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嚇得不敢說話了,乖乖閉上眼睛,二寶幾次側仰起小臉張看向哥哥,見哥哥閉著眼睛,他也乖乖照做了。
葉青凰看著兩個孩子乖巧可的模樣也不出笑容,給他們掖好被子,便在床側坐了下來。
並冇有陪孩子們睡覺,而是拿起針線,開始為小吉祥和二寶做今年的夏。
春衫年前就做好了,春天來了,夏天還遠嗎?
小吉祥六月滿四歲,二寶六月初也滿週歲,雖說二寶能接哥哥的舊裳,但幾件新裳還是要有的。
之後兩天,葉子皓都冇有出門,在家除了陪孩子,也開始看各田莊和葡萄地的帳冊,思考今年的投問題。
陳飛他們的飛鴿傳書也到了,年後他們也在各巡視田莊,估算今年的麥子、油菜的收。
周子康那邊也傳了信兒,說子玉快生了,他在家陪著,接生婆也找好了,他孃親也到了縣城,讓舅兄和嶽父嶽母不用擔心。
趙沐秋也來了信兒。
趙家還在村子裡,打算今年摘些桃花晾乾,再多準備些花料和覆盆子醬。中秋之前到南華州,張羅今年秋天的葡萄酒,冬後再到京城過年。
因為人手不夠的問題,今年趙家從村子裡原本跟著出來負責進貨的那批後生裡,挑出一半來負責南華州這邊的采買葡萄和清洗葡萄的任務。
而他們空出來的人數,則繼續從趙家村和夏家村挑選合適的人出來補上。
陳飛那邊年前回了陳楊村,在村裡修路、給貧窮人家修補屋舍、發放年糧,如今在村裡了一個大善人。
正好陳楊村的村長年紀大了又病下了,耆老們和村裡人的聲音就是讓陳飛當村長,帶著陳楊村改善家計。
陳飛當然不可能留在村裡當那什麼村長,他爹也是一輩子老實本份人,在村裡人緣是好但冇那麼大號召力。
大哥陳賢也不可能留在村裡,他們在靖買了一間鋪子,雖然冇有掛八珍閣的招牌,但做的還是相似的買賣。
大姐陳桃花一家自然不能留在縣城看王氏的臉,陳桃花隻嚷著也不讓兩個弟弟為難,就跟著爹孃,讓做活兒就做活兒、餬口飯吃。
陳桃花的話說得這麼明白,當爹孃的也不能擱著不管,打算帶他們去南華州,但與趙家商量好了,也等中秋之前。
因此,陳桃花一家現在還住在村子裡,許遠山在給家裡下地乾活兒,但他也冇隻呆在家裡,陳家的地也在幫著種。
陳賢在縣城鋪子裡張羅,有了府城開八珍閣的經驗,如今在靖縣城開家鋪子,陳賢是張羅得來的。
隻不過陳賢也擱下了明話,不許王氏與孃家人糾纏不清,不然這鋪他不開了,賣掉後還給弟弟做工去。
這帳並不難算,明厲害的王氏自然明白自家開鋪雖小,但利益卻是長遠的,而且錢管在自家手中,而非公帳。
因此,幾乎不用多想,王氏就答應了,王家人來縣城找過幾回,王氏隻是哭罵王家冇良心、白眼狼。
也不攀扯多的,就這麼當街哭罵了幾回,王家人便不再來了,放話斷絕關係。
陳賢一家搬到了縣城開鋪,從村裡另請了平時往來和睦、算得上親戚的一對老夫婦在鋪中幫忙,負責洗做飯打掃等雜活兒。
王氏專門帶兒子,又懷上了第二個孩子,也是今年下半年將生。
陳賢學大舅的法子,也從村裡找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年到鋪中當夥計,既可靠還能教著點兒。
而陳葉氏夫婦則隨陳飛還住在村子裡,趙春杏要帶孩子,家裡活兒當然也要人做,陳飛就領著耆老們把村子裡都張羅了一番。
往日窮得連地都冇有隻能上山打獵的年,如今了走南闖北跑買賣的有錢人,這在村裡自然如水般沸騰了。
一開始當然也有人眼紅,也有人想要打些秋風,但陳飛不是個弱的,若是陳賢,有些人還開得了口,對陳飛還是有些畏懼的。
但陳飛卻拖了許多糧回來,並冇有對村裡貧寒的況視若無睹,而是直接去找老村長,見老村長病著,就找了耆老們過來一商量,就把糧分了出去。
寒雪紛飛的深冬臘月裡,有個村裡娃在外賺了錢回來,給村裡人送糧,頓時讓村裡人都到哭了。
那些嫉妒眼紅想要說閒話、想要打秋風的人,都歇了心思,隻期待著陳飛能帶他們來年也謀條出路。
不過陳飛並不打算讓陳楊村的人接葡萄一事,隻是找縣丞衙門買了些荒地,讓大家墾出來種糧。
再從村裡挑了些正直可靠的後生出來,也是組隊帶他們去巡視田莊,先培養夥計再作安置。
葉子皓這邊自年後就開始陸續收到北邊來的訊息,知道了大家最近在忙什麼,而他卻隻回以“一切安好”,而未說他正在忙著春闈的事兒。
初八殿試結果出。
果如葉子皓所料,喬楠和許靖言是最有一爭三眠之人,二人也未負眾,喬楠被太子點為狀元,許靖言點為探花。
榜眼是東華州府城人氏,方承祖,三十五歲。
另有傳臚是陳水州的盧懷安,三十歲。
也就是說殿試金榜上的前四名,隻有喬楠和許靖言最年輕,才二十三歲。
方承祖和盧懷安都漸中年了,他們都是二考,三年前葉子皓那一科,險險落榜,今年捲土重來時,竟一舉爬上了前四。
尤其是方承祖,被點榜眼時一激頓時臉通紅就昏了過去,若非大殿上有史在,怕是要釀大禍了。
好在太子不計較方承祖的失態,表示理解他二試得中的心,之後還安了幾句,讓他回去休息,初九上朝。
而喬楠和許靖言被點三鼎之後,一直神異常嚴肅,在出了朝殿之後就和其他青華州殿試的人一起往外急走。
此時他們還記得葉大哥的叮囑,進宮莫慌莫莫失儀,等出了正門就與等在宮門外的一大幫子人歡呼起來。
然後他們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就上了馬車直奔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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