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不大想進去,倒是想到對面的茶樓裡坐著,看看府衙出的人。
所以,道:“你看人家這麼多病人,便知道這位大夫醫很高明瞭,我看我們就不要進去了。”
瑤其實也打退堂鼓了,主要是自己知道自己的醫,自己尚且不高明還去指點人家,當時來只是因被修改了方子有些惱怒,如今見人家著實是有幾分料子的,也就不好意思進去了。
秦舟這麼一說,就正好有下臺階,道:“那便罷了,下回再來吧,今日病人多,當著病人的面說他也不好。”
阿景是知道的,聽這樣說,便笑著道:“既然都來了,不如我們進去看看,也順便那阿語大夫爲你把脈。”
“也好。”瑤是真想見識見識,如果不是讓去挑刺,進去看看更合心意。
秦舟道:“那你們進去吧,我到旁邊的茶樓坐坐。”
“好。”瑤拉著阿景便進去了。
這寶元堂大夫有好幾位,每一位大夫前都有人在排隊,阿景和瑤不知道哪位是阿語大夫。
瞧了瞧,阿景便問邊的一位病人,“阿語大夫在哪裡?”
那病人瞧了瞧他,知道他是外鄉人,便道:“阿語大夫一般是晚上纔來坐診的。”
“這晚上還有大夫坐診?”瑤吃驚,一般醫館的大夫,晚上都是關門的,留有藥或者學徒在店裡住,防著晚上有人抓藥。
至於大夫,除非是有急癥,纔會來醫館,否則要找,便只能到大夫家裡,重金聘請,出急癥的診金比在坐堂時候要貴上好幾倍的。
“是啊,阿語大夫便是晚上坐診的。”
既然阿語大夫不在,阿景和瑤便不看了,去茶樓裡找秦舟。
兩人剛出了門口,便見一個大約兩歲的孩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那孩子長得是煞是好看,皮白白,大眼睛,睫細長,像一把扇子,他握住胖乎乎的拳頭,走得很認真。
這孩兒後並未跟著人,瑤瞧了瞧四周,便問道:“那孩兒,你孃親呢?”
那孩兒也不怕生,擡頭看著瑤,搖頭,“阿孃不知道。”
這走路不太順當,說話都是清晰的。
瑤心生喜歡,便道:“你自己走出來的?”
“找阿孃。”那孩子又說。
瑤看著這來來往往的人,確實沒見有人過來帶孩子,便想著哪個心大意的母親帶著孩子上街,卻把孩子弄丟了。
“不行,得找到他孃親才行。”瑤對阿景道,“這人來人往的,還有馬車,這孩子若跑大街上去,容易傷著,且若有人販子瞧見了,了歹心,這孩子就慘了。”
說完,抱起那孩兒,問道:“阿孃在哪裡,你知道嗎?”
孩兒指著後面的方向,“阿孃在那。”
瑤道:“那好,阿姨帶你去找阿孃。”
孩兒也不鬧,胖乎乎的小手纏住瑤的脖子,瑤笑著說:“你這大胖小子,真沉。”
阿景聞言,“我來抱。”
那孩兒卻不願意,把頭一扭,便伏在了瑤的肩膀上,“不要鬍子叔叔。”
瑤哈哈大笑,“好,我們嫌棄鬍子叔叔。”
阿景了下,他哪裡有什麼鬍子?不過是這幾天在路上,沒有刮罷了,且也只是長出來短短的,一點都不嚇人。
這孩子就是沒膽氣。
瑤抱著他走,問道:“你什麼名字啊?”
“虎頭!”
“虎頭?這名字夠威風的。”瑤特別喜歡他說話時候的聲音,聲氣,但是咬字清晰。
阿景跟著他倆走,心頭也是惱怒得很,這小子還折騰他媳婦了,昨兒纔剛吃了藥的。
但是,瞧著瑤這麼歡喜,他也就只能縱容那小子一會了。
這逛了有一刻鐘,也沒見到虎頭的阿孃,瑤也著實是抱不了,只能是先帶去茶樓與秦舟匯合,回頭再尋他阿孃。
且這麼心大意的孃親,也該讓著急著急。
秦舟坐下來剛喝了一杯茶,便見瑤抱著一個孩兒來。
“喲,你們打哪拐了個孩子啊?”秦舟笑著問道。
瑤抱著孩兒坐下來,“人家走丟的,尋了一會兒,沒尋找他孃親,便只好先抱過來了。”
秦舟瞧著那孩兒,只覺得他濃眉大眼,十分好看,但是一向不太喜歡孩子,便也沒要過來抱。
倒是那孩兒見了秦舟,不知道怎地,便手要抱,“阿孃抱。”
秦舟是做男兒打扮的,這武將的氣勢,還沒收斂過來,所以,一般人看,都不會覺得是個子。
這兩歲的孩子,一眼就看出來了。
秦舟詫異地看著他,“阿孃?”
瑤笑著道:“孩子嘛,逮誰誰阿孃的。”
秦舟瞧著他的眉目,總覺得有些悉。
“你們覺得,這孩子和慕容桀是不是有點像啊?”秦舟問道。
瑤啊了一聲,扳過他的小臉蛋仔細瞧了瞧,“哎你別說,還真有那麼三分像啊。”
轉過頭去看阿景,“你瞧,是不是很像?”
阿景仔細看了看,道:“不甚像,倒是有點像王妃,不,簡直和王妃一模一樣。”
瑤笑罵道:“你哪裡看出和子安一模一樣?”
“他耳朵上的紅痣啊,王妃的耳垂上不是有一粒小小的紅痣嗎?位置是一模一樣的。”阿景說,當然了,若論模樣,倒是不像的。
秦舟連忙看過去,果真見虎頭的耳垂上有一粒小小的紅痣。
“你怎麼知道子安的耳垂上有紅痣的?”瑤問道,都沒留意到。
“是啊!”秦舟也問,可見秦舟也沒留意到。
阿景瞪大眼睛,“你們都瞧不見嗎?那麼大的一顆紅痣。”
瑤瞧了瞧虎頭的紅痣,“確實很大,有一粒小米那麼大呢。”
子安耳垂確實是有紅痣,但是比虎頭的還要細小,阿景的觀察力,真厲害。
秦舟看子安的時候,從不看其他地方,都是看的眼睛和臉,自然沒留意到。
至於瑤,大大咧咧的,就算偶爾見過,也不會記在心上。
“阿孃抱!”虎頭還是折騰著要秦舟抱。
秦舟因著他和子安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痣,便也心生好,手過來抱他。那小小的子,胖乎乎,雙手一纏,便圈住了秦舟的脖子,呼呼的臉也往秦舟的臉著,秦舟心裡頓時涌起一子奇異的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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