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差點以為自己趕不上這一班飛機了。
出租車飛馳在午夜的濱江大道上,看著窗外寂靜的城市燈火,心里想著,如果、如果真的趕不上了,會毫不猶豫地回家,為剛剛那番誅心之言、哭著懇求傅司白的原諒。
知道,他一定會原諒他,一定會的…
如果命運可以為做出抉擇,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什麼都不想,只想和他在一起、就算私奔到天涯海角,也都無所謂了。
司機知道時間快趕不上了,油門踩到底,一路飛馳來到了機場,機場廣播里催促著最后一位國際航班的乘客趕登機。
溫瓷在通過安檢的時候,腦袋木木的,穿過了安檢通道,來到登機口。
登機口還有兩位乘客在檢票,溫瓷跟在了他們后,登上了飛機。
瀾寧藝團的姐妹們對揮了揮手,險些以為要趕不上飛機了。
而當溫瓷走上飛機的那一刻的,就知道,和傅司白…是真的再無可能了。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溫瓷耳朵里一陣耳鳴,著城市漸漸遠去的星火。
他的年也曾在星之上,卻因跌落凡塵。
現在要把一切都還給他,祝愿他幸福平安,未來有良人相伴。
溫瓷到頸子上懸掛的貔貅吊墜,放到邊,輕輕吻了吻。
再見了,傅司白。
......
在傅卓安和蕭雅世紀婚禮的那一天,傅司白一肅殺的黑西裝、白襯,帶著母親的像來到湖心島的婚宴現場。
在一眾商界風云人的見證下,他竟在湖心島放起了璀璨的白日煙火、捧著像給他媽媽看,著實將這場盛大婚禮給鬧翻了天。
莫染給發來了現場的視頻,看得出來,視頻的男人,明顯帶有醉意,肆意妄為,如修羅惡鬼一般笑著,最后捧著像坐在了階梯上,醉眼看著現場兵荒馬的一切。
溫瓷被他蒼涼的眼神狠狠刺了刺。
他重新為了傅氏集團的繼承人,眼底卻再也沒有了。
.......
世界巡演持續了兩年,溫瓷還給自己留出了一年的時間,到走走看看,見識更加廣闊的風景和世界。
時間過得很快,溫瓷也去了歐洲一些知名藝學府進修、不斷提升自己。
一向薄弱的英語,自然也越練越好,甚至因為在法國呆的時間長,還自學了法語,現在用口語和別人流完全沒有問題。
溫瓷去了很多地方,看過挪威的極,阿爾卑斯山的雪山和草地,塞納河畔一坐就是一下午,端著一杯咖啡,慢悠悠地事件的流淌…心也舒緩平和了下來。
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的心還是會不控制地想到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為了燙在心上的一抹難以抹去的煙痕,淡淡的,怎麼都不掉,無意間到…還是會作痛。
溫瓷和傅司白都加了【鬼火樂隊】的微信群。
這兩年,群里段飛揚和莫染他們還是會時常聊天八卦,但溫瓷和傅司白卻再沒在群里冒過泡了,就像了一般。
但都沒有退群。
三年后,溫瓷回國,最后一場演出在海城舉辦,算是溫瓷的收之戰。
作為國際知名的首席舞者,巨幅海報早早地被掛在了海城藝館門前。
這副海報極有意境,是溫瓷穿著波粼粼的人魚裝,伏在黑的水面之上,波痕漾。
這場演出也是以魚水為主題,溫瓷要用的形語言去模擬魚兒在水里游的自由靈的姿態。
就像當年林遙之的《鹓鶵舞》一樣,這支舞也了溫瓷的名代表作。
【鬼火樂隊】的微信群里,莫染發了一張《魚水》的海報,破天荒地艾特了溫瓷。
染。:“@遠行的大蘿卜,回來了?”
溫瓷看到信息時,心臟驀地一跳,趕給莫染發了小窗私聊——
“回來了。"
染。:“喲,這還特意私聊,怕誰知道呢。”
卜卜:“走的時候,他是放了狠話的,不好他知道。”
染。:“那我去撤回吧。”
卜卜:“嗯!你-3-。”
染。:“不好意思哦寶,過了時間,沒辦法撤回了。”
卜卜:“qwq。”
染。:“放心,有姐在!他不敢對你做什麼!姐保護你!”
卜卜:“嗯嗯!其實我也不怕他的,只是我自己心里...”
是于心有愧,所以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風吹草。
染。:“傅司白現在已經是傅氏集團的當家人了,接手集團之后迅速擴張,雷厲風行的狼做派,傅氏集團在他手里價漲了百分之三十,沒誰了。”
卜卜:“我知道的。”
染。:“喲,你遠在千里之外,都還關注著呢。”
卜卜:“沒有啦,只是微博經常能刷到和他相關的消息。”
染。:“也是,這家伙天上熱搜,已經是國民老公了。他爸和蕭雅被迫帶著孩子定居了歐洲,算是被他給趕走了。爺爺半年前過世,現在他在國是一個親人都沒有,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其實也蠻寂寞的。”
卜卜:“。”
染。:“和我們這些老朋友偶爾小聚,也是冷得很,笑都不怎麼笑了。邊也一直沒人,段飛揚還說他是年輕時談得太多,現在力不濟了,他也沒生氣。”
染:“反正這人就…不怎麼像個人了,像個面無表的賺錢機。”
卜卜:“方心慈呢?”
溫瓷其實也從段飛揚后來的描述中,得知了方心慈心底的盤算。
其實蠻后悔當時段飛揚去接,讓段飛揚心里有了這麼一段苦的憾。
染。:“當初老爺子去世的時候,是拉著傅司白的手臨終囑托,讓他一定要照顧方心慈,當時一屋子人都看著,傅司白愣是一聲沒應。”
染。:“不過后來,他倒也沒趕走,扔在公司里任閑職了。”
卜卜:“他們會結婚嗎?”
染。:“怎麼可能!別說傅司白對沒覺,就說是自己兄弟喜歡的人,他也絕對不可能和有什麼的。”
段飛揚喜歡方心慈,所以方心慈是絕對沒辦法和傅司白在一起了,傅司白不可能因為丟了段飛揚這麼個鐵哥們。
算是…機關算盡一場空。
卜卜:“親的,不說了,我要登機了哦。”
染。:“嗯!一路平安!”
經由幾十個小時的旅程之后,飛機落在了海城國際機場。
溫瓷重新呼吸到略帶海鹽味的氣息,一切都是那樣的悉與傷。
和傅司白在海城停電那晚的徹夜瘋狂,仍舊歷歷在目。
傅司白現在...肯定是恨了。
溫瓷仍舊定了當年來海城時所住的藝園區的酒店。
坐上出租車去酒店的路上,鬼使神差地開了微博,進了傅司白的個人微博——【不值得】。
他微博一向和微信同名,這麼個略帶青春傷氣息的名字,跟其他公司總裁的微博名,譬如【偶爾講真話的老劉】,那真是不在同一個畫風。
溫瓷看到他的上一條微博是在一天前,隨手轉發了一場亞太商融論壇,而ip地址顯示發微博的定位,是在海城。
的心臟驀地一跳。
他也在海城?
溫瓷又搜索了亞太商融論壇的相關信息,看到邀名單第一位,就是傅氏集團總裁——傅司白。
有直接以他作為主語寫了新聞報道的微博,微博配圖里,男人穿著肅穆的黑西裝,與其他合作伙伴相互握手致意。
溫瓷看到他曾經那一頭張揚不羈的銀發已經全然染黑了。
黑眸黑發的傅司白,氣質更顯冷漠,不復年時的輕狂不羈。
溫瓷看著他的照片,細細地打量描摹著他英俊的五,不知不覺間…車已經到了酒店,收了手機,定了定心,拋出了所有的雜念。
眼下打好海城這最后一場收之戰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不應該多想。
……
在合作伙伴托馬斯的強烈請求之下,傅司白陪他來藝館觀看演出,來之前心里已經有所猜測了,果不其然,大幕拉開,果然看到了他最想見、也是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托馬斯特別喜歡溫瓷的演出,幾番緒激地向傅司白安利,說他以前在黎便看過的演出,的那場巡演火了整個歐洲,掀起了一古典藝的熱,這次聽說海城這一場是收之作,無論如何也必須來捧場。
傅司白全程沉默,看著舞臺上宛如魚兒般暢快游的孩,泛著淡藍鱗片的曼妙姿,仿佛與音樂相融,顧盼流轉、如夢似幻。
他時而看看,時而移開視線,竭力控制著自己,控制著那顆早已沉寂的心臟,絕不要再橫生波瀾。
《魚水》之舞的最后幾分鐘,溫瓷出了點小問題,有一瞬間愣了三四秒,導致后來好幾個舞步沒能跟上節奏。
這是這兩年所有的演出都未曾出現過的紕,也是在舞臺上首次出錯。
這三四秒的紕,來自于和前排觀眾席的男人對視的剎那間的驀然失神。
舞蹈時,溫瓷其實很觀眾席,因為舞者每一個眼神都構了整個演出的一環,該看哪里、不該看哪里,該用什麼樣的眼神…都是有嚴格規定的。
但偏偏那一個瞬間,溫瓷就是看到他了。
海一般的人群里,溫瓷總是能夠一眼見他,這幾乎為了的一種特異的能力。
看到傅司白角綻開一抹冷戾的笑,似乎能聽到冷冰冰的聲音,在耳畔道:“還敢回來?”
幸而溫瓷舞臺經驗富,落下的這三四秒在后來的舞步里追了上去,不再遲疑,收斂了視線,沉著心緒跳完了最后幾分鐘。
藝廳掌聲如雷,溫瓷在最后和演員們牽手謝幕的時候,沒忍住又朝傅司白所在的方向了一眼。
座位,空空。
他走了。
向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也不敢奢望幸福,直到她遇上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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