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去開學典禮，知予決定先不逛論壇了，他把畫板包放在了行李箱上，關燈休息。

一中是一所名校，它的教學理念認為，好的開始是功的第一步，因此每年的開學典禮都舉辦得格外隆重，知予一早就去了學校，領到了屬于自己的校服。

校服底為白，配據年級，各有不同。知予上的這件代表高一，是淺紅的，而高二與高三的校服，分別對應著淡藍和淺綠。

“你想好講什麼了嗎，新生代表知予同學？”算是一起長大的井希明和知予同班，兩個人也是高中階段的室友。

“稿隨便講。”知予剛換好校服，低頭時脖頸間出了新的信息素阻隔，“信我，這種場合沒幾個人會聽的，不論我說什麼，都沒人會記住。”

“你可真行。”井希明說，“你的預測分化期就在最近，你還跑去跟人打群架。”

“還行，不虧。”知予說，“那**被我拖著一起分化了。”

只不過肖彥是alpha，分化時沒他那麼難。

至于上電視，兩個人是一起的，誰都沒逃掉，公平得很。

學校的禮堂播放著一中校歌，新老生都在禮堂里就位，禮堂的前排留給了學校領導與老師，還有本市晨報特地趕來拍照寫稿的記者。

發言席上的人還未就座，禮堂里的學生開始頭接耳。

“這屆新生代表是誰？”

“不知道，等下就知道了，一中很現實的，誰分高誰上。”

“我是新來的，聽說你們高二有個大帥比？超帥的alpha。”

“大帥比這兩天破相了，你可能得等兩天。”

“開始了開始了，都別講話了，噓！”

校歌停了下來，開學典禮正式開始，一切都按照流程開始進行，校長副校長和年級主任，先后表達了對新生的祝福和希冀，前排的快門聲響個不停。

學生代表的座位上沒有臺卡，知予和那位高三學生代表中間隔了個位置，應該就是昨天他勾搭的那位兄弟，年級主任都開始總結了，這人竟然還沒到場，心也太大了。

“哥們兒。”知予小聲招呼了兩句旁邊的那句高三優秀學生代表。

被cue的學生面帶困地看著這位omega新生。

“幫個忙，你往前坐一點。”知予低了聲音示意。

那位哥沒搞明白，但還是連人帶凳子往前位移了一分米，擋住了左邊一串校領導的視線。

知予左右看看，拿出手機，借著高三那位兄弟的掩護，在一眾校領導的眼皮子底下刷手機。

[不是知了]：朋友，你還不來？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在領材料，馬上。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這麼關心我？仙皺眉.jpg

[不是知了]：滾蛋。

[高二優秀學生代表]：一分鐘，馬上到。

一分鐘后，高一新生代表知予在全學生的掌聲中，放下手機，緩緩開麥：各位領導、老師和同學，大家早上好，我是……”

禮堂里突然一陣歡呼，知予發現自己邊多了個人，他保持著友好的微笑轉頭。

知予：“……”

昨天跟他打群架的那個傻，正在沖他笑。

肖彥顯然意料到了他的反應，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空出的右手指著自己，毫不掩飾眼睛里看笑話的意思：“知予，優秀的你值得認識優秀的我？”

竟然是他。

知予秒懂了昨天那一連串“仙皺眉”的含義。

知予每次見到肖彥，都像登上了祖安大舞臺，第一句的必定不是對方名字，而是“你媽的”。

這是本能，總是先于意識，這次也不例外。

知予看著這人幸災樂禍的笑臉就來氣：“你媽……”

“的”字還沒出口，肖彥飛快地手，按掉了知予面前的麥。

一排校領導：“……”

“我是你媽”這樣的開場太過驚世駭俗，一中禮堂的全師生一片嘩然，有人笑得很大聲。

張校長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聲，禮堂才漸漸安靜下來。

“校友，你自己說的，要團結友。”肖彥沖另一邊的校長等人點點頭，重新打開了知予面前的麥，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他的右眼下方還斜斜地了一張創可，是前天打群架時知予的杰作。

知予白了肖彥一眼，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把新生代表的開學演講繼續了下去。

“我是高一（3）班的知予，是今年的高一新生。”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他從小到大的互毆對象，和他要讀的是一所高中，還和他一樣是優秀學生代表。

對手和他一樣優秀。

新生演講只有短短的三分鐘時間，念稿這種事，太過于循規守矩，不符合知予的做人理念，他要發言，那必然是稿的。

如果旁邊座位上出現的不是肖彥，他大概已經在一眾老師贊許的目中帶著全新生一起展未來了。

而現在——

“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我的中考分數。”他面向著全學生，說的話卻都是給肖彥的，他拿起桌上的紙杯，慢慢地抿了口茶，再點了點頭，把裝全了后，才緩慢地吐出了最后兩個字，“很高。”

肖彥：“……”

第一名致辭是學校不文的規定，但是把這不文的規定給捅出來的，知予是第一個。

坐在第一排的一年級三班班主任老師秋宜，目瞪口呆地看著臺上的知予，昨天電話里還算正常的知予同學在主席臺上氣場全開。

常規的致辭套路，是先自謙再展最后共勉，知予瞧見肖彥后自作主張，直接把自謙環節給吃了。

禮堂里的學生都想打人了。

“是他，知予，這欠揍的語氣絕對是他。”

“勞資不服！”

“我就不該被他那張臉欺騙嗚嗚嗚。”

“學渣覺有被傷害到。”

“噓。”這人還好意思嫌禮堂里哄哄，食指抵在間示意大家噤聲。

“可能你會覺得我在吹。”知予轉頭看向肖彥，“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我的發言就到這里。”知予說，“希大家能擁有愉快的高中生活。”

臺下這才響起了零零星星的掌聲。

肖彥笑了笑，也跟著拍了兩下手，在知予灼人的目中理所當然地說：“一中校訓，團結友。”

“為高二年級的學生代表，我很榮幸能坐在這里。”肖彥發言的開頭和知予差不多，講到后面卻也開始稿，“既然來了市屬一中，要繼續努力，不然誰知道明年坐在我這個位置的會是誰。”

“最后。”肖彥轉看向右邊的知予，“代表高二全學生，歡迎一年級小朋友們的到來。”

學生能在學習上較勁，校長倒是很高興，但是知予不高興，他昨天被肖彥當猴耍了一整天。

“一年級小朋友”知予瞪著肖彥，悄悄磨牙：“別讓我再看見你。”

“不敢保證哦。”肖彥下了主席臺，跟學生會的朋友去了后臺。

“家的小霸王還真是一見到你就生氣。”樊越是alpha，和肖彥識，基本了解肖彥和知予之間的“深仇大恨”。

肖彥想到昨天的聊天，依舊覺得有趣。

“你干嘛總招惹他？”樊越哭笑不得。

“這次是他自己送上門的。”肖彥說，“我提醒過他了。”

“一點就炸，你不覺得有意思的麼？”肖彥把手機遞給樊越，“看。”

肖彥的微信聊天框里，是知予剛才發來的一串信息。

[不是知了]：仙皺眉.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