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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個月,周武帝的已經十分壯實了,聽覺和嗅覺也比以前更加靈敏,獨自在碧霄宮裡遊半天完全不問題。近段時間,他常常在宮門口徘徊,心裡開始著急,因爲他的已經昏迷兩個多月了,再不醒來大周的隨時會發。而且,沈太師和慧茹越來越明目張膽的攬權舉讓他嗅到了一危險的氣息,若是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指不定他們會生出竊國的心思。現如今,他已經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堅定不移的信任沈家了。
比他更著急的還有馮嬤嬤。見皇上自足那天起就對主子不聞不問,好似完全忘了有這麼個人,坐不住了。
“娘娘,您一個荷包給皇上送去吧,也好讓他知道您時時刻刻都想著他。不然,這足要到什麼時候?”給孟桑榆按肩膀,馮嬤嬤苦口婆心的勸道。
剛剛跑進寢殿的周武帝聞言立即眼含煞氣的瞪向馮嬤嬤。德妃是他的人,這賤婢竟然讓德妃給那假貨做荷包?真是該死!
“放心,我很快就能能解了。皇上兩月未曾臨幸後宮,如今外面都在傳言皇上傷了本,無法孕育子嗣。李相一黨最近頻頻上書,勸說皇上及早立後立儲,這後位和儲君的最佳人選自然就是李貴妃和二皇子了。良妃早已視後位爲的囊中,且爲人極是明,深諳借力打力之道,這時候肯定會放我出去,將這一池渾水攪得更渾。但是很可惜,我從沒肖想過後位,不可能如所願去對付李貴妃。不放我還好,我樂得輕鬆自在。”孟桑榆擺手,語氣滿是無奈。
“促使皇上您足的是,想讓皇上給您解的也是,什麼時候對皇上有這般大的影響力了?不過眨眼功夫便寵若斯,該不會用了什麼妖法迷了皇上吧?有李貴妃,賢妃和您在,這後位人選怎麼著也不上啊!”馮嬤嬤對良妃的橫空出世到很不解。
“沒有妖法,嬤嬤你想多了。”孟桑榆哂笑,低不可聞的呢喃道,“這後位從來就是的,哪裡得到別人?”
“啊?娘娘您說什麼?”馮嬤嬤沒聽清楚,忙追問道。
犬類的耳力遠超常人,周武帝把孟桑榆的呢喃聽得一清二楚,僵的同時心在劇烈震。聽們的對話,這人不會連朕對良妃的都看了吧?那雙眼睛究竟有多利?
心頭先是涌起被人看穿的惱怒,隨後便是濃濃的心虛,周武帝尾一甩,竟然落荒而逃。此時此刻,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人。原來知道的比他想象中更多,原來一直無心後位,自己那些防備利用簡直像個笑話!
沒有注意到來了又走的絨團子,孟桑榆對馮嬤嬤擺手,表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朝堂上,沈家和李家的爭鬥越演越烈,李相基深人脈廣,沈太師簡在帝心,兩派人馬堪堪鬥了個平手。要想打破僵局並不容易,還得從側面著手。
就在這個時候,沈慧茹果然了借力打力的心思,指示假皇帝解了德妃的足,讓參與到這場爭奪中來。德妃從未將看在眼裡,絕不會將算作對手,定會全力算計李貴妃,屆時只需隔岸觀火再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果然沒幾天,孟桑榆就收到了孟母遞進來求見的宮牌,而皇帝也欣然準許,這便是解除足的信號了。
孟母三十許近四十,與德妃有六七分相似,也算是風韻猶存,只眉心間有幾道淺淺的痕,似是長年累月皺眉而,可見平時頗多勞。
“林氏見過娘娘……”見兒進了正殿,孟母林氏連忙起行禮,卻被孟桑榆搶先扶住。
“母親勿要多禮,坐!”孟桑榆將孟母扶到客座,自己纔在主位上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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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嬤嬤抱著阿寶就要出去,將空間留給母倆,阿寶卻嗚嗚了起來,一邊拉著馮嬤嬤的手臂一邊用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朝德妃看去,眼裡滿滿都是不捨。相久了他已發現,德妃對這個表毫無抵抗力,只要一擺出來,德妃立即對他千依百順。
孟母進宮必會帶來孟長雄的消息,他一定要留下來旁聽。想到孟長雄是德妃的父親,他的心便十分複雜,但以往那種毫無顧忌的利用和傷害,他卻是再也做不出來了。他想,只要孟長雄願意出軍權,這些給予德妃的榮寵他絕不會收回,而且還會補償更多。下意識的,他不願意去想象德妃日後淒涼落魄的樣子,明的笑臉纔是最適合的表。
“嬤嬤,把阿寶給我。你也別走了,留下來伺候吧。”果然,孟桑榆表一,立即將阿寶摟進懷裡親了親。
心願得償,阿寶的尾不可遏制的搖晃起來。討好主子的技能他如今運用得越來越練了。
“奴婢遵命。”馮嬤嬤面上出些驚訝,心裡卻十分愉快。以往國公夫人進宮求見,主子從不讓在旁伺候,還當主子不信任呢。
“這小東西就是連累你被足的罪魁禍首?”見兒笑意盈盈,天真爛漫一如未嫁之時,孟母嚴肅的面容也和下來,指著阿寶問道。
“不關阿寶的事。良妃心恨我久矣,阿寶只是個筏子,沒有阿寶,總會找到別的理由打我的臉。”孟桑榆阿寶的小爪子,語氣一派雲淡風輕。很明顯半點沒把足的事放在心裡。
周武帝趴在人臂彎裡,豎起耳朵傾聽兩人談話,再也不會因聽見‘良妃’二字而心跳加快,反倒因德妃的維護到心暖。
“有什麼資格恨你?”孟母語氣憤憤,“這三年裡,你替擋了多災厄,剷除了多敵人,只需舒舒服服的待在鍾粹宮,坐等皇上的憐就可,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阿寶耳朵了,搭在德妃手臂上的爪子有些僵。
馮嬤嬤則出迷茫的表,不明白主子們的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娘娘替良妃擋災?
“是啊,就是不滿足才恨我啊!我四妃之首的位置本該是的,我協理宮務的權利本該是的,我的碧霄宮我的凌雲殿我的私庫,我的一切一切原本都應該屬於,你說恨不恨我?”孟桑榆嗤笑,語氣裡滿滿的譏諷和無奈令周武帝心。
“荒謬!怎麼不看看你被人下了多次毒,被人使了多次絆子,被灌了多避子湯?有本事和你換換,看看究竟能在這宮裡活多天!沈家的人果然都是這般人品低下,偏還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欺騙世人!皇帝是瞎了眼吧?”孟母臉頰漲紅,語氣越來越憤恨。
孟母每說一句,周武帝的便僵一點。被下毒,被使絆子,被灌避子湯,這些事他都知道,但如今聽來卻似一把鋼刀,在一點一點剮著他的心頭。口那種憋悶到疼痛的覺做愧悔無地。
“母親慎言!”孟桑榆連忙擺手,點醒口不擇言的孟母。
孟母臉一,憤恨的表立刻平復下來。
“我好端端一個兒,本該被人寵被人疼,卻偏要送進宮裡讓人糟踐……”孟母語氣哽咽,搖搖頭再也說不出話來,憔悴的臉龐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周武帝用爪子捂住耳朵,簡直不敢再聽下去。糟踐,他對德妃的所作所爲確實當得起這兩個字,他沒有資格爲孟母的言辭發火。
“父親掌管百萬大軍,娶了我就等於娶了一把懸頸鋼刀,在這大周,除了皇上誰敢要我?”孟桑榆自嘲一笑,語氣輕鬆起來,“母親不要爲我難過,我過得很好。高高在上,僕役羣,榮華富貴,世間人最嚮往的一切我都有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沒見連椒房專寵的沈慧茹都嫉妒我麼?”
的語氣那麼豁達,表那麼開朗,帶著某種奇異的染力,令孟母當即就緩和了臉。
周武帝趴伏在懷裡,簡直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去形容這個人。似乎將邊的苦難都看做是一種恩賜,一種長必經的歷練,從不怨恨也從不自苦。待在邊,每一天都充實又快樂,再大的煩惱都能夠忘卻。沒有人的陪伴,淪爲畜生的六十多個日日夜夜,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來。
如果他現在有一雙手,他只想狠狠擁抱這個人。在這一刻,周武帝恢復人的願前所未有的迫切。不知不覺間,沈慧茹在他心裡打上的印記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孟桑榆明豔非凡的笑臉。
孟母靜默了片刻調整心,用帕子乾眼角的淚,緩緩說起了正事,“我這次進宮是爲你哥哥的婚事而來。”
“哦?哥哥這次又看上哪家兒?”孟桑榆揪了揪阿寶的耳朵,興趣的問道。
“不是他看上的,是我看上的,禮部侍郎付廣達的嫡長。雖然容貌普通了些,可勝在子剛強,頭腦靈慧,小小年紀便掌管家務,呵護弟,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繼母手底下活得風生水起。這樣的子正好娶來管著你哥哥,也好他闖些禍!”孟母笑了,顯是對這個付小姐滿意到了極點。
“長相普通可有點難辦了,哥哥最人,怎會看得上?若不是他這子,半年前也不會闖出那般滔天大禍。”孟桑榆了額角,說起哥哥便是一陣頭疼。
周武帝習慣的含住一手指,輕輕碾磨允吸,想讓開心一點,惹來孟桑榆溫一笑。
“那哪兒能怪他?若不是沈熙言騙了柳琦思的清白又不給贖,害得柳琦思懸樑自盡,你哥哥也不會把沈熙言打破了相。你是沒看見,柳琦思的婢拿出來那些信,沈熙言山盟海誓,指天畫地允諾要將救出去。結果呢?奪了人家的清白之就沒影兒了!那柳琦思也是自作孽,你哥哥當初要爲贖是拒絕了,不知到了黃泉底下該如何後悔!”孟母甩甩帕子,不勝唏噓。
“以前也是宦千金,讀過幾年書,怎會看上文不武不就的哥哥?所以說,心氣兒太高了就是不好,人若要活得自在,最要的是識時務,能看清自己的境。”
孟桑榆有而發,周武帝再次被懊悔和愧疚折磨的心如針扎。因爲對沈太師和良妃的信任,這件事他也沒派人深調查,竟不知裡面還有這麼一段不堪的。如今回想起良妃素日對自家嫡親兄長的盛讚,他心裡就膈應的慌。可憐德妃的哥哥,被他賞了六十大板,足足臥牀三月纔好。
見阿寶直往自己懷裡拱,好似有些畏寒,孟桑榆連忙拉開外衫,將他仔仔細細裹好。淡淡的馨香和溫立刻治癒了周武帝崩的心。
孟母也湊過來了阿寶的頭,面帶期盼的開口,“我就是怕你哥哥不願意,所以想要你賜婚。我犟不過他,也只有你和你爹能治他了。你爹遠在邊關,母親只能靠你了。”
孟桑榆當即點頭,“母親放心,哥哥的事包在我上。目前我還未完全失寵,去皇上那裡求道賜婚的旨意還是能的。付大人家只是書香門第,沒有實權,皇上應該會同意。”
周武帝聞言口開始憋悶。只要一想到這人用平日那副熱如火,溫小意的模樣去求那贗品,哪怕知道只是假裝,他也覺得不堪忍!
作者有話要說:讓狗皇帝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渣!後面要開始了,,不停,到死去又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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