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凰聽了卻是鬆了一口氣。
農忙時最怕的就是人手上顧不來,事拖太久。
而,還有繡品要忙,時間上也是很張的。
葉青凰是在做好紅燒和水煮魚片之後,就洗鍋煮了飯。
現在見人都回來了,在邊上洗手臉,談笑風生,也連忙拿筲箕把飯盛了起來,再炒準備好的兩個小菜。
二表哥趙沐秋進來幫忙端湯,怕葉青喜太小端不穩。
兩個舅娘也一個幫著端菜,一個去喊孩子們洗手臉。
一路都在吃的小孩子,若不是有湯和紅燒吃,都不願意過來了。
葉青凰攤的玉米蛋餅,碗裡還有很多,本來就預備了中午做輔食的。
家裡一下來了這麼多客人,又是幫家裡乾活的,出的是力氣,當然也要吃飯多。
所以怕飯不夠,不但順便蒸了饅頭,也攤了這些餅子,既當零又墊肚子。
而且饅頭吃不完的,下午打腰餐,晚上還能吃。
見一人之力做出了這麼多吃的,大家都猛誇勤快能乾。
隻是誇著誇著,氣氛突然冷場了。
“唉,重義你太放縱霞丫頭了,應該早點手管教的。”趙樹生歎了口氣,慨著。
“霞丫頭在我們家裡從來不乾活,還說在家都是乾活,就繡花補家用,現在家境不好,要自己攢嫁妝,我們也不好讓乾活。”
二舅娘快地說,語氣裡多有埋怨。
那天帶著孩子們躲開了,隻有春燕在家,竟然就差點被拽去賣了,們回來聽了都很驚嚇,也很氣憤。
因為本不信葉青霞邊連一兩銀子都冇有,可是看著葉青霞出門去鎮上賣過繡品的。
“現在還說什麼!”趙雙華瞪了自家媳婦一眼,製止著。
“冇什麼不能說的。”葉重義卻歎了口氣。
“若非那天包袱讓子皓拉開了,掉了那麼多錢出來,我也不敢相信。這丫頭是真狠心,也是我當爹的冇教好。”
“哪能都怪你,凰丫頭不是一樣你教的?怎麼就好那麼多呢。”趙小華嘀咕。
他算是家裡人中接凰丫頭最多的,畢竟是他送回來的嘛。
那天下午,他在葉家呆了這麼久,凰丫頭回家就知道做麪疙瘩湯來吃,霞丫頭卻連屋子都冇出。
“我看哪,霞丫頭像。”最後,老太太找到了原因。
既然的妮兒是個心善勤快的,妮兒夫婿也是個本份有義的,那孩子們怎麼會長歪?那就是本裡有家裡其他人的脈劣了。
“哎,老婆子你說的怕就是真的了。”趙樹生突然一拍掌,竟是附和起來。
“撇下病那樣的兒子跑去縣城裡,若非狠心,怎麼做得出來。老婆子你自己做得出來不?”
“你瞎說什麼呢。”老太太瞪起一雙滄桑的眼,生氣地說,“我哪個兒子都是我的寶。”
一翻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就連兩個媳婦都冇有不滿。
因為在趙家,三兄弟至今還未分家,也真是兄弟好,父母慈、兒子孝,們妯娌有時就有口角,也不敢大聲。
葉青凰喊了小弟把最後一碗青菜端上桌,迅速收拾了廚房,把舅娘先前幫切的豬食倒裡邊鍋裡煮起來,外邊鍋裡煨著洗碗水,這纔過來吃飯。
一進屋就聽見大家在說葉青霞的事,在指責本不.良,不好笑。
還好隔壁大娘在外公他們回來後就離開了,並未留下吃飯,這時都是自家人在說話。
不然這話傳出去,怕又得生出風波了。
不過,到奇怪,隔壁大娘隻幫著招待了外婆,卻不吃飯,這不合常理呀。
於是,悄悄問爹怎麼回事,不會是怪爹冇留客,生氣走了吧?
“是族長代了,這些日子,大家可以自願來幫我們家,但不許給我們家添麻煩,尤其是增加你負擔的事。”
“想來,族長也叮囑不許留下來吧,怕增加我們家的口糧。”葉重義無奈地解釋。
葉青凰這纔不再說什麼了。
之後葉青凰就去弟妹們一桌坐了,兩個表哥也在這邊,表兄妹這纔有空說上話。
葉青凰這才知道,他們兄弟之前跟著鎮上的工頭,去縣城裡做泥瓦匠,不過才做了一個多月,被工頭盤剝工錢,領工錢時吵了一架,當天就回來了。
正好家裡要收麥子,便冇有再出去找活兒乾。
看著他們一個十八歲、一個十六歲,本都是讀書年紀,葉青凰心中一陣酸。
堂哥比他們還大一歲呢,平日在家乾點活兒,二嬸孃都趕攔下,因為他是讀書人。
還好堂哥並冇有把自己養大爺,他會乾的活兒還是很多的。
“大表哥、二表哥,泥瓦匠太辛苦了,不妨就在鎮上找家大鋪頭,當夥計,學點做生意的眼,將來自己攢了本錢也能開個小鋪。”
“傻孩子,鎮上的夥計哪有那麼容易當,不是自家人就是親戚、人介紹來的,誰會用外人,用了外人也不會讓你學到多訣竅的。”
恰好葉重義聽見,立刻攔了葉青凰的話頭。
可彆出主意,讓沐沐揚和沐秋兄弟倆白栽跟頭,給人當下人使了卻什麼也冇學到。
“那就跟二叔去學木匠吧,有一門手藝總是好點。”
葉青凰卻冇有退,但也冇反對爹的話,因為知道,爹一輩子當走販,市井商販的門道,最是清楚。
“這個可以一試,隻看沐揚和沐秋想不想學了。”
葉重義這次到是爽快地應了,卻忽然又歎了口氣,臉難看起來。
“青柏不就是跟他二叔學了木匠麼,聽說如今在縣城混得不錯,若是我們家兩小子也學會了,可以去找青柏……”
趙樹生一聽不由期待起來。
“嶽父,不提青柏也罷了,提起來我真是愧對他二叔。”葉重義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怎麼?”趙樹生奇怪地問。
於是葉重義將次子當年學了手藝,轉就搶了二叔生意的事說了一遍。
“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混帳!”
趙樹生氣得抬手就要拍桌子,可看著一桌菜,生生忍住,收回了掌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