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和安寧見沈錦這麼快就寫完了,眼中閃過詫異,卻誰也沒有看,沈錦見整張紙幾乎空著,想了想又換了支筆,畫了一個又胖又圓狗,正是小不點,一下子就把紙給沾滿了,這才滿意晾乾,然後放進了信封裡面,讓安寧給信封封了起來,說道,“幫我送到母妃那吧。”
“是。”安平接過信,就離開了。
趙管事是下午來的,沈錦就在院子裡見的他,這次趙管事邊沒有帶著那個徒弟,沈錦見到趙管事就問道,“管事找我有什麼事?”
“本是有事的,可是看見夫人的樣子,又覺得沒事了。”趙管事開口道。
沈錦有些疑地看著趙管事,覺得他說話有時候讓人聽的迷迷糊糊的,不過見他說沒事,沈錦也就沒有詢問的意思了,只是說道,“正巧我有事與管事說。”
趙管事開口道,“夫人儘管吩咐就是了。”
沈錦也沒有賣關子,“麻煩管事回邊城,與弟弟說句話。”
趙管事看向沈錦,沈錦說道,“就告訴弟弟,不管誰去了,都好好養著就是了,將軍府不差這麼幾口吃飯的人。”
“在下明白了。”趙管事開口道。
沈錦點頭,“母妃讓世子哥哥明日去閩中了。”
趙管事臉上出幾許沉思,沈錦卻沒有再說什麼,就像只是告訴趙管事這件事一般,覺得瑞王妃和趙管事都是心思很多的人,想來能猜出對方的意思。
“還請夫人自己多加小心。”趙管事看著沈錦說道,“要不將軍回來,怕是該責怪在下了。”
沈錦聞言說道,“你又不能住在王府,有心也無力啊。”
這是大實話,可是這樣的大實話讓趙管事眼角了一下,“夫人說的是,不過茹公主那邊,夫人要小心。”
“恩,沒事的。”沈錦了下肚子,“不敢打我的。”
趙管事聞言倒是愣了一下看著沈錦的樣子,又想了一下以往沈錦的所作所爲,也覺得該擔心的不是沈錦,而是茹公主。
又說了幾句,趙管事就告辭了。
茹公主和駙馬回京的時候,誠帝雖然沒有親自去接,卻讓兩個皇子出城去迎的,足顯了對他們的重視。
此時已經冬了,沈錦本就是個怕冷的人,屋中早早就備了炭盆,就算如此上也要穿著厚厚的服,陳側妃本想把收藏的皮子都拿出來給沈錦佈置屋子,卻被阻止了,“夫君答應的事,哪裡有讓母親破費的道理。”
一句話說的陳側妃紅了眼睛,楚修明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了,而沈錦雖然不說,可是們能都看出,沈錦也沒有表現的那般鬆快,倒不是說沈錦食不下咽的,而是沈錦每日生活極其規律,早上卻不像是以往那般,要被人哄著纔起來,還要喝了熱乎乎的羊才能清醒,每日按時吃飯睡覺,不用人催就到外面慢慢散步,懂事的讓人心疼。
因爲天氣漸冷,不管是沈錦還是沈琦,出門就了許多,兩人之間的來往卻不,沒事就讓丫環送些東西或者寫了隻言片語來傳遞,今日沈琦倒是直接過來了,沈錦趕讓沈琦進來,說道,“姐姐怎麼親自來了?”
沈琦了披風和手捂,這才說道,“倒是有些事,怕是丫環說不清楚。”
沈錦讓沈琦坐下,安寧端了熱乎乎的紅棗湯來,沈琦喝了一些,才說道,“茹公主下帖子了,我正巧在母親那邊,就給你帶來了。”
霜巧雙手捧著張燙金小帖,趙嬤嬤接過帖子,才到了沈錦的手上,沈錦開口道,“還香的。”
“茹公主最是雅緻。”沈琦開口道。
沈錦應了一聲,這帖子不僅帶著淡淡的花香,打開後在右上角的位置還有一朵梅花,“咦。”沈錦看了新奇,笑道,“好緻。”
沈琦說道,“我當時也是驚訝,就問了母親,母親與我說,這紙怕是茹公主特意製的。”
沈錦點頭也明白了,說道,“公主還真是多才多藝呢。”
沈琦沒有說什麼,沈錦看著帖子的容,想來是公主親自寫的,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沈錦的字雖然不算醜,卻絕對比不上茹公主的,倒是楚修明的字也很漂亮,沈錦不知不覺又想到自家夫君,也不知道夫君願不願意見沈軒呢?如果不見的話,怕是收不到自己的信了。
隨著時間越久,沈錦反而越加覺得所謂的失蹤是夫君自己弄出來的,到不全是信任,而是因爲誠帝竟然這麼久都沒有靜,在剛知道楚修明失蹤的時候,沒多久京中就傳遍了永寧伯戰敗於海寇手中,生死不知的消息,可是現在竟還是這些消息,若是楚修明真的出事了,誠帝不可能這麼沉的住氣,茹公主和駙馬也不可能進京這麼快。
茹公主的帖子倒是沒寫什麼,不過是邀請沈錦去賞花罷了,沈錦問道,“姐姐也去嗎?”
“也接了帖子。”沈琦開口道,“到時候我們一併去。”
沈錦笑著應了下來,“那我去回帖。”
沈琦點頭,“你回完了,就給我,讓下人跑一趟就夠了。”
沈錦應了下來,安平和安寧端了東西過來,在桌子上鋪好,沈錦很快就寫好了回帖,到了霜巧的手上。
沈琦開口道,“等那日,我們都與母親在一起,不要單獨走開。”
“我知道的。”沈錦明白沈琦的意思,笑著說道,“姐姐放心就是了。”
沈琦點頭,倒是沒什麼吩咐的,就讓霜巧把回帖送到瑞王妃手上,和沈錦說起了別的事,們兩個說的還是肚中的孩子,沈琦畢竟有經驗,雖然那個孩子沒了。
茹公主把賞花的日期定在三日後,這一日不僅邀請了許多人,還接了昭和晨兩個妹妹過府。
陳側妃和趙嬤嬤是不跟著去的,所以早早就收拾好了沈錦的東西,又檢查了幾遍,這才放了心。
沈錦帶著丫環到了正院的時候,就看見瑞王妃和沈琦,們兩個也準備好了,瑞王妃見沈錦幾乎裹了球,臉上出幾許笑意說道,“到了公主府,你們都不要單獨走。”
“是。”沈琦和沈錦兩個人都乖乖應了下來。
瑞王妃這才讓丫環給披上披風說道,“怕是二丫頭這次也要去的,錦丫頭萬不可讓近了。”
“兒知道了。”沈錦應了下來。
瑞王妃也就沒了別的吩咐,在看來,恐怕沈梓比茹公主更應該小心,茹公主最是好面子,而沈梓恨沈錦恨得沒了理智,這樣的才危險。
沈熙牽著馬見到瑞王妃們出來就笑道,“母親,我送你們去。”
“好。”瑞王妃見到兒子,也是一笑,大兒子去了閩中倒是送回了消息,不過是路上讓送來的,也不知道到閩中是個怎樣的況,雖然瑞王妃覺得兒子不會出事,可就怕遇到意外。
沈琦看見弟弟,也是帶著笑意說道,“怎麼沒把耳捂戴上?”
“有的,我一會上馬了再戴。”沈熙開口道。
沈琦這才點頭,因爲有孕在,倒是沒和瑞王妃同乘一個馬車,沈錦也對著沈熙笑了一下,才被丫環扶著上了永寧伯府的馬車,安平和安寧隨後也上了馬車,沈錦問道,“我怎麼瞧著車伕有些眼?卻不是原來的那個呢?”
安寧開口道,“回夫人的話,是嶽文,他變了裝束,所以夫人一時沒瞧出來。”
沈錦應了一聲,解了披風遞到了安平手上,安寧拿了個小毯子蓋在了沈錦的上,安平開口道,“夫人若是有事就吩咐了奴婢去做,萬不可讓安寧離。”
見周圍人張的樣子,沈錦反而笑了,“放心吧,我知道了。”著肚子說道,“等夫君回來了,我定讓他好好賞你們的。”
“夫人覺得將軍什麼時候會回來?”安平開口問道。
沈錦微微垂眸,看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快了啊。”
茹公主雖然多年沒有回京,可是公主府一直有人打理,在他們回京前,誠帝又專門讓工部的人修整了一遍,更顯得富貴細,而瑞王妃們三人來的算晚的,到的時候,已經有不人來了,下人毫不敢怠慢,當即引了瑞王妃、沈琦和沈錦三人往堂走去。
路上也瞧見了不已到的夫人,們邊大多帶著適齡的兒,茹公主有一子,並不到說親的年齡,所以有的夫人帶的也是年紀相當的兒,倒不是全打著忠毅候世子的主意,別的人家也有適齡的兒子,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相看。
不過這些夫人就算被邀請了,也不一定能見到茹公主,茹公主府建的很大,分了不院子,下人們會把人引到不同的院子裡面,而能被邀請進茹公主所在院子的不過是十之一二罷了。
瑞王妃們去的自然是茹公主在的那個,是專門修建的觀景樓,進去後,瑞王妃就帶著兩個兒與相的夫人聊了起來,屋中很暖和,擺放著不花,大多不是冬季該開的,這般景放在外面足以讓人驚奇,不過能被請進樓裡的都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不過欣賞一下也就罷了。
永樂侯夫人也到了,到底是沈琦的婆婆,所以沈琦主去打了招呼,因爲瑞王妃在,就算永樂侯夫人心中再多的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反而溫言安了沈琦幾句。
衆人雖知道沈琦有孕後留在瑞王府的事,卻不會冒著得罪瑞王府和永樂侯府的危險說出來,只當不知道,反而贊著永樂侯夫人和沈琦婆媳之間融洽。
坐了沒多久,就見一個三十多歲樣貌清秀的宮裝子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勞煩各位夫人挪步,三位公主特意在清漪園中備了茶點恭候各位夫人。”
衆人聞言也沒多說什麼,就應了下來,跟著那宮裝子往清漪園走去,觀景樓和清漪園離得並不遠,衆人看似走的隨意,仔細看來卻是按照夫家爵位職的高低走的,瑞王妃自然帶著兩個兒走在最前面。
一路上不僅擺放著各種花卉,就是那些樹上也用各綢緞妝點,端是花團錦簇富麗堂皇。
院子中伺候的下人,臉上都帶著笑,可是不管是走路還是做別的,都不發出任何聲音,可見茹公主府上的規矩,瑞王妃自然把這些看在眼中,卻不當回事,並不喜歡這般的。
見了衆人來,兩個宮裝子這纔開了門,起了簾子,屋中擺放著不炭盆,毫不會讓人覺得寒冷,瑞王妃了披風,翠喜接過以後,到了另外一個丫環手上,自己跟著瑞王妃往堂走去,沈錦也是如此,帶了安寧進去。
瑞王妃進了堂後,腳步頓了頓,不僅茹公主在,昭公主和晨公主也都在。
這倒不是讓瑞王妃如此的原因,而是這三位公主都是跪坐著的,而屋中並沒有桌椅,反而鋪設著暖席和矮幾,見到瑞王妃,茹公主就帶著兩個妹妹起,雖然們是公主,可是瑞王妃也算是長輩,茹公主笑著說道,“許久不見叔母了,今日倒是勞叔母前來看我,是茹的不是,一會定飲三杯賠罪。”
瑞王妃只是一笑,茹公主親自引了瑞王妃坐下,“我也許久沒見到堂妹了,堂妹嫁人我都沒趕回來。”
“公主有心了。”瑞王妃跪坐下來,就有丫環端了東西過來,擺放在矮幾上。
沈錦和沈琦進來的時候,都皺了下眉頭,跪坐這樣的事們兩個都是專門學過的,雖然用的不多,可是有些時候這樣的禮節是免不了的,如今們兩個有孕在,這般的姿態最是折磨人了。
晨公主角微微上揚,明顯等著看沈錦的好戲,而昭公主眼中也閃過一幸災樂禍,倒是茹公主看著沈琦們,面上多了幾分驚訝和爲難,開口道,“我一直在外,剛回京中,竟然不知道兩位堂妹有孕在,也是我的不是了。”說著就緩緩行禮。
沈琦和沈錦自然不敢,反而回了一禮說道,“公主可要折殺我們了。”
茹公主開口道,“我剛回京,倒是第一次辦宴,本想著鄭重才這般安排,我在外也習慣了跪坐,這樣吧,我讓人給兩位堂妹設桌椅好了。”
晨公主笑著說道,“大姐姐無需擔心的,只是跪坐而已,對兩位堂姐來說,並不算什麼,自然不會覺得爲難的。”
如果換個人的話,聽到這樣的話,自然會推拒茹公主的提議,畢竟滿屋子的人都是跪坐著,就自己那般特殊,多會不自在,也會抹不開面子,可是沈錦卻不是個爲了諒別人而爲難自己的人,開口說道,“其實我爲難的。”這話是對著晨公主說的,沒等晨公主反應過來,就對著茹公主甜甜一笑,“茹公主一片好意,我就不拒絕了。”
若是隻有沈琦一個人,怕是就要妥協了,可是如今沈錦開口了,也不會多說什麼,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對現在肚中的孩子,沈琦格外的看重,就算得罪了茹公主也認了。
晨公主面一變,“沈錦你什麼意思?”
“啊?”沈錦滿臉迷茫看向了晨公主說道,“不是茹公主諒我如今有孕在不方便跪坐,所以要安排桌椅給我嗎?”
晨聞言竟不知道怎麼反駁,誰知道沈錦有些小心翼翼看著茹公主問道,“莫非……茹公主是開玩笑的?還是說說而已?”
昭公主見此,開口道,“姐姐說話自然是算數的,是晨姐姐誤會了。”
茹公主眼睛瞇了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沈錦的神,一時竟然無法分辨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傻,所以說道,“來人,換桌椅。”
沈琦和沈錦道了謝,隨後進來的衆人把這些看在眼中,卻沒有說什麼,有一個同樣有孕在的世子妃咬了咬脣看了婆婆一眼,就見婆婆微微擺了擺手,也不敢吭聲了,小心翼翼跪坐在位置上,心中倒是羨慕沈錦二人。
等衆人都落座了,沈錦和沈琦更顯得特殊,茹公主開口道,“叔母,怎麼對茹這般生疏,直接茹的名字就好,兩位堂妹也是,怎麼連聲堂姐也不願意呢?都是一家人。”
沈琦和沈錦並沒有接話,瑞王妃開口道,“茹想多了。”
茹公主聞言笑了起來看向了沈琦和沈錦,毫看不出心中剛剛被沈錦駁了面子的樣子,沈琦道,“茹堂姐。”
“恩。”茹公主應了下來。
沈錦也了一聲後,就繼續坐在椅子上吃著東西,悠然自在的很,沈琦看著一屋子跪坐的人心中有些不安,不過看了沈錦的樣子,倒也平靜了下來,既然母親沒有開口,想來是贊同們如此的。
茹公主眼睛瞇了一下,與衆位夫人聊了一會,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琦兒我一聲堂姐,我也就說兩句。”
沈琦看向茹公主說道,“茹堂姐儘管吩咐。”
“倒不是什麼吩咐。”茹公主端著茶姿態優雅地抿了口,才說道,“不過我怎麼聽說堂妹你如今住在瑞王府呢?既然有孕在怎麼不回永樂侯府?可是永樂侯府中有人怠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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