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仔細想過。」秦瑟微笑,「可我看著陛下如今的舉,想來想去,無外乎是陛下想要將計就計,給太子上一堂課,以及徹底除掉燕王,免去太子心腹大患。」
陛下聞言,嗬地一聲輕笑,「心腹大患?」他看向秦瑟,「你是說,燕王乃是太子的心腹大患?」
秦瑟挑了挑眉,「難道不是嗎?」
「其實與燕王相比較起來。」陛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朕覺得,你更像是太子的心腹大患。」
秦瑟瞭然一笑,「陛下是說,當初巫族有巫星降世的傳聞,你認為我會顛覆如今的朝堂,會對太子殿下不利?」
「你會對太子做什麼,朕猜得出來。」陛下淡笑,「你若是想要對太子不利,太子早就已經首異,可如今太子還好好端坐在府中,就證明,你沒有這樣的打算,可即便如此,朕依舊不能夠放心你。」
秦瑟笑了一聲,「那陛下為何屢次放過我?」
陛下沒有直接回答,隻道:「朕可以放心你,不會傷害太子,但倘若太子繼位的話,朕擔心你,恐讓太子助你復辟巫族。」他頓了一下,「你方纔說,右巫祝想利用燕王復辟,而你靠近太子,焉知不是想用此法?」
秦瑟呷了一口茶,「巫族當年並無過錯,隻是一句預言,卻連累全族死於帝王的猜忌,難道皇帝就不能認錯,就不能還巫族後人一個家?」
陛下神淡了淡,「你說得輕巧,無論是誰做帝,陛下永遠是天下人的陛下,是所有人信賴的依仗,若是太子繼位,卻要翻出祖父的舊賬,承認祖父的錯誤,一來對祖父不孝,將來青史必定留有罵名,二來會百姓再也不信賴他們仰的天子,因為他們會覺得,他們所仰賴的天子不再是神,而是一個會犯錯,甚至為了一己私慾不惜滅族害人的惡人,那皇室的形象將毀於一旦,這種影響,哪怕是栩兒窮極一生,都無法改正過來的。」
秦瑟聞言,笑了一下,「說到底,陛下還是最疼太子殿下,不想他聲名累,不想他青史留罵名,可是,為了你們皇室所謂的形象,就讓巫族之人以及後代,生生世世見不得,永遠活在暗的渠裡,像一隻人人喊打的耗子那樣活著?」
陛下沒有說話。
秦瑟盯著他,又問道:「陛下方纔總說,我纔是心腹大患,恐慫恿太子殿下復辟巫族。那麼,這麼多年來,陛下為何沒有解決我這個心腹大患呢?」
「你怎知,朕沒有對你下過殺手?」陛下忽然反問。
秦瑟聞言一愣,忽然想到自家存著的那把帶有氣的匕首,猛地反應過來,「那把匕首……」
陛下喝了一口茶,「朕想過,不管巫星傳言是不是真的,總不能留有後患,朕去下過殺手,可你命大,沒死。」
秦瑟皺眉,「不對,那把匕首,明明是我家還沒被抄家時,就有人送來了的。」
陛下淡笑,「說得沒錯,那把匕首是朕命人提前送過去的,當時朕知道你的份不對,便想先下手為強,隻可惜先皇習慣快速解決問題。」
秦瑟,「當時那匕首,真是陛下送來的?」
陛下反問,「不然,你以為?」
秦瑟不解,「若陛下派人送了匕首來,那事後陛下又為何在登基後,放我一馬?」
「那是因為,朕想,那把匕首都沒有解決你,或許是你命不該絕,此乃天意不可違逆。」陛下淡聲。
秦瑟,「陛下這麼信天命?」
陛下淡笑一聲,「怎麼,朕連天命都不配信嗎?」
「那倒不是。」秦瑟煞有其事,「我隻是沒想到,陛下如此信天命,我還以為當年皇室殺巫族之人,已經打算再不信天命。」
陛下嗤了一聲,卻又沒再說話。
秦瑟不由再次問道:「可是,陛下是怎麼知道我的份的?當時陛下還未見過我,也還未見過宮中記檔,如何知道我的份?」
陛下依舊沒回答。
見他一直不說話,秦瑟皺起眉來,「陛下為何又不說話?不是說好攤牌的嗎,陛下為何不肯與我直言?」
「其實,都是些往事。」陛下像是自嘲的一笑,「朕倒是想說,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瑟皺眉,從陛下的語氣裡,聽出來一些異常,「那都是什麼往事?」
陛下看向,「就這麼想聽?」
秦瑟毫無遲疑地一點頭。
陛下淡笑,「既然是要攤牌,那朕就說給你聽。」
陛下說起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故事是一個前朝臣子之子,以及當朝公主的故事。
那個前朝臣子,做澹臺興,他最寵的小兒子,做澹臺天行。
當時澹臺興是當朝最重視的重臣。
手握重兵,前朝皇帝倍加寵他,甚至將他封為外姓王爺,許他一家時常宮。
澹臺天行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宮,便認識了前朝太子之,當朝唯一的公主。
澹臺天行與關係十分要好,兩個人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他們兩個都以為,他們倆會順利親,一起白頭。
可是後來,世道變了。
手握重兵的外姓王爺,忽然謀反了,前朝所有皇室都被誅殺乾淨。
澹臺天行地,將太子以及公主送往巫族。
巫族本就與太子好,便收留了太子以及公主。
這件事,後來被澹臺興知道了,他雖然沒有追究兒子的責任,卻不再寵他,就當他好像不存在一樣,放任他自生自滅。
但是澹臺天行並不傷心,他隻是擔心。
因為他知道,父親不會放過前朝後人的。
他擔心,公主在巫族會不好過。
也怕巫族為保自,將太子和公主出來。
可是巫族到底是重重義的,沒有出太子和公主,並說不知道太子和公主在哪兒。
當時皇帝沒有證據,也沒有正當名目征戰巫族。
可是後來,一個正當的理由出現了。
巫族流傳出巫星的傳聞,皇帝便率領大軍境,想要將巫族和前朝餘孽一起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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