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的梧桐路格外堵。
許知恩在路上堵了近半小時, 等趕到[遇見]咖啡廳的時候,喬依正打算起離開。
“去哪兒啊?”許知恩把包放對面,說話還帶, 停完車以后一路跑過來,對一個常年不跑步,運神經不發達的人來說, 這無異于酷刑。
喬依又坐下,“想去外邊煙。”
手邊正放著一盒士香煙。
許知恩震驚, “不是吧?”
喬依挑眉, 表淡漠得很, “沒見過的煙?”
許知恩:“……”
生煙這很正常, 許知恩不至于這麼沒見過世面, 但……喬依煙這很不正常。
喬依以前的名言就是喝酒千杯不倒,煙一不。
嫌那個味道嗆, 甚至楊與舟為戒了煙。
這會兒怎麼突然上了?
許知恩拿過手邊的煙盒打開,里邊了四五支, 看來是真的開始了。
“你不是嫌嗆麼?”許知恩把煙盒合上又推回去,“煙能麻痹神經?”
喬依輕笑, “找靈。”
許知恩:“……”
服務員來點單, 許知恩要了杯焦糖拿鐵,等服務員離開以后, 許知恩才低聲問:“怎麼回事?”
喬依:“什麼怎麼回事?”
許知恩:“……”
真是夠了喬依這勁兒,屈起手指在腦袋上敲了一下, “好好說話。”
喬依往后一避,但腦門上已經挨了一記,對著許知恩翻了個白眼,“你做個人。”
“現在是誰不做人?”許知恩反問。
喬依干脆利落:“楊與舟。”
許知恩:“……”
還以為喬依會說, 沒想到直接說了楊與舟。
也就在電話里聽了一耳朵,發生了什麼事并不知,但直覺告訴這是一件很大的事,所以約了喬依見面說,可沒想到一見面,喬依狀態就極其不對勁。
“說說吧。”許知恩說:“怎麼回事?”
“不是都說了?”喬依輕嗤一聲,“他出軌了。”
“有證據嗎?”許知恩反問:“他服上的口紅印?長發?照片?視頻?還是熱搜頭條?”
許知恩稔地列舉了一系列很明確的證據,聽得喬依目瞪口呆,幾秒后,喬依輕吐一口氣,“許知恩,傅景深以前到底做了些什麼?”
許知恩:“……”
“說你的事兒就說你的,沒事兒扯我干嘛?”許知恩無語,“不要總是轉移話題。”
喬依抿,搖了搖頭:“沒有。”
“嗯?”
喬依說:“什麼都沒有。我沒有發現他服上的口紅印和長發,也沒有人拍照片和視頻給我,他也沒上熱搜,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好像出軌了。”
許知恩:“……”
許知恩忍了又忍終究沒忍住,“喬依你是不是有病?”
喬依:“???”
“什麼證據都沒有,你跟我說懷疑他出軌了?”許知恩摁了摁太,“你一個人像在演瓊瑤劇。”
喬依難得沒反駁,也沒和互懟。
在沉默過后,喬依很冷靜地說:“我們七年多了,從大學在一起,但是到現在楊與舟都沒有求婚的打算。我以前很明確和他說過,如果28歲之前我們沒結婚,那面臨的就是分手。”
“所以呢?”許知恩被這麼一說也冷靜了下來,喝了口咖啡,略苦,于是又開了一包糖,加了半包進去,看得喬依驚訝,“你現在怎麼喜歡加這麼多糖?”
許知恩挑眉:“不行?”
喬依:“……可以。”
不過許知恩在大學時喝咖啡就是從不加糖的,喝來苦得要死的咖啡,許知恩著頭皮喝得津津有味。
但那也是在遇到傅景深之后,因為許知恩說覺這樣很酷。
當時喬依回答:酷個屁。
這會兒見把這麼多年的習慣改掉,喬依頗震驚。
不過在震驚過后,繼續和許知恩說:“再有半年我就28歲了,他不著急這件事,反倒開始越來越忙。他上個月在國外拍戲,我們將近一個月沒聯絡,這是七年來第一次。可我知道他是個很有表達的人,所以他的表達沒有給我,給誰了呢?”
許知恩沒有提出自己的猜測,反倒讓繼續說。
“我看過他的手機。”喬依這才扔出了重磅炸丨彈,“昨晚我看到了他的游戲界面以及他跟他經紀人的聊天。”
許知恩不自覺了杯子。
喬依輕吐出一口氣,嗤笑道:“他經紀人說現在有個很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只要和白芷炒CP,他的咖位會更高一些,以后能接到更好的劇,而且白芷那邊會幫他,公司也會捧他。他們公司目前正在培養新人,他現在所能接到的戲都沒什麼好角了,所以他經紀人的意思就是他但凡還有一點上進心,就應該接這個提議,不然就是愚蠢。”
白芷是目前蠻火的一個藝人,和楊與舟撘過一部劇,不過是一和男二。
許知恩很關注娛樂圈,但要是楊與舟上新劇什麼的,會刷刷微博,追他的劇。
之前追劇的時候就覺得白芷很好看,是很明艷的、張揚的好看,用網友的話來說就是“明艷人”。
“楊與舟接了?”許知恩問。
喬依搖頭:“他當時睡著了,沒回復。”
許知恩松了口氣,“那還好。”
要真是一口答應下來,按照喬依的格,這會兒估計已經收拾東西離開那了。
“但他最近在和白芷打游戲。”喬依說:“你敢相信,他最近陪我吃飯都沒空,但他和白芷游戲的親度已經一千多了。”
許知恩忽然閃過不好的預。
在得知這件事之前,總覺得楊與舟是一定不會出軌的類型。
因為他追喬依付出太多了。
喬依人不好相是真的,談脾氣驕縱又古怪,那會兒許知恩有時候都覺得喬依提的要求很過分,可楊與舟大多都會滿足,如果真的滿足不了,他會和喬依說無法完,會講道理,也會允諾在能力范圍下次一定做到。
喬依當時說選擇跟楊與舟在一起,不是因為他有求必應,而是他真誠。
后來說,結婚這事就沒想過和別人。
這輩子只能是楊與舟。
因為除了楊與舟,沒人再懂的古怪和驕縱了。
許知恩一直都覺得自己能等到這倆結婚,結果……
要真的楊與舟都出軌,就無法相信了。
“你打那個游戲嗎?”許知恩問。
“我不喜歡玩競技類游戲。”喬依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那些地圖暈頭轉向的,楊與舟帶我打過,不過段位留在黃金就沒再玩過。”
“那他和白芷打游戲,是這段時間剛開始的嗎?”
“應該。”
喬依說到這里忽然雙手捂住臉,哽著聲音說:“知知,我其實不敢相信。”
也只有這種時候,會脆弱地撒喊知知。
許知恩拿出手機,“我要不旁敲側擊一下?”
喬依搖頭:“不用了。”
“那你怎麼辦?”
喬依想了許久,“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我28歲前沒結婚必分手這句話,一直算數。”
許知恩從咖啡廳出來以后不放心喬依,把送回家才離開。
等到也回了家才看到喬依的消息:【楊與舟今晚又是大夜,不回來。】
【依人:他這會兒和白芷二搭。】
【依人:他很久沒更新過和我相關的微博了。】
【依人:我還是覺得他出軌了。】
許知恩剛要回復,喬依就發了句:【我打算捉丨在床然后分手。】
【知恩-:你為什麼想不開?】
喬依一直沒回復,隔了會兒給發了條短視頻過來。
是一個演員在講口秀,很明顯是從中間截出來的容,開頭第一句就是:“我從小就一直在幻想,如果我男朋友出丨軌了,當街被我抓到該是一件多麼爽的事……”
許知恩覺得喬依應該是被刺激的有點不正常。
不過……
【知恩-:該買票去蘇州了,林清結婚。】
【依人:買啊,你不知道我份證號?】
【知恩-:……問題是買什麼時候的。】
【依人:明天,我在這房子里待的窒息。】
【知恩-:好。】
等買完票發現,喬依又給發消息:【你那小老公能不能找個別的地兒住,我今晚想去你家住。】
【知恩-:你來,他本來就住次臥。】
【依人:你倆不同房?】
【知恩-:……這又是個很復雜的故事。】
幾分鐘后,喬依發來語音消息:“好的我知道了許知恩,你讓他晚上找個酒店住,我現在看見男人過敏,酒店錢我付了,今晚你再好好和我說一下那男人的事兒。”
許知恩:“……”
許知恩回完喬依沒多久,陸征就回來了。
陸征剛好下午沒課,想著回來喂貓,結果剛進門看到許知恩在倒貓糧,看見他回來還有些詫異,“你沒課?”
“下午沒了。”陸征回答。
“好吧。”許知恩倒完貓糧起,想了想還是和陸征說了喬依要過來住的事,問他晚上能不能回他租的房子那兒住,陸征想了想搖頭。
許知恩:“那你去找酒店?”
“不是。”陸征說:“我爺爺明天生日,所以我回去給他過生日。”
這個是很早之前就和他媽說好了的,正好戶口本也還沒還,需要還回去。
本來是打算明天直接去,但現在的話就可以今天過去,爺爺肯定回了陸家住,不出意外下午一定會給他打電話,老爺子的習慣就是每年生日前一晚總要拉他下棋到凌晨一點多。
也不知道七十多歲的人怎麼還能這麼熬夜。
陸征跟許知恩簡略地說了說,最后回房間收拾東西。
許知恩也和他說自己要去蘇州參加婚禮,估計要去五天,讓他在家里照顧好貓。
陸征應允。
不過在還在思考要說什麼的時候,陸征已經把房間門上的《結婚協議》撕了下來,“還是保管起來吧,要是你朋友看到,估計不太好。”
許知恩立馬收起,不過一看到這個就想起了那一百萬的分期債務,于是拿出手機喊陸征打開收款碼,陸征不解,“做什麼?”
“這個月的錢還沒還。”許知恩說。
陸征打開二維碼,結果許知恩給他轉了五千。
陸征:“……”
“做什麼?”
許知恩揚著手機笑笑,“正好爺爺生日,給他買個貴重禮吧。”
陸征聽到客廳里響起的那一聲“支付寶到賬5000元”,他竟然真的生出了一種自己在被包丨養的錯覺。
這一點都不好,甚至有些可怕。
“那是我爺爺。”陸征很認真地說:“和你……有什麼關系嗎?”
許知恩愣住,“不過是給長輩的一點兒心意而已。”
陸征:“是你的長輩嗎?”
許知恩:“……”
覺陸征在抬杠。
“不是我的長輩,難道我就不能送禮了嗎?”許知恩大方坦地反問:“我關懷老人不可以?”
陸征抿,頓了幾秒才說:“可以。只不過我要以什麼名義送呢?”
許知恩:“……”
“是買一份。”許知恩說:“你買一份貴重的,以你自己的名義送了就行。”
陸征挑眉:“哦。可我自己的已經選好了。”
許知恩:“……”
總會在某些時刻被陸征弄到啞口無言。
“對了。”陸征忽然換了話題,“我今天回家還戶口本。”
許知恩點頭,但隔了會兒又說:“不用了吧。”
還想著12月和陸征去離婚呢。
這要是還了,到時候不好離啊。
“為什麼?”陸征問。
他的眼睛盯著,不知怎麼,離婚二字,許知恩忽然說不出口。
“算了,你給爺爺過生日吧。”許知恩推他出門,“祝爺爺生日快樂。”
“你好像搞錯了。”陸征站在門口,很認真地說:“是我爺爺。”
許知恩:“……”
翻了個白眼,“陸征你怎麼回事兒啊?需要我提醒你嗎?我們領了證的,雖然有協議在是假結婚,但我怎麼著也能算是你爺爺法律上的孫媳婦吧?我聲爺爺他會吃虧嗎?你今天怎麼這麼能抬杠?”
真是氣死了。
從回家以后就一直跟抬杠,好像不把杠到啞口無言不罷休。
就在以為陸征會繼續和抬杠時,陸征卻笑了。
角微勾,輕輕往上揚,眼睛彎起來,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有一整條銀河,許知恩一下子看得失了神。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參加爺爺的生日宴?”陸征忽然湊到耳邊,清朗的年音帶著幾分輕佻,“爺爺法律上的孫媳婦。”
媳婦兩個字被他咬的格外重,熱氣吐在許知恩的耳邊。
他的笑意擴大,湊得更近,溫熱的瓣幾乎是著許知恩耳邊的。
他說:“許知恩,弄假證是違法的。”
這話到許知恩耳朵里,莫名就轉換了——這、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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