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而笑，悄然間，某些心思明了。

喬之逾的手還著季希臉頰，半個月了，沒見季希這麼輕松的笑，忍不住輕了下，猜季希有答案了，否則不會主聊自己的事。

想到這，喬之逾心間泛甜。終於，又有在繼續靠近的覺。

每每和喬之逾對視一久，季希會有點不好意思，每個人都有擅長與不擅長，這方面經驗完全為零。

平時做事井井有條，但面對喜歡的人，會不知所措。

只是臉上不會表現得有什麼，實則……心底波瀾翻湧。

假淡定。

“再往前走一點，就到了。”季希扭扭頭，指路。

“嗯。”喬之逾邊走邊笑。

周六晚上，正值公園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十分熱鬧。季希帶著喬之逾閑逛，這會兒胃裡還是撐的。

兩人才沒逛多久，聽到一陣小孩的啜泣聲。

季希往不遠的草地旁看去，一個小孩在漫無目的地轉，著眼哭，邊也沒個大人。

有路人經過，只是看看。沒上前問。

“是不是走丟了？”喬之逾跟季希注意到同樣的方向。

季希也覺得像。

兩人快步走了上前。

小孩扎著馬尾，穿了條白小子，年紀看起來比喬清還小不。

“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季希蹲下，關切問。

小孩停下，眼神驚恐，沒說話，只是咧著哭，哭得小臉蛋兒滿是淚痕。

季希越發確定是跟家裡走丟了，“是不是找不到他們？”

對方仍不回答，但有了點反應。

季希忙安說：“別害怕，阿姨幫你找他們。”

小孩終於肯多看季希和喬之逾一眼，一個勁泣著。

喬之逾也問：“乖，是跟爸爸媽媽一起的嗎？”

小孩扁著，用哭腔說：“媽媽……找不到……”

“沒事，阿姨幫你去找，很快就找到了。”季希說，“找不到媽媽多久了？”

小孩搖頭。

“是跟媽媽在公園裡走散的嗎？”喬之逾隻好換個方式問，“是在哪裡找不到媽媽的？”

小孩先是委屈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茫茫然的。

小孩子方向差，繞來繞去，記不清楚很正常，好在是公園裡走散的，問題不大。喬之逾對季希道，“我們陪在這等一會兒，應該很快有人找過來。”

季希焦急，想了想，跟喬之逾說：“你在這陪，我先去周圍看看。”

喬之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季希就急匆匆跑走了。

別人的事，季希向來不上心，但有的事很上心。就比如現在，一想到小孩害怕的哭泣，揪心。

季希對這帶還算，在周遭都繞了圈，最後在中央廣場的西南角到兩個好心幫忙找人的人，再一問，找到了孩母親。

喬之逾是在二十幾分鍾後接到季希的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是季希氣籲籲的聲音：“找到了。”

季希很快帶著孩母親跑了回來。

孩母親很年輕，二十幾歲的樣子，一看到兒後，衝上前抱住，緒當即崩潰得不樣，聲音抖著一直念道：“嚇死媽媽了，嚇死媽媽了……”

孩也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直聲氣著“媽媽”。

好在有驚無險。

看到眼前這幕，季希心裡刺痛，就沒這麼好運。

曾經也天真以為自己只是走丟，乖巧在原地等，等有人來找。

直到被陌生人送去派出所，再輾轉送去孤兒院，從沒人來找，才接了被棄養的現實。

“謝謝謝謝。”年輕母親對季希和喬之逾語無倫次地表示謝，又覺隻說幾句謝謝太單薄，想從錢包裡拿錢。

喬之逾立馬止住：“不用了。”

“真的是太謝了。我剛剛都準備去報警了。”

季希的表並不和善，額角淌著汗，氣勢洶洶衝著年輕人說了一堆：“你既然帶出來，就要看好，這麼小的孩子，真走丟了怎麼辦？！遇上壞人怎麼辦？！你知道有多害怕嗎？！”

孩母親被季希說傻了，但知道季希是好心，又連連認錯，謝，表示以後一定會特別注意。

季希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激，很快冷靜下來，還著氣。

喬之逾看季希額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滴，發也被汗浸，季希在印象中總是冷冷清清，從沒見過季希這樣急躁發脾氣。

母倆走了。

“坐著休息一下。”喬之逾拉季希去路燈旁的木椅上，從口袋裡拿出包巾。

喬之逾在幫汗，季希一愣，本想去接紙巾的手頓住，反而還厚臉皮朝喬之逾轉過點臉，不聲揚了揚，讓喬之逾更方便幫。

這個細微的小作，讓喬之逾會心一笑。某人不別扭的模樣，好乖，好，還好甜。

季希若有若無看喬之逾五致的臉，角不由自主浮起淡笑。懷著點小心思，就是喜歡喬之逾這樣照顧。以前明明是不需要人照顧的一個人。

喬之逾細心過季希額頭和臉頰，當手指不小心了紅潤的下瓣時，目不覺跟著投，盯久了，有心的衝。

季希也敏，因為喬之逾的眼神太勾人了。尤其是當眸子微垂著。

喬之逾不知道，在看季希時，季希也瞧著的。“都是汗，跑這麼急。”

季希頂著紅撲撲的臉蛋，認真對喬之逾說：“我怕害怕。”

很溫的一句話。

季希看起來淡漠，喬之逾卻知道，這姑娘骨子裡溫，心藏了一團火。喬之逾有點兒“酸”，什麼時候能對自己這樣？

季希差點兒就對喬之逾說出自己被棄過的事，但話到邊，還是咽下了肚。不想提這些事，想讓這些事蒙上厚厚的灰，最好跟著化作灰。

喬之逾：“還好沒事。”

“嗯。”季希笑，偏偏胃在疼，又稍稍皺了下眉。應該是剛吃完飯跑步引起的。

“是不是胃不舒服？”喬之逾一猜一個準，“剛剛跑那麼急。”

季希：“沒有。”

喬之逾心疼說：“不用什麼事都忍著。”

不用什麼事都忍著，這句話，季希也好喜歡。恍惚間都覺得胃沒那麼疼了。

“疼不疼？”喬之逾再問。

季希：“有一點點。”

“就知道，還。”喬之逾笑，又道：“不走了，先坐著休息下。”

兩人就坐在長椅上，看人來人往。季希話不多，喬之逾又話多，所以季希怕喬之逾跟自己待久了，會到無趣。

喬之逾不這樣想，只要季希陪在邊就好，時不時看看，笑笑，不說話時，也樂在其中。

對一個人有好時，沉默都是種可；對一個人沒好時，風趣都顯得聒噪。

“這邊早上空氣還不錯，我偶爾來跑步。”季希說。

“你喜歡跑步？”

“只是偶爾。”

喬之逾憶著往事，“我大學時參加過馬拉松。”

“馬拉松？”

“不像嗎？”喬之逾煞有其事地說：“我肺活量很好的，游泳還拿過冠軍。”

“這麼厲害？”季希見慣了喬之逾坐辦公室的職場王風格，是很難想象喬之逾揮汗運起來的模樣。

“你會游泳嗎？”

季希：“不會。”

喬之逾偏了偏頭，“有空我教你？多學項求生技能。”

季希聽喬之逾這麼說，其實，還想看游泳。

喬之逾瞧季希沒馬上回答，不滿了，氣場十足地問：“免費的教練，包教包會，不劃算？”

一聽到喬總自，季希就很想笑，跟著說：“劃算。”

喬之逾說真的：“下次教你。”

“好～”季希應。

季希聽喬之逾說自己的事，再瑣碎都想聽。也想著，更了解。

晚風徐徐吹，舒服得很。吹慢了節奏，吹得人也慵懶散漫。

季希抬抬頭，又看見星星了。

喬之逾先是看看季希，再然後，也跟著抬頭看天。

“悶葫蘆。”

“嗯。”季希徹底習慣了這個外號，答得自然。

“實在難，可以跟我多說些。”喬之逾怕季希強行憋著。

“已經不難了。”季希說的實話，喬之逾過來陪以後，那些糟心事，都拋開了。不像一個人待著時，會想很久。

喬之逾莞爾。

眼前時而有十指扣的人走過，以前季希不關注，現在偶爾看兩眼，會想到和喬之逾。

喬之逾見了，羨慕不用說。

季希以前沒憧憬過，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在憧憬？反正夢裡，夢到過許多次和喬之逾在一起的形，們擁抱，甚至接吻……

良久。喬之逾問了一個很想問的問題：“那心裡，還嗎？”

季希是個一旦有方向就堅定的人，既然決定了和喬之逾繼續，就不會再猶猶豫豫，冷靜又釋然地告訴喬之逾，“不了。”

簡單三個字，是深思慮權衡後的結果，不想錯過喬之逾，即便以後，也許們終會分開。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喬之逾還是開心無法自拔，笑了又笑，輕語：“不了就好。”

季希朝喬之逾笑，不帶刻意收斂。

等季希胃不難，兩人再繞著公園轉圈，偶爾閑聊幾句，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

“腳累不累？我們回去吧。”季希看喬之逾穿的高跟鞋，雖說跟不是很高，三四公分，走久了還是會辛苦。

時間不早，喬之逾便說好。

季希本來是想打個車回去，喬之逾看著一旁的公車站，興致說：“坐公，省錢。”

喬總對省錢像是有執念，季希免不得又想起跟小販砍價那回。刮目相看。

正說著，有車來了，不過是兩站的距離，基本哪一輛公車都能到，很方便。

季希第二次帶喬之逾公車了。

這次是真，周末晚上，再加上又在公園附近，車裡人多，上車的人也不。

人著人，能找個位置站都不錯了。季希和喬之逾移到中間位置，後面還有人在上車，各種往裡邊塞，有人前門進不了，就從後門直接上。

“早知道就打車了。”季希小聲說，是車地鐵慣了，喬之逾哪會習慣。

喬之逾不在意，近著季希：“沒關系。”

等車裡塞滿了。司機一踩油門，整車人都往一個方向傾。

季希摟住朝自己傾來的喬之逾，似曾相識的一幕再度上演。等站穩，季希剛移開手，喬之逾卻又往懷裡靠了靠。

“站不穩，抱著我。”喬之逾稍稍朝季希低了頭，說話時，輕的氣息拂過季希臉頰。

這聲音，這呼吸，季希要瘋了，要被瘋了。只是這回，沒逃避，車裡在搖搖晃晃，一隻手上了喬之逾纖瘦的腰，再一點點抱。

季希想起喬之逾那晚在人坡說的：可以稍微對我主點嗎？

當時猶豫。

現在有答案了。

自己是該主，季希想，這是兩個人的事。

忽略了周遭的嘈雜，擁，季希幾乎與喬之逾額，臉那麼燙，不控制地升溫。在臉紅，一本正經的臉紅。

腰摟腰的曖昧作，配上季希毫不躲閃的專注眼神，以及臉紅。喬之逾也要被瘋了，索將臉埋到季希肩上，湊到季希耳邊，悄悄笑：“臉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