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遲想反駁他的話。

此時店員已經把雪糕做好, 將之放在托盤上邊。許放拿了起來，放進手裡, 裡吐出個字：“吃。”

見瞪圓著眼, 頂著一副“我一定要解釋自己的清白”的模樣，許放勾了勾, 手塞了一勺子的雪糕進裡，很溫的笑。

“記得改掉你這個喜歡撿東西來吃的病。”

“……”

隨後扯著的手肘往外走, 完全不給解釋的機會。

走了好一段路後，林兮遲才反應過來, 立刻掙開他的手。

力道不輕, 可以通過這個舉看出當事人的氣急敗壞。

許放收回被甩開的手, 好整以暇地側頭看。

意外的是, 林兮遲卻冇有看他，隻是低下頭，握著小勺子開始吃雪糕，喃喃低語：“再不吃就要融了。”

“……”

把雪糕吃了大半後, 林兮遲才注意到許放一直冇說話，用鞋尖了他的鞋尾，小聲問：“你在乾嘛？”

許放正低頭看著手機, 聞聲掀起眼皮瞥一眼：“看到個微博。”

“什麼。”

他把手機放回兜裡，隨口扯，想藉此含沙影地罵一句。

“喜歡上一個傻是什麼樣的覺。”

“啊？你怎麼看這種東西。”對於許放還看這種關於小姑娘心事的玩意兒, 林兮遲大驚小怪的, “你是不是基佬。”

立刻被直接懟回來的許放一噎, 半晌後才道：“滾吧。”

“我覺得，正常人是不會喜歡上一個傻的。”覺他是真的對這個問題很好奇，林兮遲也不再開玩笑，認真的給他解答，“會喜歡傻的人肯定也是個傻，能問出這種問題的人可能更傻，並且傻而不自知。”

“……”

許放按捺著脾氣，隻能看著毫不知地把他罵得狗淋頭。

“誒，你給我看看那條微博吧。”林兮遲攤開手心放在他的麵前，“我想看看評論是怎麼說的。”

許放臭著臉，邦邦地說：“關了。”

“屁屁你也不要氣餒。”林兮遲騰出一隻手拍拍他的手臂，安道，“不是說傻就找不到正常人當對象的，說不定以後會出現一個很偉大的人，願意包容你的一切。”

“……”

-

兩人又逛了一圈。

此刻也到了正午的時候，早晨略顯沉的雲層散開，太在空中高掛，**，曬在皮上有些刺疼，像是被細針紮了一樣。

因為太是從正上方往下照，所以林兮遲想像以前一樣藏在許放的影子裡都不行。

被曬得難，不斷催促著許放走快一些。

許放被煩的不行，連頭也冇回：“忍著。”

林兮遲冇說話了。

耳邊了嘰嘰喳喳的聲音，許放反倒不習慣了，忍不住回頭，語氣生刻板：“這裡冇法攔車，再走五分鐘就行了。”

林兮遲垂著腦袋，低低的應了一聲。

這副模樣，許放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彎腰側頭去看的表。

隻見雙目失神，眼神毫無焦距，看起來十分空。注意到他的視線，林兮遲立刻恢複了過來，眨了眨眼：“你看我乾嘛？”

許放：“……你在乾嘛。”

聞言，的眼神又開始發散，有點鬥眼的趨勢：“忍。”

“……”

許放忍著把的頭拍開的衝：“有病。”

“這樣可以分散注意力，就不會覺得那麼曬了。”林兮遲看他，“屁屁你也可以試試。”

這次他冇忍住，手把的臉推到一邊。

“走開。”

-

許放攔了輛車，先把林兮遲送去外公家樓下，之後纔回了家。

林兮遲的外公姓丁，前幾年妻子過世後，他便一直獨自一人居住在這裡。這兒一片全是老舊的住宅區，但地理位置不錯，通便行，周邊人文環境設施配套齊全，還安靜。

林兮遲從高二開始便一直住在這裡。

在高二之前，林兮遲都是騎車去學校的，跟許放一起。兩人都冇有選擇住宿，家就住對門，每天都是林兮遲去找他一起上學。

從嵐北彆墅區到學校，騎自行車大概隻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但外公家離學校太遠，林兮遲隻能改坐公車去學校。

那時候許放對突然搬家的原因也毫不知，問了好幾次也不說。他本就不是一個有耐的人，次數多了也就生氣了。

那次冷戰大概持續了三天，許放單方麵的。

林兮遲不想跟他冷戰，但也不知是什麼心理在作祟，也不想告訴他家裡的事。

為了和好，林兮遲想儘了各種方法，都冇有用。

而且許放的人緣特彆好，林兮遲每次去找他的時候他的旁邊都圍著很多人。雖然他從來冇做過當眾甩臉就走的事，但就是一直把當空氣一樣。

會聽說話，但卻連個眼神都不給。

那三天，林兮遲的緒特彆低落，有一天晚上想著想著就哭了，各種脾氣和委屈隨之上來了，哭了整整一晚上。

隔天腫著一雙眼去了學校，也不像往常那樣去找他說話。

兩人開啟了正式意義的雙向冷戰。

又過了一天，林兮遲還記得，那天因為冇睡好的緣故起晚了，匆匆忙忙地背上書包下了樓。當時天已經大亮，盛夏的早晨依然灼熱嚇人。

怕被老師罵，心裡慌又著急。

一出樓下的大門，就看到了許放。

他側坐在單車的鞍座上，雙閒散地踩著地，穿著藍白條紋的校服，揹著，周染上一層金燦。

見到時，許放的表瞬間變得很不自然，他彆開臉，語氣十分惡劣。

“你是睡死了？快點。”

林兮遲不知道他從嵐北騎車過來要多久，總之需要半個小時。

早讀從七點開始。以前許放每天雷打不，準時六點半起床，每天聽著絕地催促他，而後懶洋洋地花十分鐘洗漱換服，叼著個麪包便往外走。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幾點起床的。

可能是找到了個跟自己一起遲到的伴，林兮遲瞬間就不怕了，走到他麵前，不知怎的也有些尷尬，隻能小聲提醒他。

“這裡太遠了。”

他從單車上跳下來，把車推到單車棚裡，背對著沉聲說：“知道。”

隻持續了一天的雙向冷戰。

再然後，一直到高中畢業。

許放的早上六點半，從每天雷打不的起床時間，變了——

每天雷打不的在林兮遲外公家樓下等。

……

……

林兮遲從回憶裡回過神，拿著鑰匙開了門，喊了聲：“外公。”

冇人應。

林兮遲又喊了幾聲，還是冇人應，打開外公的房間看了眼，這才確定家裡冇人。猜測外公大概是去找朋友下棋了，也冇給他打電話。

林兮遲到浴室裡又匆匆洗了個澡，把服洗了之後，回床睡了個下午覺。

再醒來時，是被外公罵醒的。

老人家的生活規律，看不得日上三竿了還躺在床上，罵的理由從“要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到“這都幾點了還睡”再到“你回家就是為了睡覺嗎”，最後到“再睡就給我滾回學校”。

林兮遲被這一聲吼嚇醒，立刻爬了起來。

一看時間才發現現在已經下午五點了，本來覺得外公脾氣又躁了的林兮遲突然改變了想法，覺得這趟回來外公好像溫了不。

外公已經把晚飯準備好，此時正板著一張臉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林兮遲走過去坐好，笑瞇瞇地喊：“外公。”

外公哼了一聲，這纔拿起了筷子：“耿耿那丫頭說你不接電話，剛剛給我打電話了，一會兒估計要過來這邊。”

林兮遲點點頭，端起碗來喝了口湯。

下一刻，外公毫無預兆地問：“昨天喝酒了？”

林兮遲口裡的湯差點噴了出來，連忙嚥了下去，立刻擺著手否認：“冇有冇有。”

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耿耿跟你說的嗎？”

外公橫過來一眼：“不是冇喝？”

“……”

-

林兮耿來了之後，不論做冇做這種打小報告的事，林兮遲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扯進房間痛罵了一頓。

把林兮耿氣的想給兩掌。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

林兮遲問起今天是怎麼應付老師和父母的，林兮耿跟說完後，又反問今天是怎麼應付許放的。

就這麼七八糟地聊著天。

聊著聊著，林兮遲漸漸犯困，打了個哈欠，小聲說：“睡吧。”

就快要睡著時，聽到後的林兮耿在說：“林兮遲。”

“我現在能考年級前二十了，以後我也報s大。”

-

在外公家住了兩晚，週一早上林兮遲便跟許放一起返校。

本來許放訂的時間是下午的，但林兮遲怕辛梓丹比回來的早，讓他改週一最早的高鐵票。結果兩人到校時，因為時間太早的關係，校園裡還靜悄悄的。

許放把林兮遲送回了宿舍。

一路上聽著在糾結白還是，而且不一個人糾結，還一定要拉上他一起糾結，如果他不糾結，還反過來開始罵他。

氣的許放連罵的心都冇有。

到宿舍樓下時，林兮遲換了個問題：“屁屁，你喜歡白還是。”

許放應付道：“白。”

“哦。”林兮遲決定下來，“那我就摔白。”

“……”

“我要把喜歡的人喜歡的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