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滿臉神魂落魄的顧瑾之外,顧文君還看到不人。
畢竟終于到了會試開考一日。
全徽州的考生都聚集此地。
不顧文君的同窗也達到了徽州,徐修言、王子逸也是江東郡籍貫的,也都在徽州科考,只是比顧文君晚到許多。
唯獨秦宸是京城人士,不用來徽州。
徐修言和王子逸兩人都與顧文君好,雖然這兩人互相之間還有舊怨,但見面到底還是能揚起笑。徐修言搖搖頭。
“早該知道的,你在徽州也一定會弄出個大名堂,果不其然!”
“嘖嘖,是我們兩個來晚了,不然跟著你鬧事,說不定還能蹭上一個免考及第的名額,多輕松啊!”王子逸倒是羨慕不已,他功課不好,便十分眼饞陛下的賞賜。
顧文君瞥了兩眼,回擊:“行了胡說八道。這件事是事發突然,我只能應急解決。你們可別想著惹是生非,天下沒有免費的好,賞賜可不便宜!”
并沒有因為這一時勝利而洋洋得意。
依然冷靜。
這件事多虧有陛下的支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加急派了萬遷之萬大人來,這才得以和平落幕。
否則,若是敬王殿下待在徽州不愿退避,還真不知道會扯出什麼簍子。
顧文君心里有很多計較,但不好和他們多說,只能警告一二。
剛好說到這,這案子里的另外一位主角也在考場外面等待。
“顧公子!”
蔡金打著招呼過來,與顧文君一行人問好。
明明他才是那個真正引發了徽州事件的人,可風頭全被顧文君搶走了,但是蔡金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滿口都是“顧公子”長,“顧公子”短,依然十分恭敬。
經過之前的事,看得出蔡金是個有意氣膽識的人,在徽州的聲也不小,只屈居于顧文君之下。
有顧文君下屬的架勢。
比起徐修言、王子逸,蔡金顯然對顧文君更加尊崇。在顧文君的介紹下,很快互相認識了,彼此點頭致意。
顧文君被以他們為代表的三撥人圍在中間。
一批是文山書院的同窗學子;一批是江東籍貫的同鄉書生;一批是徽州境的追隨者,可謂是眾星捧月,萬眾矚目,當真是風頭無兩。
就算想當做看不到,都沒有辦法。
畢竟那樣一個纖影玉脂,子卓群的俊秀年在這里,還長了一張麗如畫的容貌,肯定是誰也無法忽略過去的。
“該死的野種,耍什麼威風!”
顧瑾一個晃眼便看到這一幕,扎疼了眼也扎痛了心。
只要顧文君在這里,顧瑾就會被比下去,甚至因為他的消沉低落,所有人的考生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意他是誰。
仿佛他顧瑾真的是一個藉藉無名之輩!
顧瑾猛地一抖,怒意上頭,抬腳便想要向著顧文君走過來。他不想著自己的功課學業,也不想著自己的背誦溫習,只想著在考前給顧文君找一點麻煩。
心眼了針孔般大小,就是把滿腔的思緒倒出來,也只剩下一肚子歹毒的嫉妒。
唯獨看不得顧文君風。
“顧文君!”顧瑾冒著無數道不悅的目,生生了進來,僵開口:“呵呵,聽說連會試都不用考,直接就是進士了,為兄在這里先恭喜你了!”
他死死地盯著顧文君,希能看到這個下.賤的野種弟弟能得意洋洋起來,好在考場里跌個大跟頭。
然而,顧瑾注定失了。
只見顧文君雙目清明,斷得是一副正氣如玉的模樣,完全不為他的話所。只是淡淡回應:“謝了。不過,在下還是要參加會試的,證明自。不能辱沒陛下的恩典。”
那蔡金的黑臉高個書生響應得最快,連忙道:“不錯,我們也都要和顧公子一同去!”
“對,就算不用考也過了,那我們還是得親自來考,驗證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苦讀沒有白費!”
顧文君帶了一個好頭。
得了陛下賞賜的書生們也都沒有自負忘形,全都追隨著顧文君,要一起參加會試。這樣一來,那些羨慕、嫉妒的人也沒了話說,所以顧瑾之前挖空心思想要挑事,全都無下手!
實在是,顧文君了人心所向,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反對。
顧瑾嫉恨地扭曲了臉,一張好相貌落在他上,竟然越長越顯得丑陋。
他嘶氣道:“是啊,你還放話要考第一呢。這是何苦呢,要是去考了,沒有考到第一,豈不是丟盡了面?”
他仿佛是見到了顧文君沒考好的場景,古怪地笑了兩聲。
好像多說幾句怪氣的話,真的能影響到顧文君發揮一樣。
徐修言和王子逸本就知道顧家的糟心事,自然對顧瑾有所防備,一早便警戒起來,嗆聲回應。
“顧瑾,與其在這里心顧文君的會試績,不如先應付好你自己吧。我看你眼下的黑眼圈都快蓋住眼睛了,呵。”徐修言一派斯文,卻暗含嘲諷。
王子逸大大咧咧,捧哏:“他就是看書看得瞎了眼,嘿嘿,只怕也比不過顧文君呢,顧瑾,你就多多加油吧。”
顧瑾被說中痛腳,攥了拳頭,布滿的眼睛徹底發紅,憤恨地瞪著這一圈人。
全是一幫只會捧顧文君臭腳的賤東西!
“王子逸,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嘲笑我?你在文山書院就是一個扶不起的末等廢,考上會試再和我說話吧!”顧瑾一個個罵回去。“徐修言,你和我說話最好小心些,別忘了,你妹妹現在已經嫁給我了,對自己的妻子——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能奈我何!”
這番話,對王子逸是辱罵,對徐修言,則是威脅了。
王子逸的臉瞬間變黑,徐修言更是眼睛一瞇徹底沉下來。他們氣得想要上前,卻被顧文君手一攔。
也被顧瑾說得生了怒火,但頭腦還算清醒,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瘋子幾句話就想手,壞了考試的規矩。
更不會被激得影響緒。
不過,看起來,顧瑾是真的被打得狠了,竟然腦袋昏脹到出這種下等的主意。
顧文君心里冷笑,看來他是很潦倒失意,又被柳柳勾得意迷,失了神智。
雖然顧文君不介意顧瑾這樣落敗,可是被一個小人糾纏擾,也到底是煩悶的,踏了一步,走到顧瑾前面微微勾。
“想不到顧瑾你竟然還念著家里的妻,我還以為你在京城學坊里與季公子喝酒談心,已經對妻子沒興趣了呢。”
這話一出。
顧瑾倏地僵了。
徽州沒人知道那件事,顧瑾掩耳盜鈴般地翻了篇,自以為能完全把那些不堪的東西忘掉。可顧文君只是意有所指的一諷,種種記憶便從顧瑾的腦海里不斷跳出來。
越發清晰。
那似乎要捅穿屁的劇痛,還有眾人指指點點的屈辱……顧瑾的脖子一梗,氣都差一點不上來,整張臉憋得通紅,浮起一又一猙獰的青筋,恨不得一口咬死顧問金額。
可偏偏,顧瑾本無法反駁。
眼見著周圍人的目一變再變,顧瑾的面一燙,只覺得顧文君把他放到了火架上烤,心焦灼萬分。尤其是被他威脅的徐修言,更是冷冷地看過來,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顧文君,你閉!我可是你兄長,你憑什麼對我評頭論足?你快向我道歉!”顧瑾這下心全毀,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考試心思,一激起來甚至想與顧文君拼命。
可四周圍一圈的考生們紛紛上前,便把顧瑾攔在外面了。“你想對顧公子做什麼!”
氣氛為之一變,越發繃起來,得人不過氣來。
此時此地,誰也別想徽州讀書人心目中的偶像。顧瑾對顧文君不好,全徽州人便都對顧瑾目怒意。
顧瑾心里猛地一悸,不敢再妄。
直到敲鼓鳴鑼的聲響,要進考場了,眾人才不甘作罷,紛紛排隊進考場。顧文君看他一副憤恨畏的模樣,皺眉道:“顧瑾,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呸!你才應該小心,考出來不是第一,遲早淪為笑柄!”顧瑾跟在后面暗絮叨。
“等著吧,這些人現在捧著你,對你的期越高,等后面你摔下來,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下場只會越慘!”
顧瑾是拿自己去作顧文君的對比了,滿心險惡。
而等進了考場,翻開考卷,顧瑾瞠目一張,明明每個字都認識,結果細細讀下來,竟然完全看不進腦子里。翻遍腦海,顧瑾只記起顧文君的囂張模樣,除此之外,他神智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怎麼會?
怎麼會啊!
他可是江東第一才子。
柳柳說過的,知道他的厲害,他不比顧文君差!——這會試,他不能再考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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