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辦法， 要麼你跟紀與棠借？”

趙暮夕悻悻掛斷電話， 怎麼能跟紀與棠借？絕對不能跟紀與棠借。

9：00 am，紀與棠到了辦公室以後，才給趙暮夕打電話， “吃早餐了嗎？昨天怎麼睡那麼早？”

“嗯，有些累了……”

紀與棠拿過手邊的文件，笑著慢悠悠地逗，“下午睡那麼久，晚上還累， 真是懶豬變的。”

趙暮夕聽到電話那頭的輕笑， 還有溫寵溺的語氣，心裡難得很，“你要上班， 我不打擾你了。”

“晚上想去你那吃飯。”

“還是改天吧……”趙彩南這幾天都躲在這， 趙暮夕不願意讓紀與棠過來。

紀與棠手裡的作一僵， 趙暮夕似乎一直在拒絕，“怎麼了？”

“我媽在這邊……”

“就當普通朋友吃個飯，都不可以？”紀與棠開始察覺到趙暮夕在張什麼，“暮夕， 我想見你。”

“紀總……”

趙暮夕的語氣很為難，紀與棠當然聽得出來，“那就改天吧。”

們之間，果然還是不太合適，趙暮夕掛掉電話後， 倚在牆角泣不聲，趙彩南看這樣，還以為是因為三十萬的事，“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趙暮夕抬起頭，趙彩南正倉皇收拾著東西，可笑得像隻過街老鼠。

“你去哪？”趙暮夕哽咽道。

趙暮夕的經濟能力趙彩南也清楚，這三十萬一時半會怕是還不上來了，趙彩南想過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可癮上來了，又控制不住，心裡再後悔也無濟於事。

“還不上錢……我不能再待在這兒……我得出去躲躲……”

“你……”

趙彩南走了，隻給留下一團糟。

那頭，紀與棠放下手機，心裡卻始終放不下趙暮夕，想著，紀與棠又往外撥了一個電話，“二叔，上次我讓你幫忙查的人，你再幫我查查。”

紀與棠上次肯借趙彩南錢，自然不是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讓人查過那個地下賭場，查過趙彩南。趙暮夕一直對自己猶豫不決，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趙彩南吧，紀與棠也想過，該不該和趙暮夕正面提起這個問題，但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趙暮夕還不願主跟說，若是單方面破，一定會傷及趙暮夕的自尊心，怕那時候趙暮夕更會躲著。

趙暮夕最脆弱的是自尊，最堅強的也是自尊。

可紀與棠覺得趙暮夕還有其他心結，如果僅僅是因為母親好賭，也不至此。

持續一整天的雷雨，讓氣溫驟降。

趙彩南隻說去外地避避風頭，趙暮夕並不擔心，像母親那樣的無賴，總有手段保全自己，最後卻把爛攤子甩給別人收拾。這些年，趙暮夕也夠了……

晚間，大雨傾盆，趙暮夕回家時，樓下流浪貓的發被雨水打，在上，可憐兮兮地蜷在角落，趙暮夕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在樓梯口，趙暮夕接到了紀與棠的電話。

“趙暮夕，我現在就要和你見面。”紀與棠一開口，語氣很強勢，不容反駁，“有些話，我今晚就要跟你說清楚。”

“什麼？”趙暮夕覺得，紀與棠像是知道了什麼。

“你在家等著，我半小時後到。”趙彩南又欠了三十萬，紀與棠知道，這三十萬對趙暮夕來說意味著什麼，這會兒又要瞞著自己去籌錢麼？籌不到又該怎麼辦？

這時候，紀與棠甚至有些“厭惡”趙暮夕的自尊心，因為所謂的自尊把一切都埋在心底，不讓人了解，不讓人安，也不讓人保護，盡管們現在是人。

不能由著趙暮夕，因為趙小姐就不懂得怎麼去保護好自己。紀與棠早該明白這點，對待趙暮夕，就是要蠻不講理地把“綁在”自己邊，慢慢把那顆倔強要強的心，捂暖了，捂了才好。

趙暮夕正準備上樓，漆黑的樓道裡突然響起幾個男人的聲音。

“這地方，藏得夠深啊~”

“，跟你打聽個人。”

“趙彩南你認識不？”

那幾個人著煙，煙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滅，他們手上都拿著子，趙暮夕一聽到“趙彩南”，就知道是要債的，“不認識。”

一個漢子將煙頭甩在地上狠狠踩了踩，“當兒的連媽都不認了？”

趙暮夕被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要錢找去，找我做什麼？”趙暮夕面上看著淡定，但心裡害怕得很，以前這群人從沒找上門來過，知道這群人不是好惹的，上拖著他們，想空報警，可沒機會，自己手機屏幕一亮，就被他們搶了去。

這群人就是以討債為生的。

“他媽的你媽跑路了，我們不找你找誰？”

這形，趙暮夕隻得“服”，“哥，我現在上沒錢，明天，最遲後天，我一定還給你們。”

“小丫頭片子，你當哥幾個吃素的，今天我們不要錢，要人！”

趙彩南已經拖了他們一個多月，他們沒耐心繼續“通融”下去，帶不回錢，好歹也帶個人回去向上頭差。“瞎幾把廢話什麼，直接帶走！”

“再給我半……唔……”趙暮夕還沒有繼續周旋的機會，就被死死捂住了，一行人用蠻力將拖上了麵包車。

“小妞勁還不小……”

趙暮夕掙扎了一陣，就被迷暈了過去，這下完了……

幾人吧嗒吧嗒著煙，車裡的味道難聞得很。

“長這麼漂亮，賣窯子裡可不止三十萬。”

“要是頭兒看中了，沒準還能當我們大嫂……”

“哈哈哈哈……”

“……”

幾個人笑得惡心至極，趙暮夕渾麻痹，使不出勁也說不上話，到了這一步，心裡能想到的，只有紀與棠。

因為雨大，路上堵車，紀與棠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才到達趙暮夕的住，顯然，只能撲個空。

趙暮夕不在家，房間的燈是滅的，電話是關機的，紀與棠不由得擔心起來……

而就在半小時後，紀與棠接到了趙彩南的電話，哭啼著，“紀小姐，你可一定要救暮夕啊……”

“你說清楚點？！！”

威脅恐嚇是高利貸的常用手段，說到底最大的目的是為了錢，他們帶走了趙暮夕，第一件事自然是恐嚇趙彩南。

趙彩南接到威脅電話，那時正準備上去外地的火車。

“明天12點前再不還錢，就把你兒賣窯子裡抵債！”

趙彩南聽到這個電話時，當場就跪在了地上，手機裡還收到他們發來的恐嚇照片和視頻，趙暮夕還是於昏迷狀態，趙彩南已經是語無倫次，“我還……我還……你們別……明天十二點之前，我一定還上……你們千萬別，別……錢我一定還……”

那種事，有過一次，一輩子都毀了。趙彩南想，也許自己死了，才是對們兩個人的解，一心不想趙暮夕過得像那樣，卻一步步地在把趙暮夕往那條路上；就正如當初討厭自己那副骯髒的模樣，卻依然在那條骯髒的路上走著。

此時腦子裡是一團糟，離明天十二點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一個多月都湊不到的錢，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湊到？可那幫孫子心腸毒著，說到就會做到……

趙彩南只能想到紀與棠，一口氣能拿出30萬的人，就只能想到紀小姐。那天趙暮夕說跟紀與棠是那種關系，趙彩南始終不信，兒是生的，又是看著長大的，趙暮夕是什麼樣的人，沒人比趙彩南更清楚，縱然是豁了命出去，趙暮夕也不會乾那種“勾當”。

聯系了紀與棠，一分鍾都不能再耽擱。

紀與棠看著趙彩南發來的照片和視頻，趙暮夕正躺在髒的房間裡，昏迷著狼狽不堪，心如刀割，轉眼間無聲淚流滿面。

直接報了警，再讓二叔出幾個人跟自己去賭場要人，紀二叔黑白兩道都有接，開賭場放貸的，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趙彩南的事，紀與棠也是托他給打聽的。

閉的房間裡，又悶又熱，空氣裡飄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從紀與棠接到趙彩南的電話，再到紀與棠找到趙暮夕，隻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可當紀與棠看到趙暮夕昏迷在積滿灰塵的鐵床上，渾狼藉時，還是責備自己來得太晚。

“暮夕……”紀與棠俯下，近距離看著的臉時，眼淚落了下來，紀與棠輕輕給著臉上的灰塵，喚著，“暮夕，我來接你了……”

趙暮夕覺到溫熱的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暈沉沉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紀與棠，趙暮夕鼻酸，眼前立刻是一片朦朧，委屈又害怕地哭出聲來，出手臂地抱住。

“沒事了，沒事了……”紀與棠將扶起，死死摟在懷裡抱著，現在心裡越發確定，以後趙暮夕再強也沒用，非得把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行。

趙暮夕只是哭，抱著紀與棠一直哭，這已經是萬幸了，至睜開眼看到的，是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我們回家。”紀與棠低頭給著不乾的眼淚。

趙暮夕哽咽著，不想松開抱的手，“嗯……”

“這幫孫子沒欺負你吧！”趙彩南衝向前去。

紀與棠眼眶還是紅的，瞪著趙彩南，“是你兒，不是你賺錢的工！你不懂珍惜，自然有人會珍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趙媽快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