一家人了？我上次回娘家的時候可是沒有到一點家的溫暖。”

柳盈月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穆長縈舒服的倚靠著后的憑幾，說：“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以什麼份回去呢？”

柳盈月假笑：“妹妹想以份回去？”

“妹妹”這兩字被柳盈月咬的極重，言外之意是奉勸“柳扶月”以柳家二小姐的份回去參加生辰宴。那天的主角是母親，不能讓別人占了風頭。

穆長縈假裝沒有聽清，故意犯難：“論家里的輩分，我要喚夫人一聲母親喚你一聲姐姐。若是夫人與姐姐你要以東宮岳母和東宮良娣稱呼，從婆家來看，夫人應該尊我一聲煦王妃，你要我一聲嬸嬸了。”

“你——”柳盈月變了臉。

穆長縈繼續說道：“父親一向喜歡被別人高看，一府之中出了兩個妃子應該是值得炫耀的事吧。”

穆長縈對丁午說：“丁管家你見多識廣，懂得這些禮儀。你覺得，想讓我父親臉上增，我應該是以柳家二小姐庶的份回去，還是以王爺的正妃份回去更合適。”

一個王妃，一個良娣。一個正妻，一個妾。

柳盈月不是過來耀武揚威嘛，穆長縈絕對不會給這個機會。

丁午不僅是見多識廣更是懂其中的門道，低頭俯說：“依老奴看，柳夫人現在是太子殿下未來的岳母，夫人生辰宴東宮必然會有代表到場。東宮出場的宴席是要在禮部上冊的，一旦上冊就不是簡單的生辰宴了。柳夫人想要大大辦完全可以，可是要配得上柳扶月的五十壽辰和禮部張羅，老奴認為王妃回去是盡孝，但是規矩擺在那里，以您的份回去還是要放在尊位的。”

言外之意。一個煦王妃遠遠高于柳家上下，什麼庶二小姐，在尊卑上面，煦王妃是要坐在最頂上的。

穆長縈裝作才明白的樣子，可惜道：“即是如此，我可千萬不能搶了風頭才是。姐姐，哦，不，是柳良娣。夫人的生辰宴，我還是不去的好。”

一主一仆變得法的在氣！

柳盈月倒是不想讓“柳扶月”回去，可是事已經發展這樣，“柳扶月”要是不回去參加生辰宴反而會落下口舌，這對將來住東宮以后的口碑非常不利。可是要是真的以煦王妃的份回去，又是柳家人為讓路，那自己豈不依舊落了下風！

穆長縈見柳盈月變了臉說不會出話來，就知道自己功氣到了。將請帖合上，丁午很有眼力的將請帖送回到柳盈月的桌上，表示拒絕。

柳盈月咬牙關，不過須臾出微笑：“瞧妹妹如此見外，父親和母親只是覺得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一同宴會，想念罷了。還是請妹妹按時參加，我們都在家等你。”

好忍耐的肚量。

這次穆長縈由衷佩服柳盈月的忍耐力，要是放在上，早就被氣的扭頭就走了，還管這些。

“好。”穆長縈應下：“我會準時回去的。”

茶室里又聊了一會兒之后，丁午送柳盈月出門。

穆長縈提著子一路狂奔回去朱雀榭。

經過湖邊的莫久臣看到一個人影跑過，問道：“剛才是誰跑過去了？”

同樣看到一模淡黃人影跑過去的南舊亭，呆呆的回答：“看跑步姿勢應該是王妃。”

穆長縈不知道自己狂奔的姿勢被莫久臣和南舊亭看個正著，一路跑回朱雀榭發現桃溪不在，想起桃溪應該是去廚房了，又是向廚房一路跑去。

這抹淡黃的人影再次落到高令和玲碧夫人的眼里。

高令面無表看著過于活潑的王妃。

玲碧夫人憋了好久，最后扔出一句：“有病。”

穆長縈還是不知道自己又被這兩個人看到，一溜煙的往廚房跑，大喊：“桃溪。”

正在廚房監督廚子熬紅豆湯的桃溪出門差點和王妃撞了個滿懷。

“王妃——唉——”桃溪話沒說完就被王妃拉到墻角，差點沒有站穩。

扶住氣吁吁的王妃問：“怎麼了？”

穆長縈大著氣說：“剛才柳盈月來了。”

“我知道。”

“給了我一張錢氏生辰的請帖，我們有理由回柳家了。”

沒錯，穆長縈想要回去柳家是需要理由的。當下回柳家參加錢氏的生辰宴就是最好的機會。既然柳茂當掉了柳扶月的一些件，們又找不到，那麼還不如直接問魏氏比較靠譜。只要能夠會柳家，就更好詢問關于柳扶月丟失的東西。

桃溪聽完瞬間興：“太好了！”

“所以我們需要別的準備。”

“王妃說，我們該怎麼做？”

“調查一下柳茂去了哪個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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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舊亭不是第一次來到朱雀榭，可是這次卻有點手足無措的覺。尤其是面對王妃和桃溪不懷好意的眼神，良他有非常強的心理準備也有點發怵。

“不知王妃找屬下有什麼事？”

穆長縈和桃溪相視一眼，出狡黠的微笑：“阿亭最近忙嗎？”

“還好，都是些平時的公務。”

“那就是不忙唄？”

“也——也可以這麼說——”南舊亭嚇了一跳，看著突然靠近自己的臉：“王妃離我那麼近做什麼？”

穆長縈靠近南舊亭，笑著說：“我有件事想拜托阿亭幫忙。”

南舊亭向后幾步道：“王妃盡管說，屬下一定照辦。”

穆長縈出十分不開心的模樣，嚇地南舊亭心里咯噔一下。

說：“柳茂將我的東西變賣還賭債了。”

“什麼？”說到正事，南舊亭恢復認真的表：“他竟然敢！”

穆長縈委屈的點頭：“可見我在柳家有沒有地位。不過我不想現在和他追究，我只想知道我的東西被抵押在哪家當鋪。南侍衛，你能幫我嗎？”

幫助王妃義不容辭。

南舊亭道：“王妃放心，包在屬下上。”

“好。還是阿亭讓我信得過。你只需幫我查到便可，我要拿當鋪的單子找柳茂算賬。”穆長縈出難過的表回頭對桃溪眨了眨眼睛。

桃溪差點沒有控制住笑出聲來。

南舊亭最看不慣柳家的臉，十分嚴肅的說：“是。屬下會辦妥。”

穆長縈迅速轉過頭來囑咐：“這件事先不要對王爺講，我不想讓王爺因為我原因與柳家關系越來越不好。”

肯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娘家才對王爺藏的。

南舊亭心里對王妃的好度直線上漲，王妃真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