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

澤芳宮的大能趕到, 坐鎮城中，一邊吩咐陣法師修補守城大陣，一邊命門下弟子追捕餘下魔修、以及安城中凡人。

待安排妥當後, 澤芳宮那位元夕仙子便帶著幾分溫淺笑意, 謝前來相助的同道。

深的，多聊兩句閑話, 淺的, 則慎重表示謝。

這位元夕仙子不僅修為高深, 更是長袖善舞。

然而, 當看到帶著一對雙生子的子時, 卻流出些許恍惚之：“穆道友？”輕聲開口，“許久不見。”

穆湘擔憂兒, 便將江安安摟懷中，又怕兒子頑皮，另一只手則拉住了江廣思的手臂。聞言，點頭一笑：“元夕道友。”

元夕上上下下打量穆湘一番，目並不刺人，甚至在人覺到不適之前，先一步挪開了目：“還以為幾十年都見不到你了。”

“我兒調皮，我只能追著出來了。”穆湘莞爾。

“你這些年, 看起來過得很自在。”

“還不錯。”穆湘想了想，笑答, “很清淨。”

元夕仙子還想再說什麼, 卻又咽下了嚨, 轉頭向著外頭看去。

便見一俊男子踏閣中，正是鮮面的河郡江家家主江錦。他站在門檻，似乎在等人的樣子。

“你現在要回去了嗎？”元夕仙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江廣思歡呼一聲，朝著自己江錦奔去，張開手臂，撲進了自己父親懷裡。安安也朝著自己父親使勁招手。

穆湘將兒放下，回應：“嗯，我該回去了。”

兩位昔年好友微笑頷首，相互告辭。

元夕還有一些事務需要理，穆湘則自然的攬住了江錦的胳膊。

初初踏其間的江錦上帶了幾分冷然和落寞，便是自己一雙兒在旁，也只能讓他稍稍收斂，不至於嚇到自己兩個年的孩子。

可是穆湘挽住他手臂時，角出一笑意來，江錦上的冰刺便被無聲的平，唯留下幾分失落來。

“還找嗎？”穆湘用唯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詢問。

江錦沉默了片刻，方才回複：“明天再回去吧？”

也就是說，他還沒放棄。

“嗯。”穆湘沒勸，理解似得點頭，“那明天在啟程。”

“我們一起。”穆湘加重語氣，補充。

這對道一人拉著一個孩子，漸漸遠去，不見蹤跡。

元夕仙子回頭看了一眼，收回目時，順手拉住了正要追過去的弟子：“曼兒，你這是幹什麼？”

“師叔？”蘇曼剛剛同魔修鬥了一場，不止了傷，渾上下更是狼狽不堪。眼看著江錦等人離開，焦急的解釋，“師叔，那個娃是我們這次選出來的新弟子，我們可不能就那麼讓人跑了啊。”

元夕穩當當的握住了蘇曼的手腕，沒有一點兒松開的意思：“你說的，可是那個江安安的孩子？”

“沒錯，就是那孩子。”蘇曼見江安安已經跟隨父母離開了，只能可憐的瞅著自家師叔，“師叔，那孩子品純良，資質也適合宮功法，若是好好教導，日後就必然不小。”

“你倒是才。”

“是不是安安的父母舍不得孩子，不肯將孩子送宮？”蘇曼跺了跺腳，“我們澤芳宮門風正，基深，可不是小門小派能比的，我去好好勸勸他們……啊。”

蘇曼話未說完，便被自家師叔敲了敲額頭。

元夕搖了搖頭：“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整一翻吧，閑事別管。”

蘇曼滿臉不解。

“那孩子一雙蛇瞳，你還沒想到的份嗎？”元夕直白道出了江安安的份，“若是支系子弟還好，河郡江家家主的兒，怎麼也不可能進澤芳宮。”

“……”蘇曼滿臉震驚，差點兒蹦起來。

元夕又道：“以前不可能，現在更不可能。”

“是，是傳說中的那個、那個江家？”蘇曼舌頭有點兒捋不直了。

“嗯。”元夕平淡的點了點頭。

“天啦。”蘇曼低呼。

“當年江家上任家主還活著時，江家何等強盛，自然看不上我們澤芳宮。如今那個人已死，江家如今這位家主也算有決斷，將江家子弟全部召回河郡，除非要事，絕不踏出河郡一步，更與外界斷絕了所有關系。這種況下，他不可能允許兒進我們澤芳宮的。”

說到這裡，元夕瞥了蘇曼一眼，眸底含著幾分威：“而且，就算是江家肯將嫡送過來，我們澤芳宮也不敢收。”

江家這種況，除了真正的至好友，誰敢沾染啊？

當年穆湘做出那種決定，實在令元夕不解。然而看過得還自在，元夕為的好友，也不會多說什麼就是了。

蘇曼低著頭，一臉挫敗：“我知道了。”

“行了。”元夕拍了拍的肩膀，“快去療傷，下次還敢莽撞，我就關你閉，順便跟你師父說道說道。”

“師叔我錯了我錯了。”

蘇曼本要乖乖去療傷，走了幾步，又滿臉好奇的回來，扯住了元夕的角。

“又怎麼了？”

“師叔，你跟我說說江家的事吧。”蘇曼年輕，當年那位大魔頭縱橫天下之時，還是每天想著應付功課的，那位被天下追殺之時，才初出茅廬。

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

蘇曼神有些忐忑：“那一位真的跟傳說中一樣可怕嗎？”

元夕陷沉思，就在蘇曼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時，元夕才用敬畏的語氣開口：“他所做的事，於常人來說，的確癲狂又可怕。可是……”

“……？”

“可是單單以修煉資質來看。”元夕目落在雲層中，神恍惚，“只能用驚才絕豔來形容。”

蘇曼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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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錦鍥而不舍的尋找江陵時，江陵和梅疏遠早便離開了那座城鎮，很明確的往一個方向而去。

立足於雲端，江陵俯去，抬手指著一座城池，對梅疏遠道：“看，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河郡江家。”

梅疏遠順著他的手指去，便將那個地方牢牢記心中。

“走，趁著錦他們沒回來，我們先逛一圈。”江陵狡黠一笑，拉著梅疏遠風落下。

靠近河郡，江陵便發現了籠罩整個河郡的陣法，他閉眸陣法的大致威力：“我還是江家家主時，河郡雖然布置了陣法，威力卻沒如今這座大陣的三分之一，想必錦花了很多力，重建了守城大陣。”

江陵忍不住贊歎：“暫時河郡，不問世事，等世人忘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出世……這法子倒是管用，畢竟世人健忘。”

“要不要破開陣法？”梅疏遠抬手，五指白淨修長，就要那層明的屏障時，被江陵拉了回來。

“哎，你別，我只想溜進去逛幾圈，可不想攪風攪雨。”

別看梅疏遠只是平平淡淡的手，憑他的實力，單手撕開守城大陣都不是問題。

手指掌握時，溫度自皮傳遞，梅疏遠微微垂眸，嗯了一聲。

“我來。”江陵開口，“這座新陣法是以舊陣法為基建造的，我要想進去，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還是要謝你。”江陵在他耳邊輕笑。

下一刻，江陵自然而然的在梅疏遠臉頰上啾了一口。

大約是高空，這個吻便如雲霧般輕。

梅疏遠睫了，手指到了自己被親到的那塊皮。

江陵用自己一滴，輕輕松松解開了陣法，沒有毫阻力的踏了陣法中，尋了一偏僻角落落下。

二十年過去，河郡許多地方變了。

比如說舊牆上的裂紋多了幾道，小樹苗了高大樹木，當年的小屁孩如今已經人高馬大了……

更多的地方卻還是江陵記憶中的模樣。

江陵拉著梅疏遠走在街道上，臉上不由自主的出了笑容。

“疏遠。”江陵回頭，神繾綣又愉悅，“這裡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哦。”

梅疏遠抬眸，暖印了他眼底。

“你可要好好看著。”

“我知道。”梅疏遠彎了彎角，“因為很重要，對不對？”

江陵笑了兩聲：“我帶你去見我別的人。”

“我人不多，想來想去，我能去見的，也只有以前一直照顧我的兩位姐姐了。”頓了頓，江陵輕快的補充，“我當年被追殺時，讓屬下送他們離開江家了。”

兩人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了一小院面前。

江陵看著門口兩棵冬棗樹，出回憶之：“這是我當年為安之、若素兩位姐姐準備的宅子，什麼都有，就算離開了江家，們也能過得很好。”

江陵沒去敲門，直接坐在了爬滿爬牆虎的牆壁上，還朝著梅疏遠出了手，大有拉他上來的意思。

梅疏遠便握住了江陵的手指，在江陵邊落下。

才坐穩，江陵一歪頭，便靠在了他懷裡。

懶洋洋的聲音傳梅疏遠耳中：“我們不去打擾，遠遠看著。”

“當然。”江陵在梅疏遠懷裡蹭了蹭，聲音含笑，“別人也打擾不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