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並不知道楚修明和楚修遠在書房說的事，雖然心裡明白，在年後不久，恐怕楚修明就要離開了，這使得沈錦更珍惜和楚修明在一起的日子，一家三口每天都親親的在一起。

沈熙和趙駿倒是趕回來了，信件雖然用不上，可是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們想要趕上楚修明他們就從小路走，誰知道走岔路了，就從澎域那邊繞路，只是畢竟澎域那邊靠近英王世子晏城，那是英王世子的地盤，所以幾個人喬裝打扮，只選了偏僻小路來走，誰知道竟讓他們發現了……

“空村？”說話的是趙端，他滿臉異，有些奇怪的說道，“怎麼會如此，那一片近年來都是風調雨順的。”沒有大的天災人禍，不可能同時出現這麼多的空村。

不僅是趙端，在場的衆人臉都有些不好，楚修遠問道，“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沈熙和來的時候像是變了兩個人，不僅黑了瘦了，神勁也好了很多，而趙駿沉默地站在沈熙的邊，楚修明開口道，“先坐下。”

兩個人這才坐下，趙管事給兩個人倒了水，他們是剛回來，上的服都沒來得及換，端著水喝了幾口，楚修明才問道，“說說。”

“是。”開口的是沈熙，“因爲急著趕回來，所以我們決定從澎域那邊繞路，爲了安全起見，選的都是偏僻的小路甚至是山路，可是在走到……”

衆人沉默的聽著沈熙的話，趙駿時不時補充一些，多是周圍的環境和地形，因爲需要補充乾糧，所以他們並非完全著人走，有時候會找了村莊來購買換乾糧，甚至坐下來吃頓熱的湯飯。

而且這次趙家也派人來與他們帶路，其中有一個人就是跟著人來這邊山裡收過山貨的，倒也不會迷路。

若非有這個人帶路，他們也是萬萬不可如此冒險的，可是當他們發現第一個空的村莊時，還沒有太過驚訝，畢竟這邊的村落大多都是十幾戶最多不過三十來戶組的，難免因爲一些事遷移了也說的過去，可是當遇到第二個的時候，幾個人心中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就是那個帶路的人也說，去年的時候，他們來收山貨，這邊還有不人。

這裡最近的一個村子，想要去城裡都要走近兩天的路，趙家會每年來這邊收一次山貨，也是因爲有個管事就是這邊山裡走出去的，知道這邊山民不容易，辛辛苦苦弄些山貨，卻往往賣不出好價錢，所以管事在和趙儒說了以後，每年都會來這邊收一次，給的價錢也很公道，漸漸地這邊的大小村落都喜歡把東西留下等著趙家人來。

在第二個村落的時候，他們就仔細檢查了，發現所有人家中都沒有食，但是有的人家什麼卻都在，有的人家像是收拾了東西搬走的，那些服都在的，看起來離開的有些慌，甚至還有一個侍衛發現了被藏的跡……可是並沒有發現任何首。

這讓沈熙他們的心就有些發沉了，最後冒險去了一個離城鎮較近的村子，這次村子倒是沒有什麼事，他們甚至打聽了一下那些已經空了的村子的消息，大多人都是不知道的，直到後來他們到了鎮上，一家酒樓的小二倒是知道一些，他們酒樓當初也是一直和這邊的人收山貨的，還有獵人打的一些野味，前段時間一直和他們合作的人，說府說要封山，說給他們重新安置了地方，不會安排了房子還分了良田，不人都心了，可有些人也不願意離開原來的地方，特別是這些獵戶，他們也沒別的謀生手段。

後來明明到了貨時間，可是這個獵戶也沒來，酒樓的管事還嘟囔了幾天，不過也沒當一回事，只以爲是搬走了。

沈熙他們打聽到消息後，並沒有在鎮子上多停留，買好了乾糧後就再一次山了，他們也發現了一個規律，就是那種遠離人煙，消息不靈通的村落都已經沒有人了。

“後來我們在山裡發現了一個小男孩。”沈熙開口道，“人已經帶回來了。”

“把人帶過來。”楚修明等人此時心裡都沉甸甸的，趙管事和王總管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猜測。

很快就有人把那個孩子帶過來了，那孩子看著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小臉繃著看著衆人，沈熙起帶著孩子坐在了他的邊，先給這個孩子倒了水，說道，“小虎子別怕。”

被小虎子的男孩點了點頭，楚修明聲音不溫和了許多問道，“小虎子，你多大了？”

“七歲。”小虎子倒是口齒清楚。

楚修明眼睛瞇了一下，問道，“能和我說下是怎麼回事嗎？”他沒有特別問什麼，想來路上的時候，沈熙他們已經代過了。

小虎子點點頭，說了起來，他說的並非話，口音也有些奇怪，卻不會讓人聽不懂，不過聽著有些費勁。

其實小虎子說的和沈熙他們打聽到的相似，不過他們村子都不準備搬，畢竟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可是那一日，他幫著家裡幹完了活，就和村裡的幾個小孩一起去玩的時候，村裡就來了一隊人，其中就有那個讓他們搬走，說會分房子和良田的人。

那時候他和幾個小夥伴在玩躲貓貓，小虎子藏的很蔽也有些遠，因爲他知道家裡是不願意走的，又好不容易藏到這麼蔽的地方，村裡人都出去了他就該暴了，所以就繼續躲著，可是後來他發現不知道老村長說了什麼，就見領頭的那個人忽然手了，然後小虎子被嚇得本不敢了，跟在那人後的人把村子裡所有人都抓走了，遇到敢反抗的就直接手，甚至還把一個村子裡最厲害的獵戶給殺了……

那些人搬走了所有人家的糧食，就是家養的鴨豬這類的都沒有放過……小虎子就眼睜睜看著親人還有那些小夥伴們被帶走。

再多的事，小虎子也不知道了，楚修明鋪開地圖，找到沈熙他們說的山，然後據趙駿說的找出了那些村落大致的位置，最終眼神還是落在了他派了探子的那片山脈，莫非他猜錯了，那裡並非是英王世子藏兵之？

“小虎子，你知道那些來的人，都是天啓人嗎？”楚修明看向小虎子問道。

小虎子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對了，他們高壯的，好像比領頭的那個人高上一頭。”

“你看見他們的武是什麼樣子嗎？”楚修明沉聲問道。

小虎子想了想說道，“不清楚。”

楚修明看向楚修遠，楚修遠讓人拿了幾樣兵進來，一一詢問，小虎子都搖頭最後纔有些猶豫的指著一把刀說道，“和這個有點像，但是比這個要短一些，不過我離得有點遠，看的不太清楚。”

聽到小虎子的話，在場的衆人面一變，倒是楚修明只是點頭對著楚修遠吩咐了兩句，楚修遠讓人把東西都給抱出去，沒多久又拿了一把彎刀來，當看見這把彎刀時候，小虎子尖了一聲說道，“就是這個，但是好像又不太一樣……”

果然是最壞的一種結果，這種彎刀是蠻族最常用的一種武，因爲部落不同，有些武也略有分別，而楚修遠拿來的這把是戰利品，不過這把更加華麗並非一般蠻夷用的。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楚修明就讓人把小虎子給送到了正院，給了沈錦安排，而此時議事廳中的人，面都是格外那看，因爲竟然在他們知道的況下，蠻夷竟然已經到了天啓，若不是這次沈熙他們正好繞路過去，恐怕還不知道這點。

“請林將軍他們過來。”楚修明開口道。

“是。”趙管事直接出門，派人去請了林將軍、吳將軍和金將軍三人來。

趙端皺眉說道，“這般看來，英王世子抓這些人是爲了什麼？若非這次湊巧，恐怕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有這麼多人失蹤。”

畢竟那些村落都是消息閉塞的，就算有些人知道，也會像是鎮子上小二那般以爲，他們這些山民搬了地方，被分了良田和房子，而且不像是蠻族的作風，因爲那些人進了村子一般都是燒殺搶掠，可是據沈熙他們說的，倒更像是有目的的，還進行了瞞，不僅跡都打掃了，就是首也沒有留下，小虎子口中的那個獵戶不會是唯一一個反抗被殺的。

“其實我們忽略了一點。”楚修明忽然說道，“銅礦、鐵礦就和銀礦這類的都是掌握在朝廷的手中。”不過邊城這邊也有自己的，是暗中開採的，這也是爲何他們的兵從來不缺的原因。

趙管事想了一下說道，“英王世子手下那些武是如何而來？甚至……我們一直在查是誰私自販賣了兵給蠻族，卻是隻從朝廷這邊查的，如果是英王世子……”

“莫非是人手不夠，或者發現新的。”趙端開口說道，“所以他們需要採礦的人，卻又不能明正大的，才選了這般辦法。”

“還有一個可能。”王總管思索了一下說道，“就是晏城周圍能弄來採礦的人已經沒有了，所以英王世子必須冒險往周圍抓人，開始的時候提出房子和良田，一是爲了騙那些人自願過去，二是爲了給這些人消失找個理由。”

楚修遠握了拳頭，一時間衆人都沒有再開口，而楚修明明顯是在思量著什麼，等三位將軍都被請來了，趙管事就把大致的事說了一遍，林將軍皺眉說道，“莫非那次的水患……”

楚修明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他的雙手叉放在桌子上，看著衆人，等他們都停止了討論，“好消息，恐怕英王世子的兵馬遠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多。”

“對！”金將軍聞言一喜說道，“那般重要的地方，竟然都需要蠻族人，恐怕是因爲英王世子手中的人馬本不夠。”

楚修遠只覺得心中一寒，說道，“如果那些蠻夷手中的武更加充足和良……”

本蠻夷就很難對付了，畢竟他們更加兵強馬壯，而天啓這邊更多的是依仗著兵上的優勢，若是蠻夷那邊有充足的兵……楚修明點了點頭，這就是他要說的壞消息。

趙管事緩緩吐出一口氣，“起碼這也解釋了，爲何英王世子至今都沒有和誠帝真正手。”

“怕是快了。”楚修明開口道，“恐怕正是因爲對方的需求加大，所以纔會派人到澎域這邊擄人。”

趙駿和沈熙都在一旁聽著，他們第一次這麼明確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這些人竟然只從他們帶回來的這麼一個小消息推測了這麼多出來，那僅剩的一點傲氣也被打磨掉了。

“那麼就提前手吧。”楚修明看向衆人說道，本想大家一起過個好年，可是如今恐怕等不到了。

“是。”衆人面一肅說道。

楚修明看向了沈熙說道，“沈熙，你去接應瑞王和瑞王妃。”

“父王和母親？”沈熙有些疑地看向了楚修明。

楚修明點頭，沈熙並不知道楚修遠的事，他也沒準備現在說，“誠帝要對他們手，太后送了消息出來，他們準備從道逃出京城，我已經讓客仙居安排了人，你到……”

沈熙起走到楚修明這邊，楚修明點著地圖給他說了起來，又安排了人手，沈熙開口道，“我知道了。”

楚修明擺了擺手，沈熙就退下去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獨自出任務，心中難免有些不安，楚修明也知道那份詔的重要，開口道，“我會安排一名軍師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