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朝那幾個房產證本本中的其中一個隨意一指,顧朗茳就拖著行李帶著他走了。
房子位於新臨路南湖小區,15棟三樓,三室兩廳,兩百多個平方,已裝修好,就差配置傢俱了。
顧朗茳開了門,將兩人的行李拖進去,到了大廳卻站著不,對季斐道,“要不要再去看看其它地方?這邊剛開發不久,房子是建好了,也賣了,可住的人不多,平時有些冷清”,他挑了好幾套房子,其中多數是按投資的角度選的,並沒有親自去看過,真正自己看的只有一兩,都是很好的別墅,他想讓季斐住的舒服些。
又說,“咱們在金華園有幢獨立別墅,風景十分好,設施也完善,要去那裡嗎?”
季斐沒有立即回答,他站在大廳裡轉著腦袋四下看了看,然後道,“不了,就這裡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眼睛有種別樣的溫,連帶著顧朗茳的心都了,彷彿明白了什麼,也沒了換地方的打算,溫地將他摟進懷裡,“你喜歡?那就這裡了,以後這就是咱們的家。”
季斐點了點頭,用力地抱著他,眼睛有點溼。
他看著空曠曠的大廳,心裡卻是滿的。十幾年了,他長這麼大,終於有屬於自己的家了,不必寄人籬下,不必看人臉。
他心裡有一滿足,一慶幸,也有一後怕。
初初答應顧朗茳讓他陪著自己讀書那會兒,他真只是想看看顧朗茳在耍什麼花招,後來知道了他的真心,他也不過將計就計,想他嚐嚐自己當初的滋味。
可惜人不是機,設計好了程序就能按部就班,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越走越難。尤其當他發現自己竟然開始爲顧朗茳考慮的時候,他簡直是震驚的,震驚之餘又對自己十分失,覺得連那唯一一點尊嚴與原則都沒有了。
那時候他從季家走出來,與季定國他們說了那些狠話,著遠黑的林,心裡就在想,十幾年的相都能割捨,他與顧朗茳算什麼?真到了那一天,他會走的更加乾淨利落。
可是他忘了,顧朗茳與季定國是不同的,一個用十幾年來磨滅他的,一個,卻是無時無刻不著他護著他。
最後還是捨不得,卻堅持走了。
走了,卻不敢走太遠。
他也是怕的,怕真的走遠了,追不上,找不到,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那是他給顧朗茳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他給自己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顧朗茳不來,如果那時候顧朗茳放棄了,那麼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季斐那時候的心裡,其實是比顧朗茳更加難過與絕的,因爲顧朗茳想著不論他走哪去他總會找到他,可季斐不同,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顧朗茳這一次如果放棄了,那麼他就再也不會回頭。
那時候他的心裡,其實是非常害怕顧朗茳不來的。
顧朗茳著季斐黑亮的頭髮,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溫聲道,“什麼傢俱都沒有,這兩天怕是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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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斐從他懷裡擡起頭來,顧朗茳笑著道,“現在我們先去把必要的傢俱買來吧,首先一點,牀是必須的。”
季斐點頭,目在屋子裡慢慢掃,非常溫暖,非常喜歡。
顧朗茳看著他這樣,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以後我都在這裡陪著你,這是你的家,也是我們兩個的家。”
季斐無聲地點了點頭,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就去買傢俱,因爲是他們自己的家,顧朗茳也不打算讓別人安排了,尤其看到季斐十分認真地在那挑選每一件小東西,他的心裡十分溫暖,連帶著前所未有的耐心。
季斐對於牀是沒有什麼要求的,由顧朗茳挑選,顧朗茳速度十分快,三兩下就搞定了,然後就去挑櫃子、沙發、窗簾什麼的,顧朗茳讓季斐做主,自己在後面跟著。
季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覺得在這方面眼沒顧朗茳好,怕挑選的沒品味,顧朗茳就道,“管它什麼品味不品味,你選的就是最好的,誰嫌不好看,別來咱們家呀,誰稀罕!”
然後季斐就笑著去挑順眼的了,時而問一下顧朗茳的意見,顧朗茳也很認真地回答,兩個人的家,自然要一起用心。
挑的很慢,那套沙發就選了三個小時,眼看著都要中午了,一天要置辦完所有東西是不可能的,兩個人乾脆不不慢地去吃了午飯,然後也不選櫃子、茶幾、毯子、電視什麼的了,直接去了百貨超市,把那最要的鍋碗瓢盆以及牀單被子買了,又買了些杯子,買了個飲水機。
必需品差不多選齊了,顧朗茳興沖沖地拉著季斐去挑菜,道,“這個我不擅長,也不知道哪些新鮮哪些不新鮮,聽說選蛋前還得先晃晃,看看是不是壞的,你選,選好了我來做。”
季斐狐疑地看著他,“你做?”
“當然了,我可是練了很久的。”
季斐有些詫異地看著,“你練這個幹什麼?”
“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等我把這些七八糟的都學會了,你就什麼都不用幹了”,顧朗茳盯著那一堆菜如臨大敵,“總有一天挑菜我也會十分拿手的。”平到底是小地方,這超市也只在本地有名氣,自然不能跟一些專門的大超市比,一堆菜好好壞壞放在一起,不像上輩子,顧朗茳要真想買菜,往專區一走,閉著眼睛也不用擔心買到不新鮮的。
季斐看著他,只覺得心裡酸酸暖暖的,道,“不用了,買了菜拿什麼做?還得買氣竈買氣買一堆東西,還有刀、抹布、清潔劑什麼的。”
顧朗茳想著也是,這一天也夠累的了,不急在這一時,他跟季斐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總有機會讓他嚐嚐自己已出師的手藝。
接下來的好幾天兩個人都在忙著往家裡添置東西,大到壁櫃、彩電,小到門前那一塊踩毯鹽罐子裡的一小勺,每想到一樣,兩個人就會興沖沖開著車子去買。
看著家裡的東西一點點多起來,兩人心中都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高考績還沒出來,班上的離別宴卻開始了,季斐跟一班的人的不久,不深,不過那種離別的氣氛很能染人,大家補籤沒簽完的同學錄,在校服上寫自己的名字與祝福語,聽老師嘆時間之快,一起唱朋友,不怎麼會喝酒卻一杯杯地互灌,想著此前還在一起的人馬上就要天南地北、各奔東西,說不一定一輩子也不上了,說不定上了也堪堪而過了,總覺得十分傷。
飯後大家一起去唱ktv,季斐自然也是要去的,他不怎麼會唱,坐在角落裡吃東西,樂呵呵地聽別人唱,後來不知被誰發現了,是被提了出來要他唱,因爲不會,便被罰酒。到後來玩遊戲,他沒怎麼玩過,一時沒清規矩,又被灌了許多。加上他又是真老實,別人往他杯子裡倒酒他只瞪著眼睛看著,眼看著一整杯都倒滿了也不喊停,別人每杯只有三分之一,就他是一整杯的,別人一起鬨,他就喝下去了。
顧朗茳來接他的時候就看到他暈乎乎地端著一滿杯啤酒準備喝,顧朗茳當場就奪下來了,瞧了瞧其它人的杯子,把酒杯往桌上一擺,道,“你們也夠可以的,就給他一個人滿杯。”
那幾個灌季斐酒的人其實多是有些故意的,他們瞧季斐不順眼,季斐本是半道上進一班的,跟大家關係沒那麼親,又是從普通班進來的,以前季斐還在普通班的時候一班的任課老師曾不次拿他激過一班的學生,一班有幾個脾氣傲的對他很不服氣,等他到了實驗班,偏偏績還真比他們好一大截,他們心裡就更加不舒服了,覺得輸給一個曾經留過級的學生,十分丟臉。
那幾個人本來還笑著,突然被顧朗茳凌厲的眼神一掃,一時都有些心虛犯怵。
季斐在一旁笑嘻嘻地扯顧朗茳的服,半靠在他上,兩頰發紅,水霧朦朧的眼睛瞅著顧朗茳,擺著手道,“大家就要、分開了……小事……不計較……”
顧朗茳給他氣樂了,敢他也知道別人這是故意灌他呢。
他把季斐摟懷裡,對其它人道,“他喝多了,我先帶回去,你們慢慢玩,想要什麼儘管點,我請客”,那門外正好有服務生路過,被他喊住了,道,“給這個包廂添五六個大果盤,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
大家被他的豪氣震住了,都還是學生,沒什麼經濟來源,出來玩都是很節約的,像大果盤那種一個盤子上百塊的東西他們是不敢的,這下聽顧朗茳一來就幫他們了五六個,只覺得他實在大方。
至於顧朗茳,他完全是看季斐的面子,見他心裡頭對這些同學有一分誼在,便也客客氣氣的。
季斐摟著顧朗茳的胳膊,笑嘻嘻地對一衆同學道,“你們想吃什麼儘管、儘管點,他……很有錢,經常、請客的……不用、客氣……”
顧朗茳被他弄的哭笑不得,知道他是真醉了,半抱著他往外走。
季斐酒品是很好的,醉了也不鬧,乖乖靠著顧朗茳走。
出了ktv,剛上車,車門一關,季斐就開始拉顧朗茳的服,“悶……”
顧朗茳見他一張臉紅的厲害,知道他這回確實喝的多,怕他不舒服,連忙把車窗打開了,問他,“是不是難?要吐嗎?”
季斐怔怔看著他,半天才回答,“啊?”
顧朗茳又是無奈又是憐惜,了他的臉,對前面的司機道,“開車吧。”
怕他不舒服,窗子一直開著,索幸季斐也沒再說悶什麼的了,乖乖趴顧朗茳上,睡了。
回到家顧朗茳調了些蜂水給季斐,可是了半天人恁是不醒,他這樣困,顧朗茳也不捨得他了,讓他睡了。
半夜的時候季斐起來上廁所,回來了就睡不著了,一個勁腦袋,顧朗茳去給他拿蘋果吃,醒腦,又去泡了半杯蜂水。
季斐瞧著他這樣忙來忙去,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躺在牀上,季斐手摟著顧朗茳的脖子,說,“我以後不喝這麼多了。”
顧朗茳趁機道,“對,能不喝盡量不要喝,酒喝多了傷還,萬一被佔了便宜怎麼辦?”心想,喝啤酒都能醉這樣,哪天他巧不在,還不得給人賣了。
季斐甕聲甕氣地說,“怎麼會,我又不是的”,他剛說完,就啊了一聲,“你……”
顧朗茳故意在他那裡了一下,還作勢往下探,說,“不是的就不能被佔便宜了?我現在不就是在佔你的便宜?”
季斐在黑夜裡瞪著他,然後乖乖地哦了一聲,說,“不喝了就是。”
顧朗茳這才滿意地把手收回來,問他,“頭還痛嗎?”聽季斐嗯了一聲,他就把手他太那兒去,說,“我幫你按按。”
季斐又模糊地嗯了一聲。
半晌,顧朗茳突然覺得有什麼溼漉漉的了他的臉,他一愣,然後就笑了,說,“再親一下。”
懷裡的人沒。夜深了,顧朗茳也不打算逗他,因此並不像往日一樣非讓他親,只一下一下幫他著太。片刻之後,季斐卻又難得主地把脣湊過去,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下,低低說,“別了,你也睡吧。”
“沒事,你睡吧,我再幫你按按。”
季斐沒說話,只是又朝著顧朗茳靠了靠,臉在他前,雙手抱著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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