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康邁步下臺階:“刀!”
王參軍急忙沖進廳,將他素日用的那把銀背大環刀捧了出來,向著蕭太康一扔:“旅帥。”
蕭太康目不斜視,張手一揚,便將那把刀接了個正著。
嘩啦一聲,是刀背上的銀環出聲,那雪亮的大刀鋒閃的人眼睛都花了。
楊儀還沒來得及反應,蕭太康刀鋒一掠,對面陳獻也正拔刀出鞘!
兩道影錯,鐺鐺!幾聲脆響在耳畔炸開。
薛放一邊盯著現場,腳下挪走到楊儀旁,右臂垂落稍擋著。
此刻原本站的還算遠的屠竹跟小甘飛跑過來,薛放沉聲道:“別離了先生左右。”
屠竹應了聲“是”,小甘聽見“先生”的稱呼,不由多看了薛放一眼。
楊儀道:“蕭旅帥為何突然手?”
薛放臉凝重:“不知。”
其實他心里明白,蕭太康如此,是因為被急了。
他越是這樣急,卻顯得心虛。
薛放再一次在心中懷疑:難道……真的是他嗎?
這個念頭跟螞蟻啃噬似的讓他難。
尤其他發現,蕭太康對陳獻,竟是步步,殺招,一點不像是對待巡檢司同袍那樣,他毫面余地都不留,這種架勢,簡直如同對生死仇敵。
薛放心頭一寒:他想干什麼?這是想殺了陳獻嗎?
要是殺了陳獻那麼……自己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蕭太康是要徹底撕破臉?圖窮匕見了嗎?
屠竹有些張:“沒想到蕭旅帥的手這樣出。”
蕭太康再怎麼樣也上了年紀,可跟陳獻過起招來,簡直虎虎生威,竟把陳獻得死死的。
若不是陳獻這幾年進益非凡,此刻早就重創于他手下了!
連楊儀這個外行都看了出來:“怎麼看著,陳旅帥的形不大妙呢?”
薛放往前走了半步。
此時陳獻揮刀一掠,將蕭太康頂的刀鋒擋住,間門不容發一刻,他向著薛放使了個眼。
薛放的手微微握,止步。
場中那兩把刀角力一樣,刀鋒對刀鋒,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呀細響。
陳獻明明于下風,卻竟笑道:“蕭旅帥,你果然上了年紀,聽說當年你這一刀下,就算是泰山石也要被劈兩半。”
蕭太康冷哼了聲:“我今日就教教你們這些沒規矩的后輩小子!”
陳獻腳尖一踢,地上一塊碎石向上飛起。
蕭太康閃,刀鋒一掠,鐺鐺兩聲,將碎石擊飛。
陳十九鬢邊的汗:“教規矩可是要用真本事,方才那點可不夠看的。”
蕭太康冷笑:“好小子!不愧是長武伯的子孫,算你還有一把骨頭。”
兩人說話間門揮刀再戰,這一次,蕭太康的攻勢越發凌厲,就算陳獻法靈活,卻仍險象環生,有一次幾乎給那刀鋒削到腦袋,虧得他閃得快,只把一縷發掠了去!
楊儀著實擔心了:“旅帥,快勸停老將軍吧。”
薛放道:“勸停?他是在我。”
楊儀一愣:“什麼?”抬頭看向薛放面上,突然心頭一悸。
薛放的臉是前所未有的冷峻,甚至還著一烈烈狠意,他盯著場中對戰的兩人:“他在等我停,不……他是想我低頭,斷了這個案子。”
楊儀忐忑:“可……蕭旅帥為何如此倉促。”
“不是倉促,他心里有……”
那個“鬼”字還未出口,薛放忽然怒吼:“蕭太康!”
吼聲震得楊儀一,旁的豆子也跟著急忙悲鳴后退。
薛放卻縱一掠,竟是赤手空拳沖場中,與此同時,蕭太康的銀背大環刀發出一聲令人骨悚然的嘯聲,向著陳獻肩頭削去!陳獻揮刀自保,卻擋不住那泰山頂的剛猛氣勁,腰刀“嘎”地一聲響,竟斷了兩截!
陳獻只覺著肩頭一涼意,還來不及細看,那熱乎乎的鮮已經濺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