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靜靜地搖曳著，青云大氣不敢。

“你說這些話，對得起誰？”劍圣說話的聲音很慢。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從哪來？”霍驚云溫潤如玉的臉此時因為極度的抑有些變形。

他用手扶住自己的鈍劍才勉強站穩。

青云從未看到霍驚云如此，在的記憶里，他一向波瀾無驚，即使他反了凌塵，制造了驚云宮變，殺了那麼多人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

青云心，對霍驚云的非常復雜。他在任何時候都護著，給溫暖，也許在開始他是利用，可是到了最后，那些有多真多假，誰也說不清。

當年被凌塵判了剜心之刑，霍驚云從遙遠的邊疆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趕了回來，帶去青云山做解藥，他那個瘋狂的樣子，一直印在青云的腦海。

那時心中只有凌塵，只把霍驚云看師兄。他后來奪了凌塵的位子，本能地恨著他，即使知道他和凌塵的父親之間有海深仇，的立場也是站在凌塵一邊。

如今看來，他一直活在謊言里。

劍圣坐在那里，他看著霍驚云道：“你是我的兒子。我是上慎。”

霍驚云道：“你又是誰？你為何要奪這天下？因為貪心？”

劍圣道：“我曾經有機會做這幾個大陸的神，可惜后來…….，我到了這里。可是我知道，只要掌握了三個大陸，仍舊可以做這五大陸的神！”

霍驚云冷笑：“你的野心的確夠大，你竟然想做神！”

劍圣看了一眼外面：“驚云，我們之間的事以后再說，現在，這個人不能留了，外面那個人很棘手，我們現在也不能。你匆匆跟了過來，那些侍衛估計不是對手，已經讓跑了吧？”

霍驚云沒有說話。

他轉緩緩往外走。

青云立刻滾到剛才裝暈倒的地方。悄悄用匕首平著鋒刃在自己的頭上蹭了一下，滲出來。

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慢慢走過來，淡淡的沉香的味道夾雜著腥氣。青云被人抱了起來。

他抱著走得很慢。

青云聽到后房間里傳來什倒地的破損的聲音。霍驚云毫不影響，就這樣慢慢走著。

外面已經安靜下來，聽劍圣的意思，花逃走了。青云放下心。花本救不了，太沖了，青云暗想這樣如何能做朝大陸的統治者？

霍驚云抱著青云進了另一個房間，將放在簡易的床上，他看到了青云額頭上留下的跡，著腦袋看了看。“來人！”

青云睜開了眼睛。

霍驚云怔怔看著。“你的頭傷了，一會讓軍醫給你看看。”他的聲音暗啞低沉。

青云了一下自己的頭：“不用了，剛才摔破點皮，一會就好了。”

看到霍驚云像是突然老了幾歲。這段時間的博弈征戰，眼角眉梢都沾染著腥和殺戮，他平時毫無波瀾的眼睛里，如今充滿滄桑。

他今年才二十六歲，無論如何，也稱不上這個老字。可青云真的覺得他老了。

也許以前因為仇恨一直支撐著他，如今知道那都是謊言，便沒有了力。

仍舊是溫潤面孔，心卻疲了，人的眼睛的確是心靈的窗戶。

青云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因為不能確定此時的霍驚云，如果知道聽到了一切，會不會殺了。

進來一個年輕的士兵，“皇上，有何吩咐？”

霍驚云道：“軍醫。”

青云忙道：“真的不用，我沒事。”用袖子了一下額頭的跡。

“好吧，”霍驚云一揮手，那士兵準備出去，霍驚云又住了他：“去，準備一些酒菜拿過來。”

士兵領命出去。

“花怎樣了，走了嗎？”青云忍不住問他。

霍驚云點頭，“是朝大陸的公主，我現在還不想。”他的臉腮上泛出奇怪的紅，像是得了風寒。

霍驚云說的坦誠，青云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這個房間應該是霍驚云的，案子上的一切都擺放的規矩整齊。

“青云，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麼，我對你，總是真的。今晚能否陪我一醉方休?”霍驚云坐在那里，手使勁扯了扯錦的領，似乎是在懇求青云。

不知道為什麼，青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院子里站了更多的士兵和侍衛。比剛才進來的時候足足多了三倍。

青云明白，那肯定是劍圣派的人。他怕跑了。

酒菜很快上來，有切大塊的牛，羊排燉豆腐，口蘑炒片，清炒菠菜，外加四個涼菜。這是在前線，菜雖糙了些，味道卻很好。

霍驚云給青云的杯子里斟滿了酒，自己也倒上了滿滿一杯。

從窗外能看到后山，月淡淡，不遠有一個小亭子。

一切都如此安靜。

青云喝了一杯，酒很辣，看著外面黑沉沉的遠山：“那座山，看起來很，如此靜寂安逸的時候，誰能想到這是戰場。”

霍驚云也隨著青云的目看過去：“是很。這樣的夜晚，很容易給人迷。可這的確是戰場。”他看了一眼青云，低聲道：“放心，這場戰役很快就結束。我會全力以赴打敗凌塵。”

霍驚云又喝了一杯，他很吃菜，只是喝酒。

青云道：“凌塵怎麼會輕易被你打敗。再說，你即使打敗了凌塵，坐穩了北荒大陸的霸主，這里就沒有戰爭了嗎？”

霍驚云的眸子深如大海，“不會。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只是，我會控制，百姓的生活相對穩定而已。”

青云看著他：“也不一定有人的地方一定有戰

爭，關鍵看大家過的怎麼樣。如果有安定富足的生活，誰愿意打仗呢？”

青云喝得也很多。現在，是真的想陪他喝酒。

霍驚云突然拉了的手：“青云，如果你陪我走，你陪著我，永遠陪著我，我就結束這一切，把這一切讓給凌塵…….”

青云怔怔地看著他。

青云很明白，以霍驚云現在的實力，即使他不是凌家的后代，已經沒有人能撼他的地位。朝堂上，軍隊里，各藩國，他都安了自己人。那些人擁護他，不管他是不是姓凌。

霍驚云看青云并沒有拒絕，手也讓自己握著，不由得將頭歪在一邊，不住角輕輕上揚起來。

有一剎那，青云很想答應。如果和霍驚云一起，能結束這場戰爭，看起來是值得的。

可是知道霍驚云現在是了刺激，不能確定這是否是他真實的想法。

還有凌塵，如果真的跟著霍驚云走了，凌塵會有多痛苦？和凌塵已經經歷的太多。

還有劍圣，他會真的停止戰爭嗎？

還有自己，知道自己的缺點，不是能忍的人，對于不喜歡的人，本裝不出來。

可也不想刺激霍驚云。忍的人如果發都是致命的。

看著霍驚云道：“你是認真的？這些話，等你清醒的時候再說吧。”

霍驚云的手握住青云：“是真的，我沒有喝醉，沒有喝醉。”

青云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