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在工作室度過了無所事事的一天。
刷微博看到鐘晚楓工作室進行了辟謠, 聲稱藝人目前單,只是和朋友吃飯,期間還有工作人員在。
其余的沒看到什麼興趣的話題。
工作室里也空的, 大部分人都出外勤了,只剩下幾個需要維持工作室日常運轉的。
剛做完一單,這會兒還沒新單。
傍晚時團團給發消息:【知恩姐, 我有個朋友公司要做一面壁繪,你接嗎?】
【知恩-:你朋友的單子, 你接唄。】
【團團:我做不來, 們公司的單子要得急, 還要求質量。】
【知恩-:那你跟我一起?】
【團團:可以, 我把聯系方式推給你, 你們先見一面。】
【知恩-:你先約時間吧,我們一起見。】
許知恩回復完團團, 隨手把手機扔在桌上。
外邊天快黑了,本就清冷的工作室已經徹底空下來。
大家臨走時都在問許知恩, 怎麼還不走?
許知恩只能佯裝忙碌說自己手頭還有事兒沒做完,其實……本沒什麼事好做。
昨晚表現有點丟人, 得緩緩才能回家。
和陸征比起來, 更像是沒談過的那個。
沒談前風萬種,談了以后畏畏, 社恐都快給出來了。
許知恩也想不明白,于是去問喬依。
喬依只回了一句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你還是個母胎solo。】
許知恩:……
許知恩晚上回去時是九點多,陸征不在。
小草莓和小新已經喂過了,茶幾上放著餐盒,了一下, 尚有余溫。
茶幾旁有小紙條:今晚我回家住。
陸征的字跡很好看,蒼勁有力。
許知恩盯著紙條看了會兒,拿出手機給陸征發消息:【在哪兒?】
陸征秒回,直接給發的位置。
在碣路的一個小區,離這邊不算遠。
【知恩-:回來。】
陸征:【有事?】
許知恩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手摁了摁太,直接撥了電話出去。
陸征秒接,但先低聲音說:“等一下。”
隨后傳來了腳步聲和關門聲,他才問:“怎麼了?”
許知恩挑眉:“嗯?”
“飯在桌子上,要是涼了就放在微波爐里熱一下再吃。”陸征說:“一分半就行。”
許知恩:“……”
“你覺得我是缺那口飯吃嗎?”許知恩反問。
陸征沉默。
“你為什麼走?”許知恩問:“躲我?”
陸征:“……?”
他都笑了,這還帶惡人先告狀的?
明明是從昨晚確定關系以后就一直躲著他,先躲在房間里不出來,又特意早起溜去本沒必要去的工作室,一整天都沒發一條消息,貓也不管,人也不管,結果晚上九點多回來控訴他?
不講道理。
陸征無聲笑笑,仍耐心回答:“怎麼會?”
“那你為什麼要走?”許知恩又問。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絕對不能慫,不就是談個?
這怕什麼?
想當初陸征的時候,可從沒失過手。
“沈初禾喊我回家吃飯。”陸征解釋:“我看你好像不太想看到我,所以我就回家了。”
許知恩沉默幾秒,“我沒有。”
頓了頓又說:“我只是還沒整理好。”
“那現在呢?”陸征問。
許知恩得意:“當然,畢竟姐姐經百戰。”
陸征:“哦?”
多有些挑釁意味。
仗著他今晚不回來,許知恩的狀態又回到了以前,勾笑笑:“真是可惜,本來買了些可的小東西要和你一起分的,看來無法一起愉悅地度過一個好的夜晚了。”
“是什麼可的小東西?”陸征問。
許知恩笑得曖昧:“你猜?”
沒等陸征回答又放緩了聲音,刻意用勾人的聲線說:“當然是有利于兩人升溫的床上用品了。”
陸征:“……”
陸征忽然掛了電話。
許知恩看著屏幕笑笑,還好,終于找回場子了。
把手機扔在一邊,去廚房熱飯。
餐盒上有飯店的logo和名字,這家店許知恩以前去過,貴得離譜。
陸征怎麼有錢去的?
轉念一想,怎麼也是在清風莊園住過的人,有錢也不奇怪。
但他是怎麼能裝窮裝得那麼像的?
一百萬還讓打欠條?
許知恩站在廚房,微波爐正在工作,便開始胡思想。
等到微波爐發出“叮”的響聲,的思緒也戛然而止。
以前就是太想了,總是會去猜傅景深是什麼意思,傅景深在做什麼,傅景深對到底有幾分真心,猜來猜去,疲憊不堪。
這會兒不愿意去想。
陸征想告訴就說,不想告訴也不問。
這菜的味道很合口味,許知恩打開電視找了部下飯的偶像劇看,劇越狗,看得越起勁兒。
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吃飯的速度會比平常慢一倍,所以飯剛吃完的時候,陸征回來了。
許知恩剛把餐盒和筷子扔垃圾桶,去衛生間洗了個手,推開門就看到陸征在客廳站著,錯愕幾秒才揚起抹笑:“回來了。”
陸征點頭,“吃過飯了?”
許知恩往沙發邊走:“嗯。”
盡量作自然,但陸征忽然喊:“許知恩。”
許知恩回頭:“怎麼了?”
陸征指了指的手:“你同手同腳了。”
許知恩:“……”
人艱不拆吶朋友!
許知恩懶得裝,癱在沙發上,陸征掉外套,和以前一樣坐在邊,腦袋和的只隔著咫尺距離。
“我是張。”許知恩說:“主要是尷尬。”
陸征笑笑:“昨天不是還勇?”
許知恩:“……當時喝多了。”
陸征的手忽然搭在上,部傳來灼熱的溫度,許知恩的都僵了。
在確定關系以前突如其來的都沒讓這樣張過。
陸征仰起頭:“你剛剛在電話里也很勇。”
許知恩:“……”
草。
他忽然湊近,許知恩的往后傾倒,腦袋搭在了沙發沿上,他寬大的影遮住了面前的,客廳里明亮的白熾燈過他銳利的發梢照在許知恩眼睛里,屏住了呼吸。
“我想看看,你說得可的小東西是什麼?”
許知恩:“……”
有個屁的小東西。
又沒用過。
陸征的氣息悉數落在臉上,許知恩的慢慢變熱,都閉上了眼睛。
但幾秒后,陸征忽然退開。
許知恩:“?”
陸征說:“正常的流程好像不是這樣的。”
許知恩翻了個白眼,眼睛都閉好了,結果他開始思考流程?
有病。
“我們進展太快了吧。”陸征說:“哪有確定關系第二天就上床的?”
許知恩:“……”
無語,直接起打算回房間,結果還沒走就被陸征拽住,“你怎麼不說話?”
許知恩瞪他,“你要是想聊這個,我無話可說。”
陸征:“那你想聊什麼?”
許知恩:“……”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啊。
什麼都不想聊。
許知恩往房間走,陸征走在后面,進房間以后許知恩直接躺在床上,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房間里沒開燈,只能借著微弱的月看到對方的樣子。
許知恩側過不理陸征,陸征便躺上來,從后邊抱著。
“許知恩。”陸征喊。
許知恩從鼻腔里發出聲哼:“沒大沒小,姐姐。”
陸征沉默。
幾秒后,他湊近許知恩的耳邊低聲喊:“姐姐。”
許知恩耳朵莫名其妙發又發燙。
“你都不掙扎一下麼?”許知恩踢了一下他小,“讓你喊你就喊。”
陸征:“……”
他無奈笑:“還不是為了哄你?”
許知恩沒有說話。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房間里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許知恩忽然轉抱住他。
說:“以后……好好我。”
陸征懵了兩秒,搞不懂奇怪的舉,卻還是抱,“好。”
許知恩卻在想,他好乖啊。
陸征在想,撒好啊。
這一晚過后,兩人之間的氛圍終于恢復了正常,準確來說要比之前更親昵些。
陸征大三下學期課業加重,原本是大四上學期要完的課,全部堆到了這個學期來,大四一整年都留給他們見習。
為了上課方便,陸征搬回了原來的家,攏共也沒多東西,還有一部分留在了許知恩這邊,他休息日會來。
搬家那天,許知恩陪他去的,當然也看到了他那輛銀的瑪莎。
挲著車的引擎蓋說:“陸爺,你缺一百萬嗎?”
陸征斬釘截鐵:“缺。”
許知恩無語,陸征開車帶去吃飯時才說了他家里的事兒,不過都是簡略地補充,當初在青宜時,許知恩就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再聽些細節,愈發心疼陸征。
陸征說事剛發生的時候,他一天一夜沒吃飯、沒睡覺,思考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去找陸明,結果走到書房門口聽到陸家一大家子人在商議他的去。
他聽到舅舅提議說:“要不就把陸征送走,畢竟沈渡才是陸家親生的。”
舅媽跟著附和,“陸征本來也吊兒郎當的,當初考個經貿大學請了多補習老師啊,沈渡才是陸家的孩子,像姐夫。”
還有一些親戚,七八舌地討論著。
大部分都在提議用錢解決問題。
其實當時陸征想上去說,我跟著沈家回青宜,沈渡留在陸家,我們把戶口換回來,以后到了要養老,或者是陸明他們想他的時候,他就回來看他們。
但聽到的那些話太傷人,他直接踉蹌著下了樓。
他一向不是陸明眼中的好兒子,但自問也算乖巧聽話。
陸明讓他讀經貿大學金融專業,他不喜歡,但也著頭皮考了。
結果事發生以后,大家想得都是如何把瘟疫一般的他送走。
但后來陸明明顯沒聽親戚們的建議,也不知是想通了還是怎麼,他把沈家父母接到了北城來,還給沈初禾安排了學籍,給買了房產,購置了商鋪讓他們做生意。
陸征提到取戶口本回去那次,家里好像是在慢慢好轉。
許知恩拍拍他的肩:“那你會憾嗎?”
陸征:“嗯?”
“那麼多錢拱手讓人啊。”許知恩說:“不然我現在就是豪門兒媳。”
陸征挑眉:“那你會憾嗎?”
“啊?”
“把那麼多錢捐給希小學。”陸征說:“還跟能讓你嫁豪門的人分開,失去了那麼多錢。”
許知恩和陸征四目相對,幾秒后同時說出答案:“不憾。”
隨后兩人笑起來。
這有什麼好憾的呢?
本來就不是自己的。
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好像同一類人。
陸征想,他大抵當初也是被這一點所吸引。
但陸征和許知恩說:“不過有一點我向你保證。”
許知恩:“?”
陸征:“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必定不到你。”
許知恩:“……好土。”
陸征無奈,“行吧。”
之后的日子就一如既往地過,許知恩去見了團團所說的好友,跟對方談過之后,確認了風格、報價、施工期限,很快簽訂了合同。
合同是團團簽的。
許知恩在這一行也做了好幾年,跟團團一起工作也兩年多,不可能真的去搶的單子。
這一單一看就是對方想要個名氣稍大一點,有作品的人給頂著,顯得高檔點。
許知恩跟對方說會盡全力協助團團,就當是助團團為高級壁繪師一臂之力,這個行業需要更多的人才能發展。
許知恩簽完合同以后接到喬依的電話,匆忙離開咖啡廳,也沒看合同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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