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凰還在思考賣繡品的可行。

畢竟這一決定，就意味著姐姐的小手段暴了，以後的日子隻怕更不好過的。

“能否將那五兩的花樣子拿來看看？”葉子皓卻開口了。

“可以。”林娘子看他一眼，隻當哥哥替妹妹拿主意，也冇多想。

很快一副牡丹圖擺在葉青凰麵前，但葉青凰卻張大了眼詫異地看著牡丹圖。

這是普通的花開富貴圖，卻因花瓣上的澤渲染，仿似七彩霞沐浴下盛開的牡丹，彩照人，十分吉祥。

這圖要繡起來，說需要上百種不同的繡線，也很累眼睛。

“小子手拙，繡不來這麼尊貴的繡品。”

葉青凰婉拒，又向林娘子道了謝，便拉著堂哥轉離開。

“我記得大伯孃在世時，你曾經繡過一個雨後彩虹的帕子給我，你說將孃的所有繡線都用上了，有七十七種，娘還誇你了。”

走在大街上，葉子皓不理解地開口說起往事。

一個三年前就能用七十七種繡線的小姑娘，如今還繡不了那副花樣子嗎？

“哎？堂哥居然還記得？”葉青凰詫異，繼而懷念地笑了起來。

“那時娘要我用不同繡線繡出不同的圖案，我突然想，將所有的繡線都用上，會是怎樣？”

“我想來想去，隻有七彩霞能現出許多的麗，我想到了雨後的彩虹，就試了手。”

“雖然娘誇了我，那也是我用上了那麼多線，繡圖還冇糊掉，但並不好看，我也隻能送給你了，要是被大哥和二哥知道，肯定會嘲笑我。”

“那到是，有人就不怕我這堂哥，非把帕子塞進我書箱裡，還不準我拿出來用，那時我還想這是多珍貴的禮呀，結果是有人怕丟人。”

說起往事，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葉子皓卻話鋒一轉問出疑。

“以你現在的繡工，是冇有問題的吧？這可是五兩銀子。”

葉青凰卻突然收起笑容，表有些黯淡。

“堂哥，如今不比娘在世的時候了，這五兩銀子難賺，不在我想不想繡，而是冇辦法繡。”

“為何？”葉子皓詫異，說的是冇辦法，不是冇時間。

“原因很多。總之，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繡手帕子吧，這個簡單，繡起來快些，下次攢上十幅帕子，我自己來一趟鎮上。”

葉青凰笑了笑，有些話不便明說。

但葉子皓卻立刻明白過來，不蹙起了眉。但想到的份，很是無奈。

接下來不再提起繡品的事，但葉青凰卻在心中想，十幅帕子說三十文錢的收，自然，會在花上多下點心思的。

最高能賣到十文呢。有了錢就能買好點的布料了。

“凰兒，這對絹花送給你。”

突然一對桃花樣式的絹花遞到葉青凰麵前，葉子皓含笑看著。

“呀。”葉青凰眼睛一亮，此時桃花未開，看到絹花心中難免喜悅。

“堂哥，我不能收，你也彆花錢了，留著買筆墨吧。”葉青凰搖了搖頭。

若是讓二嬸孃知道堂哥把錢這麼花了，一定會罵上門來的。

就是二嬸孃不知道，回家也解釋不了。

可是無分文，這事本藏不住。

已經能想像到的大嗓門和姐姐的尖酸畫麵了。

“我在鎮上遇見找活兒的堂妹，送一對花戴是我當哥哥的心意，大堂哥和二堂哥不送，還不許我這弟弟送了？”

葉子皓瞭然地開口，卻是為葉青凰找著藉口，說話間就將絹花在葉青凰發間。

“妹妹大了，就該這麼打扮。”

葉子皓勾愉悅地說道，看著葉青凰的目卻是幽深、複雜。

“謝謝堂哥。”

葉青凰到底抵不了漂亮絹花的，道了謝便抬手了，笑容很是燦爛。

葉子皓突然轉開目，藉著付錢掩飾自己的心。

而葉青凰的注意力卻在那十文錢上，一對絹花和一碗全餛飩同樣貴呢。

倆人在鎮上閒逛了一陣，主要是葉青凰在瞭解鎮上的況。

但他們也不敢往大嫂孃家附近走，怕被撞上。

買了兩個大包，兩人邊走邊吃出了鎮子，還是走山路回家。

進了山林子，依然是葉子皓揹著走。

“凰兒，讓我就這麼揹你進門可好？”

葉子皓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冇頭冇腦的話，讓葉青凰茫然不解。

“你不願？”葉子皓回過頭來，表有些張。

“堂哥在說什麼？”葉青凰歪頭。

“我說，給你穿上紅嫁、蓋上紅蓋頭，一路揹回我家去，可好？”

葉子皓見這麼遲鈍，不無奈，也說得更明白點。

“……”葉青凰瞪大了眼半天冇吭聲。

冇想到堂哥告白都不需要醞釀一下，就這麼開始了，怎麼回答？

“還不明白？等我院試之後，讓我爹來找大伯提親，可好？”

葉子皓被背上的沉默弄得煩躁了，直接說道。

“堂哥，我們是兄妹……”葉青凰很無奈。

自小堂哥就疼比疼姐姐多點，可他是怎麼將妹妹轉換心儀姑孃的？

“是不是兄妹你還不清楚？”

葉子皓生氣了，他鼓起的勇氣在遲鈍丫頭心裡，是不是傻？

“養也是。”葉青凰訥訥地強調，有些不好意思。

就跟堂哥也是哥一樣，難道不是這樣的關係嗎？

“哼，我當你是養媳，大堂哥和二堂哥都冇娶你，那自然就是我娶了，不然留給青喜還是子晨、恩澤？”

葉子皓氣哼哼的話，卻逗得葉青凰撲哧一笑。

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道：“堂哥你想清楚幾件事。”

“首先，二叔會不會同意我不知道，但二嬸孃肯定不會，葉家村誰不知道，你葉生將來是要娶名門閨秀的。”

“再個，我家的況，姐姐未嫁，我先說親？你想我在嫁人前就死在姐姐的憤怒拳頭下嗎？”

“還有，我家還欠著不債呢，可是哥哥姐姐隻顧自己，爹又不好，弟妹又小，我豈能也不管不顧自己離開？”

“我原本打算，姐姐嫁了我也不嫁，我幫爹還債，也報答他十幾年養育之恩，至讓青喜再大一些，等他能照顧自己。”

青喜要過了中秋才滿十歲，怎麼也要讓他滿了十二、三歲，就算讀不起書，也能開始出點力氣乾活了。

何況才十五歲，並不想太早嫁人，怎麼也得十八歲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