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傻啊！

這世上，還有誰比自己更傻呢？

不過他們大概沒有人知道，自己其實對詩詞書畫沒有多麽鍾，之前不過是為了裝腔而已。那些東西，一向都讓不耐煩得很。大概，跟自己的母親一樣，是個懂不了風花雪月的人。現在把它送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心疼銀子，畢竟這可是笛駱先生的真跡呢，若賣出去，得賣不銀子……

燕兒看玄玲捧著詩集發呆，以為心疼不舍，便勸道：“姑娘喜這詩集，便留著就是了，何必要拿去送人。更何況，大一向有公子撐腰，說不原諒您，便真的不原諒您了，無論送什麽也沒用。可話說回來，您才是玄家正兒八經的嫡出姑娘呢，往後也是要嫁出去的，並不在府裏瞧他們的臉過日子，又何必為難自己，去給人賠笑臉呢！”

燕兒原先是二等丫頭，隻因跟著玄玲出嫁的人還沒回來，這才臨時提上來伺候。

從前也是在玄玲的院子裏幹活，但並不是一等大丫頭，對玄玲悉，卻不能說有多麽了解。

但到底是跟了一場的人，往後說不得，還有一輩子的逐步緣分，自然是心疼自家主子。

玄玲聽了的話，搖頭強笑：“你說的沒錯兒，我是要嫁出去的，自然不必再家裏看誰的臉。你卻不要忘了，到底母親還在家裏呢。哥哥與母親之間誤會頗深，雖說有孝道加，哥哥並不會為難母親。卻到底，讓他們的母子關係疏遠太多了。作為母親的兒，哥哥的妹妹，隻我隻有希他們好的，若能求了伊人說幾句好話，借來母親與哥哥之間的誤會，那便再好不過了。”

其實哪裏有什麽誤會，不過是母親聽了士的話，恨兒子恨不得直接扔掉，最後真讓他找了個借口扔出去而已。

兩人之間，除了目前自名分之外，並沒有多親。

這一點，本不是誤會，而是玄黎與秦氏之間，都心知肚明的事。

隻是，作為兒，玄玲顯然隻能這麽說，尤其是當著丫鬟的麵，還能說誰的壞話？說自己親娘幹了壞事心虛，需要結兒媳媳婦求得他們原諒才行？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然，即便是心知肚明，有人還是願意自欺欺人。這一席話傳到秦氏耳朵裏，又把了個痛哭流涕自不必提。

發完歎之後，玄玲便把詩集給了燕兒，吩咐有道：“這一本詩集，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了。嫂子一向詩，從前在家時，便總來借去看。你把它送過去，親自給，便說我不這些了，留著也是無用，不如給了知音人，也免得浪費了不是？”

燕兒還能說什麽？

隻好傷萬分地聽命去了。

可玄玲運氣不好，經了一回事，便大變忽然起錢財來了。與同樣的是，如今的慕伊人，也早就厭煩了詩文風月，同樣癡迷於金銀珠寶。

隻是跟玄玲不同的，伊人有青州公主的產，還有贇都鐵礦的分紅，每年到手的銀子何止萬兩。就是再，有這麽多的進項，不說滿足，至對錢財的，也不那麽急切了。

所以，除了自己之外，旁人對這一點並沒有看出來。

他們頂多覺得生活奢華，但為貴族人，奢華的生活，本就是常態。

因此玄玲割一般送來的詩集，對來說早就沒有了吸引力。伊人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讓燕兒給玄玲送回去了。

燕兒護主，有心替自家姑娘說幾句好話，可惜話還沒開口，就看見玄黎回來了。

大公子風霽月的，是看著對誰都溫和，可惜他們都知道，這一位其實非常嚴酷。畢竟外人或許不清楚，但在府中伺候的，又有誰不知道，自家大公子，連老爺和太太的賬都不買？

家裏的人，除了老爺子之外，就沒有一個不怕的。燕兒見了他，別說替玄玲說好話，連自己幹什麽來的都忘了，隻恨不得低著頭，全完不引起他的注意，就怕公子一時興起，問究竟為什麽過來。

索玄黎本沒把放在眼裏，目不斜視就走進去了。

燕兒也知道，自己應該著頭皮，繼續請求大收了姑娘的禮。但對於玄黎的畏懼，讓躊躇不前，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拿著詩集又回去了。

玄玲的丫鬟走了，西苑沒有一個人在意。

伊人自自顧自地反著冊子，專心致誌，玄黎進來便問：“在看什麽？”

“看名冊，我讓卜文把適齡未婚的管家子，還有小掌櫃們都羅列起來了，從家世到長相脾氣都標了出來，準備挑幾個合適的，再同綠意說。就是……人再好，也得看看不得來……”

“這事兒有什麽難的？把他們都來，讓你的丫頭自己挑就是了。”

“哎？”

玄黎一笑：“待過幾日，我沐休時，咱們去別莊小住幾日。到那時也上這些小夥計，你分派他們去幹活兒就是了。讓你的丫頭在後頭盯著，瞧上了誰，再跟你說。”

“這倒是個法子！”

伊人高興地坐了起來：“也不用我給分派活計了，便讓綠意去當這個臨時管事吧。相幾日就能看出什麽子了，稀罕什麽樣兒的，到時候不就知道了麽？”

“這名單你給管事，讓名單上的人，都把時間空出來，就是到時候有要事分派。”

伊人果然不愁了，說幹就幹，立刻把管事來，給了名冊之後，又吩咐他把去別莊的事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