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簡直驚呆了。
不說他,宋凌云也驚呆了,“陛下送你這個做什麼?”
宋普咽了一口水,“……是我斗膽和陛下要的,陛下仁厚,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我,只是,只是沒想到……”
他忽然說不下去了。
手里的布料質極好,上手便是非常溜的,白的底上還覆蓋了一層漂亮的銀祥云紋,雖然只是,但做工實屬上乘。
宋凌云看向宋普的眼神變了,“……你為什麼和他要這些東西?”
宋普在別人面前可以毫無負擔地吹彩虹屁,但在宋凌云面前,他卻難得的臉皮薄,吭吭哧哧地說:“就、就要了啊,你看啊,我不要什麼賞封,只要陛下之,不是顯得我很獨特嗎?這樣陛下也會覺得我很清純不做作,和外面的人不一樣。”
宋凌云說:“……”
他深深地著宋普,過了一會兒,才道:“阿普,我擔心你,那皇帝給你送這種東西,難道不是一種試探嗎?”
宋普呆了一下,虛心請教:“什麼試探?”
宋凌云說:“對你有想法的試探。”
宋普又一愣,“啊?”
宋凌云看他這樣呆呆傻傻的樣子,心口就是一窒,他深呼吸,又吐氣,道:“……陛下稱帝三年,后宮無嬪妃,天和太監侍衛廝混,外邊早有流言蜚語,說他好男風,甚至……衰,不能人道。你宮去,對你名聲也有礙,現在他還送你這種東西,分明就是居心叵測。”
宋普嚴肅道:“都是流言!陛下那般英武,怎麼可能衰?就算后宮無嬪妃,也只是寶劍蒙塵罷了。好男風就更不可能了,沈雍和長得那麼好看,也不見陛下憐香惜玉,我長得也不是國天香 ,陛下怎麼可能對我有想法?而且……而且就算有想法,難道不應該是我狼子野心嗎?是我先開口求的,還說什麼睹思人,說起來難道不是我饞陛下子嗎?”
見宋凌云變臉,宋普一慫,又趕接了一句,“當然,我對陛下之心日月可鑒,絕對沒有肖想陛下的、,想必陛下對我也是如此,哥,你就不用心了,我心里有注意的。”
宋凌云眼皮垂著,又輕又慢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哥哥,我只有你這個弟弟,若是你有事,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宋普心虛地撇開眼,看著手里的布料,忽然低頭嗅了嗅,嗅到了有些冷冽的松木香氣,不自地長嘆:“啊……好香,這是陛下的味道。”
宋凌云:“……”
今夜的月怡人,也格外涼爽,澹臺熠坐在花園喝酒。
曹喜回宮后到澹臺熠面前復命,約覺到澹臺熠有些心不在焉的,難得心思澄明,小心翼翼地道:“……宋公子看了禮單后格外高興,說要將陛下賞賜的丹青筆墨掛到了寢屋,以便每日觀賞。”
澹臺熠終于有了些神,“胡鬧,怎可掛在寢屋,宋卿沒有書房麼?”
曹喜愣了一下,才道:“宋公子說這般睜眼便能看見,奴便也沒勸,不然奴與宋公子知會一聲?”
澹臺熠角微翹,“他既喜歡,那便隨便他罷。”
曹喜可是頭一次見他私底下出這種愉悅又開懷的笑,腦里仿佛有靈閃過,他膛里的心一下子就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白白的面皮也微微漲紅了起來,他恭敬地低聲道:“陛下仁厚。”
澹臺熠喝了半壇酒,又吹了一會兒風后,才慢悠悠打道回宮。
到了純合宮,小太監要伺候他沐浴,被他揮手打發出去了。
浴池的水汽蒸騰下,他的面容也看不太清楚,有一道風吹過,一個人影畢恭畢敬地半跪在地上,澹臺熠也沒扭頭去看,只問:“如何?”
那人便將宋普和宋凌云說的話一一復述了一遍。
尤其到了宋普那邊,他的語氣格外活靈活現,將宋普演了個真切。
澹臺熠聽到后面,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那人,“……繼續。”
待他說完,澹臺熠才揮手讓他離開。
若說之前澹臺熠的心可以說的上焦躁,如今卻不好說了。
有些喜悅,但又有些煩躁。
喜悅是因為宋卿的反應。煩躁是因為自己。
那宋凌云膽子倒是大,表面和宋國公一樣對他忠心無二,私底下卻敢議他是非,言辭之間毫無敬重。倒是他的宋卿,即使沒有面對他,也依然一顆赤子之心,表里如一。
“孤的宋卿,可憐可,對孤果然一片真心,也未曾欺騙過孤。”澹臺熠自言自語道。
不知想到了什麼,澹臺熠白到通的臉頰微微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
他略微低頭,便看見水霧蒸騰的池水里的大好風景,他金眸微暗,慢慢閉上眼睛,滿腦子卻莫名出現了宋卿那白皙又脆弱,好像一就會碎的雙手。
嘖。
宋普向狗皇帝要,也無非是效仿現代職追豆那一個路子,既能表達自己將狗皇帝視為偶像之意,又能刷一把好度。
他本來想的是狗皇帝能送他一件外袍什麼的,若能選,他還想選澹臺熠那絳紅作底的錦袍,那就跟藝品似的斂華,他還怪饞的。
結果狗皇帝給他送的是,他怎麼辦?還真的拿著別人穿里面的服天天睹思人啊?
宋普先是將這兩件服掛在屏風上,又嫌不夠尊重,規規矩矩地折好,放在了自己床塌里邊,沒一會兒就覺得不自在,又爬了起來鎖到了柜子里。
又在柜子外面加了一把大鎖,他才放心了,還特地拉了青梅過來,告訴:“這里面可是皇帝陛下送我的重要寶,以后這柜子你幫我看著,不要隨便開了,知道嗎?”
青梅趕應下,又好奇地問:“不知陛下送了爺什麼?”
宋普一本正經地說:“是皇恩浩。”
青梅肅然起敬,既然爺這麼說,想必是一件了不起的寶,“爺放心,奴婢會好好看管,不別人去。”
宋普這才安心,他又問起了豆腐,青梅說:“爺等著,奴給爺抱過來。”
這些日子,豆腐越長越快,如今都有六斤重了,對于一只還沒有年的小貓咪來說,可謂是胖如小豬。
宋普實在忍不了自己的一腔喜,接過豆腐吧唧吧唧親了它好幾口,豆腐特別溫順的反親了幾口宋普,將他逗笑了,直呼我兒真乖。
青梅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
宋普和豆腐玩了一會兒后,便洗漱寢了。
翌日,他神奕奕地了宮。
照例是最早一個宮的,見到澹臺熠,照例吹一發彩虹屁。
澹臺熠心十分不錯,臉上是眼可見的愉悅之,他金眸泛著灼人的,看著宋普道:“宋卿對孤的禮可滿意?”
宋普道:“陛下所賜之,即使是石頭,都是有意義的,可以珍藏一生。更何況陛下所賜都是絕世孤本,天底下獨一無二,臣喜不自勝,必定好好研讀,不辜負陛下意。”
澹臺熠笑容微收斂了些許,盯著宋普看,又聲道:“孤說的是宋卿提的那個要求,宋卿可滿意?”
宋普臉微微漲紅了,直言道:“臣本是想向陛下討要一件外袍,玉帶銀勾也頗含義,臣沒想到陛下會贈臣……那個,臣甚是恐慌。”
澹臺熠道:“宋卿為何恐慌,若是想要孤的,當然是最好,沾染了孤的氣息,宋卿見之,才能睹思人,宋卿以為呢?”
澹臺熠到這會兒,依然覺得自己甚是心。
宋普呆了,頓了一會兒,才道:“陛下……所言極是,是臣想岔了。”
澹臺熠循循善道:“宋卿心系一,雜念俱無,孤予宋卿的,便是宋卿的,宋卿想如何置,孤都不會過問。”
宋普有些茫然,但還是拜謝,“謝陛下恩典。”
澹臺熠手,捉住了宋普的手。
宋普抬眼去看,有些疑,“陛下?”
澹臺熠垂眼著他那雙漂亮的,宛如白玉一般的手,微微笑了起來,“宋卿對孤一片真心,孤總算明白了。”
宋普盯著他握著自己的手,里道:“陛下若能明白臣的心意,臣死而無憾了。”
言罷,他微微有些骨悚然,他能覺到澹臺熠輕輕地了一下他的手指。
力道不重,卻得他后背汗直立。
所幸澹臺熠只握了一會兒,便松開了。
澹臺熠道:“宋卿,孤從明日起,便要去太廟靜守七日。”
宋普一聽,心里大喜!七天假期!!!
面上十分低落痛惜,“這般臣要七日見不到陛下了麼?臣……臣一日休沐便已是度日如年,七日豈不是要七年見不到陛下了?但陛下去太廟,臣也不好跟著。陛下安心去罷,臣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努力不讓自己消瘦,翹首以盼待陛下回歸。”
這次他可是學聰明了,絕不會讓澹臺熠有機會說跟我一起去這種話。
嘻嘻。
他心里暗喜,已經開始幻想好的假期生活。
沒想,便聽見澹臺熠和嗓音在耳邊響起,“宋卿這般舍不得孤,那孤與列祖列宗告罪,延后些時日再去太廟。這幾日宋卿也不必休沐,陪孤吧。”
作者有話要說:
阿狗:粘人的小貓咪,寵溺.jpg
阿普:生生把七天假期作了延期還加班!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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